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入夢
維拉蒙特的身體大體還保持著完整，但西格蒙仔細檢查過，在他身體內部，毀滅與新生時刻都在持續著，如果不是因為他的體質特殊，恐怕絕對沒有辦法堅持到現在。
但即便如此，再繼續這樣下去，維拉蒙特的崩壞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是無形者，那是他的力量……他在那個男人的身體里。」維拉蒙特的雙眼黯淡，他癱倒在沙發上，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死亡的結局。
「果然是他。」西格蒙心中猛的一沉，在他蘇醒前，眼前閃過許多破碎的畫面，結合著維拉蒙特此時的說法，他對那位神皇的身份也有了初步的猜測。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位神皇陛下……在一開始，很有可能是這個漫長遊戲的第一個玩家，但在這個過程中不知發生了什麼，無形者殺死並佔據了他的身體。
然後在許多年以後，無形者又利用這具身體找到了第一帝國的那位皇帝，隨後將其殺死，然後是第三位第四位，直到西格蒙與他也產生交集。
「他只是動用了一部分的力量，卻也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身體崩壞，維拉蒙特的精神也到了毀滅的邊緣，「這麼多年過去了，所有人都在新世界的規則下變得虛弱，可他是怎麼做到的，他為什麼還可以一如既往的強大？」
「難道這就是最初者的特性嗎？」維拉蒙特自言自語道。
那個可怕的敵人並沒有被新世界的規則削弱，在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維拉蒙特已經快要失去反抗的念頭了。
「我們還有機會，但首先得想辦法治好你身上的傷。」西格蒙沉聲說道。
「沒用的，他無所不在，無法被殺死，我們現在只能……」
「閉嘴！」西格蒙低吼一聲，「你們自詡為神，但真是可笑，在你們這些傢伙身上，我沒有看到任何美好的品質。」他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站起身。
「像你們這樣的神，的確應該被這個世界淘汰。」
面對西格蒙的斥責，維拉蒙特還是如同雕像般躺在那裡，西格蒙打開夢魘馬車的物品清單，現在的他，能力提升，可以兌換的物品也多了很多，從中找出可以被維拉蒙特使用的藥劑，然後便一股腦的給他灌了進去。
他打開車門，跳到前面握緊韁繩。
「星空之境。」
西格蒙低聲說道，隨後啟動馬車，馬蹄清脆，夢魘馬車破碎虛空，再出現時已經來到了一片被星空籠罩的地方。
將受傷頗重的維拉蒙特拖出車外。
回到自己的世界，周圍的點點星光湧入到維拉蒙特的身體之中，血肉大片的掉落，與此同時，一個模糊的身體輪廓逐漸成型。
這是維拉蒙特借用重生聖母的本源之血與星空之中的力量，對自己的身體進行重組，看到對方的狀態穩定，西格蒙便沒再說些什麼，可就在這時，他的身體突然裂開，身體中一股可怕的力量爆開，至少有1/3的血肉從身體上消失。
「西格蒙！」瑪利亞和艾波羅絲及時出現。
這裡是維拉蒙特的世界，他絕大多數的力量都儲存在這裡，這相當於一個特殊的秘界，所以艾波羅絲也可以自由活動。
「你被那個人擊中了！」
事實上，西格蒙傷的極重，只是一直在努力支撐，他身體搖晃，癱倒在地上，周圍的星光點點卻不能給他帶來太多幫助。
「我來幫你。」瑪利亞扶住西格蒙殘破的身體，在她身上有紅色的血霧瀰漫，隨後將兩人的身體包裹，血紅色的力量注入身體之中，上位者之軀貪婪的吞噬著，西格蒙感覺精神微微一震，整個人的狀態恢復了很多。
「我也可以幫忙。」艾波羅絲也主動靠近，她身後跟著幾位同樣實力強大的污穢契約者。
作為重生之母的子民，他們是血液的操控者，艾波羅絲的實力也是八階，全力釋放，蘊含著無限生機的血液立刻注入到西格蒙身體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傷勢好轉，西格蒙終止了眾人的能量傳輸，無形者的力量仍然在他身體中肆虐，只是此時他已經可以勉強壓制。
「我需要你的幫助，艾波羅絲。」西格蒙緩緩的站起身，「我擁有可以進入他人夢境的能力，也許我們可以嘗試一下，悄悄返回諾斯費拉圖，只要我可以進入重生之母的夢境，我們或許有機會可以繞過神諭教會的封鎖喚醒她。」
「這是不可能的。」聽了西格蒙的話艾波羅絲卻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這不是母神的夢境，她是夢境的參與者卻不是創造者，生活在諾斯費拉圖裡的那些人才是夢境的主體，所有人的精神糾纏在一起，就算是真正的神靈，也只能影響而不能操縱。」
她嘆了口氣，「沒有什麼力量能夠突破這層精神防禦，我們搜集過許多類似的道具進行嘗試，卻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西格蒙並不氣餒，「我需要一個來自夢境的呼喚，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融入到這個夢境之中，然後在夢中的世界對我發起召喚。」
「重新陷入的那個夢境？！」艾波羅絲的身體微微一抖，她知道，一旦她閉上眼，真正陷入沉睡，那麼在夢中蘇醒之後的她，將只是一個擁有本能和記憶的傀儡，或許會永遠失去醒來的可能。
「我沒辦法保證……你可以出現在我的夢裡。」艾波羅絲遲疑的回答道，「因為入夢的我會失去意識。」
「關於這一點，我有一點小技巧。」西格蒙露出一個笑容，「只要可以在你的潛意識裡留下印象，進入夢中之後，再輔助一點小方法，你什麼都不需要做，我就可以出現在你的夢裡。」
「當然，那只是你的夢境，可你的夢境是和其他人交織在一起，我會找到進入那個主夢境的方法。」他一臉自信的說道。
「好吧，我答應你！」讓西格蒙略感詫異的是，聽完自己的解釋，艾波羅絲沒有任何猶豫便點頭答應下來。
「艾波羅絲大人，還是讓我來吧。」在她身後傳來許多追隨者的聲音。
「不，你們的力量不夠。」艾波羅絲搖了搖頭，隨後一臉堅定的看向西格蒙，「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越快越好。」西格蒙嘆了口氣，說實話，對於這個方法，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到了這個時候，任何可能都值得一試。
不遠處的星空里，維拉蒙特的身體仍在重組，西格蒙相信眾人的談話一定可以被維拉蒙特聽到，但由始至終，這位強大的古神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他被打怕了。
活得越久膽子越小，西格蒙沒再說些什麼，操縱馬車帶著眾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