第二十章 卑鄙無恥

  既然已經想了，那就去做，這是我遺傳自老爸那裡的優良傳統，所以當天中午我就走了，連假都沒請，就騎著自行車去了七中。【 】 

  我是這樣想的，因為夏天的中午有午睡時間，上學時間晚，我可以在七中上學之前趕到那裡，沈悅一般都是準時去學校的，我只要趕在她上學之前來到七中，那我就可以看到她，以解我相思之情的同時，跟她說說找個時間跟我的那哥兒幾個見見面，既讓她知道我兄弟們的義氣，也可以讓那哥兒幾個知道我有一個多麼出類拔萃的好媳婦，讓他們羨慕嫉妒恨去吧！ 

  至於下午的課，當時已經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大中午的，太陽毒辣的很，但這阻止不了我急切想要見到沈悅的心情，我拚命的蹬著自行車，當來到七中的時候，我的半袖衫已經濕透了，我把衣服脫了下來，當做毛巾擦了擦如同雨澆過的頭髮，心中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把頭髮理短些，不過最後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對於一個臭屁自戀的人，髮型就是他的命。 

  我光著膀子向七中裡面張望，此時的七中門口已經有很多學生了，他們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因為在七中，無論男女······哦，當然沒有女的，都是不會光膀子的，但在九中我早已經跟陳偉他們染上了這種惡習，熱了，當然要光膀子，這才舒服嘛! 

  我可以確定沈悅還沒有來到七中，因為隔著學校大門我就可以看到停車場，那裡還沒有多少自行車，我挨個看過去，沒有沈悅的車子。 

  我沒想到的是，七中的看門老頭兒居然還認識我，因為我當初在七中的時候也是一個好學生，他就隔著已經敞開的門衛窗戶對我喊：「小夥子，你是叫王輝吧？」 

  我一聽，趕緊笑著說：「沒錯，大爺，你還記得我啊？」 

  「記得，你這小夥子不賴，學習一直挺好的，你不是調到別的學校去了嗎，這大中午的，幹嘛來了？」看門老頭兒樂呵呵的說。 

  我的心裡一陣得意，看咱這人緣，多好！ 

  「哦，我來找我們班的同學說點兒事兒，說完我就走！」我說。 

  「呵呵，那你就進屋來吧，挺熱的，別在外面曬著了，不過，你得把你衣服套上，影響可不好！」老頭兒笑著邀請我。 

  我一聽，趕緊說：「不了，謝謝大爺，我在外邊等會兒就行！」但我還是把衣服套上了，得給人家老頭兒面子不是，人家對我挺好的，其實我也不是不想進去，可我覺得在屋裡還不如外邊呢，裡面悶，而且跟老頭兒，我也沒話說。 

  估摸老頭兒也就是跟我客套客套，我一說完，他也就沒再說什麼，坐下喝著茶水，拿起報紙看起來了。 

  等了沒一會兒，我正蹲在七中外邊的一個樹下看螞蟻搬家，心裡琢磨著為什麼螞蟻會比大象的力氣還大這個另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高深問題，就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大爺，有我們班沈悅的信嗎？」 

  我一聽，不由回頭去看，我想，既然是沈悅的同班同學，那就應該是我以前的同學，我是應該認識的。 

  但是，眼前的這個人，我是真不認識，長得高高的，瘦瘦的，也帥帥的，但是他的皮膚沒有我的白，不過，卻是很健康的膚色，應該是一個很愛運動的學生。 

  我就想，這個人是誰呀，我怎麼不認識，而且他幹嘛要問有沒有沈悅的信呢？ 

  不過，這個問題看門老頭兒替我問出來了：「你好像叫顧新吧，是和沈悅一個班的，怎麼她的信老是你給拿呀？」 

  那個叫顧新的就笑著說：「哦，大爺，是這樣的，我們班沈悅不願意跑，就委託我幫她拿信，我們班這些女生，都太懶，不願意活動！」 

  看門老頭兒點了點頭說：「是呀，七中的這些孩子們哪兒都好，就是不愛活動，這德智體美勞要全面發展，光學習哪兒行啊！」說完，老頭兒就低著頭在一堆信件里翻找，最後笑著說：「今天這裡可沒有！」 

  那顧新一聽，還挺禮貌的笑著說：「那謝謝你了，大爺！」 

  我在旁邊聽著，心裡就琢磨開了，記得我曾給沈悅寫了幾封信，可她都沒回，後來她說是沒有收到我的信，當時我也沒有太在意，這下我突然就明白了，我的信肯定都被眼前這個叫顧新的小子給「沒收」了。 

