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曾經的悸動
第111章曾經的悸動
被煙熏得滿臉黑灰的女孩子仰頭朝著他大喊:“之夜哥哥！你別怕！晚晚叫人來救你了！”
“之夜哥哥！你找一條毯子打濕披在身上！你要保護好自己！消防員叔叔很快會救你出來的！”
“之夜哥哥！你……”
黎夏晚後麵還喊了什麽席之夜沒有聽清，他隻看得到她的嘴巴在張張合合，四周的烈火全部變成了黑白灰，隻剩下被弄髒精致衣裙的黎夏晚在滿臉焦急地等他脫困。
他的父母沒有管他，傭人沒有救他，甚至都沒有想起他。然而這個總是纏著他帶他一起玩，被拒絕了也不惱，甜甜笑著喊他“之夜哥哥”的女孩子，卻在危險的火場裏帶人來救他。
他從那一刻便發誓，要永遠保護她，永遠無條件地偏愛她，心甘情願地成為她一生的騎士。
電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播完了，畫麵定格在暗藍色的係統界麵上，像靠在柔軟沙發裏的高大男人，暗啞而孤寂。
席之夜閉著雙眼，聲音低不可聞。
“但是你的出現，動搖了我的堅持。”
言伊沒有聽到。
她的脊背在聽到他孤身被困火海的時候，不知不覺挺得筆直，直到他講完整件事情都沒有放鬆下來。
原來她曾開玩笑地以為富家少爺鍍金的童年，在席之夜這裏竟然是這個樣子的嗎？
言伊覺得自己的胸口突然很悶，綿密的疼痛從心口溢出來，毒蛇一般遊走到四肢百骸，激得她渾身發冷，攥著酒杯的指尖用力到泛出了青白的顏色。
大概是……心疼。
她試圖讓自己放鬆，沉沉地呼出一口氣。
席之夜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的情緒，將周身的低氣壓緩緩收斂起來，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散漫的笑來。
“已經過去很久了，我毫發未傷。我的母親因為花房密閉的環境，吸入濃煙過多，搶救無效。”
方才他講述這些的時候，言伊的手一直擱在他背上，每當他聲音滯澀的時候就會輕柔地拍一拍他。瞥到她的手又在蠢蠢欲動，男人失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難過。我的生命裏沒有父母的概念。”
言伊點了點頭，還是忍不住拍拍他的手臂。
“那……你的父親呢？”
席氏夫婦不是合格的父母，但在席之夜的敘述裏聽起來十分相愛，這樣的噩耗……
“我母親去世之後，父親就再沒有回過家。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直到我成年，他將席氏財團的所有產業都歸到了我名下，說要退休。”
說到這裏，席之夜頓了一下，唇角攀上一抹不明的意味，下麵的話他沒有告訴言伊。
諷刺的是，他的母親的雙胞胎妹妹曾經與他的父親有染，兩人還有一個隻比席之夜小三歲的私生子。
所以他至今分不清，父親愛的究竟是母親，還是她們姐妹倆那張一模一樣的臉。
這件事是席之夜前幾年偶然知道的，他遠在國外逍遙的父親將小三和私生子接到一起生活，被出差談生意的他正好看到了。
對方一家三口看起來和樂融融，他沒去質問，而且選擇了私家偵探去調查，才知道了真相。
這樣的家醜，就不必汙了更多人的耳朵了。
語言的安慰太過蒼白，言伊不認為幾句“沒事了”就能讓他好過一些。她起身去了廚房，盛了一碗一直用火溫著的湯出來。
被燉的剛剛好的湯散發出濃鬱的香味，裝在巴掌大的白瓷碗裏遞到席之夜的掌心，微微有些燙手的溫度傳到手上，男人輕輕地笑了一下。
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他確實不需要幹巴巴的安慰，言伊很懂他。
女孩子天生的母性被完全激發出來，言伊鄭重地許諾:“以後隻要你想，你可以隨時來我家，我給你燉湯喝！”
席之夜隻覺得這個承諾有點熟悉。
“你對盛南岑是不是也是這樣說的？”
言伊驚了:“你怎麽知道？”
席之夜意有所指:“你還給了他家門鑰匙。”
女孩覺得他這句話似乎在暗示自己也給他一串鑰匙，可是沒道理啊。
她甩了甩腦袋，席之夜怎麽會稀罕她這裏的鑰匙？
“小南和妍妍家裏也不怎麽管他們，兩個小孩在外麵上學怪可憐的，剛巧挺合我的眼緣，就想著多照顧照顧。”
男人點點頭:“盛南岑似乎有點喜歡你。”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女孩露出一個頗為誇張的表情:“別瞎說，小南隻是弟弟，在我眼裏和妍妍一樣就是個孩子，你肯定是看錯了。”
席之夜沒有反駁，比起讓言伊明了盛南岑的心意，還不如讓她就這樣糊裏糊塗，免得節外生枝。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考慮的這些事有越界的嫌疑。
這邊各懷心事喝著湯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席氏內部已經起了怎樣的風波。
具體表現為，這座城市分布著的各個夜店、俱樂部、KTV等娛樂場所，隻要有席氏的員工在，就是一片火熱的八卦氣氛在蔓延，甚至超越了跨年。
席氏內部論壇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紅火過。
有兩個匿名的帖子被管理員加精置頂，前麵還掛著明晃晃的“爆”，每刷新一次就多出幾百條評論，堪比明星公開戀情。
第一個帖子的話題便是今天下班時，他們親愛的席總在公共場合大大方方表示自己要和言伊一起跨年，還懟走了一個據說是言秘書追求者的男人。
發帖人起哄不嫌事大，還添油加醋:“隻見當時席總如同天神降臨！一身高定西裝將那個猥瑣男完全碾壓不留餘地！他深情款款地握住了言秘書的手，放話說他們兩個這輩子的跨年都要一起過！”
下麵的評論有驚歎的，也有辟謠的:“別聽樓主胡說八道，席總明明是說有他在，任何人都休想約言秘書！”
“你們也太扯了吧？萬年冰山席總怎麽可能說這麽肉麻的話？”
而第二個帖子就更不可思議了，毫不誇張地說，這個帖子裏的內容不僅點燃了席氏，也點燃了席之夜朋友圈的許多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