  我當時這個氣呀，先不說我對沈悅的柔情蜜語都在這小子的眼前曝了光，就說這偷看私人信件吧，是不是犯法？ 

  我馬上就站起來了，沖著那小子就喊：「哎，你，過來！」 

  那小子回頭看著我愣了愣，然後笑著指了指自己對我說：「是說我嗎？」 

  「廢話，不是你是誰！」 

  那小子就過來了，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看，這小子比我高，雖然瘦，但看他挺結實的，我的心裡不由有些膽虛，畢竟這就我一個人，陳偉他們都不在。 

  於是，為了給自己壯膽，也是為了嚇唬他，我從兜里掏出了一根煙來，歪著腦袋點上了，然後就學著陳偉他們平時的牛筆樣子，眯著眼睛抽了一口，還往他的的臉上噴了一口煙，問他：「你叫顧新是吧，和沈悅一個班的？」 

  這小子看著我，都沒有去扇走他眼前的煙，因為恰巧一陣清風把煙吹走了，他皺著眉說：「你誰呀，跟你有關係嗎？」 

  「尼瑪的，我叫王輝，沈悅是我對象，你知道不？」我叼著煙，很牛筆的對他說。 

  「哦，你就是王輝啊，知道，」這小子還撇了撇嘴：「也不怎麼樣嘛！」 

  「我曹尼瑪！你說，你什麼意思，我寫給沈悅的信，是不是都讓你給拿走了？」我氣得一聲吼。 

  這小子嗤笑了一聲：「沒錯，就是我拿走了，怎麼樣呢，我有追求沈悅的權力，你一個外校的，還想跟沈悅搞對象，你配嗎？」 

  我要氣死了，我見過臉大的，我沒見過臉這麼大的，看他長得人五人六的，咋這麼齷齪呢，說真的，我當時連殺了他的心都有，我必須要給他一個教訓，不然我還叫男人嗎，男人要懂得捍衛自己的一切，特別是自己的愛情，我愛沈悅，雖然當時的我還不懂什麼叫愛，怎樣叫捍衛愛情，但沈悅是我的第一個，這就足夠了。 

  所以，我出手了。 

  我一把就抓住了這個小子的衣領，早已握緊的右拳高高的抬了起來，我能想象的到，下一秒，這個齷齪的小子必將在我的拳頭下，鼻孔竄血的躺倒在地。 

  但是······ 

  多順利的事情都怕個但是。 

  我的拳頭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痛快的落在這個顧新那高挺的鼻樑上，而讓他的鼻樑骨像被打碎的瓷器那樣片片斷裂，它還是完好的，它就像一個被眾多姨太太圍繞的地主老財那樣，倨傲的，得意的，鶴立雞群的，完好無缺的呆在顧新那張可憎的臉上的最中間。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當然也不想的，我是多麼渴望我的拳頭可以代我痛痛快快的在顧新的臉上任意的肆孽一番，但我沒有。 

  因為，沈悅就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出現了，怎麼就這麼巧呢，我恨天，恨地，可不敢恨沈悅。 

  就在我的拳頭已經抬起，就要砸在顧新臉上的時候，一聲嬌叱，打斷了我：「王輝，你在幹什麼，快鬆手！」 

  我愣住了，我看到我眼前的顧新笑了，很得意的笑了，可我卻像機械般的慢慢回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沈悅，我的女朋友，挺長時間沒看到她了，她還是那麼的漂亮，她臉上的小雀斑好像變少了，也變淡了，這使她的臉上更加白皙光亮，不知道是她沒有長個子，還是我的個子長得快，我和她已經一般高了，但她最大的變化是她胸前的那兩團凸起，很明顯，她們又長大了。看著她們傲立在沈悅的胸前，我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她們是我的！ 

  「王輝，你在幹什麼啊，快鬆手！」沈悅卻沒有我見到她時的喜悅和驚訝，而是快步來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就將我的胳膊從顧新的衣服上拽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是，很生氣。 

  我當時有點兒蒙，這是因為沈悅的突然出現，而打亂了我的進展，還有點兒生氣，因為她見到我時，沒有高興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生氣，那我自然也會生氣，所以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沈悅，這個人說他是你的男朋友，我本來就是問問有沒有你的信，你也知道的，我可是經常給咱們班同學取信的，可這個人上來就要打我，他真是你男朋友嗎，也太過分了！」可惡的顧新，他居然擺出了委屈又義憤填膺的表情，惡人先告狀。 

  「顧新，真是對不起了，其實他以前也是咱們班的，後來調到別的學校去了，我想這可能有些誤會了吧。」沈悅沒有搭理我，而是向這個混蛋道著歉。 

  「哦，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真不知道這個同學是怎麼了，怎麼能上來就要打人呢，沈悅，你可要當心了。」顧新表現的特大度的說，但他的話里話外都是在損我。 

  我曹他媽，真的，我當時心裡真的就是這麼狠狠地罵的，但當著沈悅，我沒敢罵出聲，這個顧新實在是太陰險了，太能裝了，我懷疑他家是不是什麼電影廠的，從小就在演員圈子裡成長起來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好好說說他的！」沈悅還在道著歉。 

  「沈悅，你跟他道什麼歉，你都不知道他······」我又是一把抓住了顧新的衣領，想要打他，但因為嘴裡叼著煙，這一說話，不由讓煙把嗓子給嗆著了，咳嗽了起來。 

  「沈悅，你可看到了，這個同學還想打我，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他要不住手，那我也不客氣了！」這個顧新一本正經的對沈悅說。 

  「我曹你個血媽！」我終於忍不住了，我大罵著打出了我早就蓄勢待發的一拳。 

  「王輝！」 

  「別······」 

  「啊，我曹！」 

  「啊，你沒事兒吧？」 

  怎麼回事呢？我其實很羞於說出口，因為我很丟臉，但我卻不得不把事情給敘述清楚了。 

  首先，叫「王輝」的，是沈悅，她這一聲是想阻止我。 

  然後，這聲「別」，其實是顧新這小子說的，他在說出這個字的時候，腦袋一歪，就躲過了我的拳頭，同時，他伸出了他罪惡的腳，這一腳的落點，是我脆弱的襠部······ 

  「啊，我曹！」這自然是我的聲音，因為我在踹了孫海的那個地方以後，沒用多久，我也得到了跟他同樣的下場，難道這就是報應？我已經捂著褲襠在蹦高了！ 

  「啊，你沒事兒吧？」這還是沈悅說的，她在看到我最為珍惜的寶貝受了攻擊以後，驚叫了一聲，就趕緊來扶我，並問我有沒有事兒。 

  能沒事兒嗎？也許作為女孩子，她們無法體會到這種痛楚，但只要那裡受過撞擊的男孩子，應該都能感同身受。 

  那是多麼的讓人難忍，我先是感覺到一個猛烈的撞擊，然後就是一陣劇痛，隨後，我可以感覺的到，我兩腿中間的兩顆寶貝，就像煮熟的雞蛋一樣，在膨脹，在變大，有種被煮大了以後，就要破殼而出的危險，但這還不夠，隨著那裡的疼痛，它們在往我的小腹處蔓延，然後我的小腹就像被灌滿了水一樣的在脹痛，此種感受，真是無法形容，我在為我曾踢了孫海而後悔，我又為古時候的公公們悲哀，我現在連當女人的心都有了！ 

  「王輝，怎麼樣，好些了嗎，好些了嗎？」沈悅一直在連聲的問著我，急的團團轉，但她也不知道怎樣才能緩解我的疼痛，可其實她已經讓我的心裡好受多了，男人，就是這麼容易滿足！ 

  「顧新，你怎麼能這樣呢，你也太狠了！」沈悅終於怒目瞪向了顧新那個王八蛋，我的心裡更好受了，連疼痛似乎都緩解了不少，但是還疼。 

  「對不起，對不起，」顧新這小子居然在道歉，我沒聽錯吧，我有些愕然，但隨後，我就知道了，我不該把他當成一個好人，他是我見過最卑鄙無恥的人，他就是一個徹底爛透了的，只剩下一層光鮮表皮的爛蘋果。 

  「沈悅，你也看到了，是他先打我的，我這人又不會打架，我也是不由自主的，啥也沒想，就踢了一腳，哪知道就踢他那兒了，真是對不起，這位同學，我真不是故意的！」顧新的表情裝的十足，真誠又帶著惶恐不安。 

  我曹！我又預言了，他將來絕對是影帝，不過長大后的我，曾廣看各種娛樂新聞，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工作，不過後來聽說，傳肖也是很考驗演技的。 

  沈悅顯然是上當了，她無奈的看向顧新說；「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這也不能怪你，你先走吧，對了，麻煩你幫我請個假，好嗎？」 

  顧新趕緊虔誠的說：「好的，沒問題！」然後還對我說了一聲：「對不起了，同學！」他就走進了七中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