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魯妙子

  第529章 魯妙子 

  「場主不必如此,我既然能說出這番話,自然肯定魯妙子前輩在此。」 

  「城堡後山,應該就是魯公隱居之地吧。」白行簡遙遙看向城堡的方向道。 

  這一下,商秀珣再也保持不住臉上的鎮定,整個人眉頭緊鎖,死死地看著白行簡。 

  好一會兒,商秀珣才道:「你是怎麼知道那老頭在這裡的,你來此,是為了楊公寶庫?」 

  白行簡搖搖頭,「楊公寶庫雖好,能入我眼的也就一兩件東西,我對其沒什麼興趣,嶺南之富,又豈是區區楊公寶庫可比。」 

  「相比較於一座可有可無的寶庫,魯公的學識更讓我心動,若非知道魯公和場主之間千絲萬縷的聯繫,我又何需來飛馬牧場一趟。」 

  商秀珣直直地看著白行簡,從他的臉上找不出一絲心虛。 

  面對她審視的目光,整個人又恢復了一開始的平和自然,宛如一面明鏡,毫無波動。 

  良久,商秀珣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硬著聲音說道:「我和那老頭沒什麼關係,你要見他自己去見,與我無關,我有些累了,少主請自便。」 

  說完,頭也不回,縱馬揚鞭就朝著遠處廣闊的草原奔去。 

  眾人不解,卻也紛紛跟了上去,唯有白行簡主僕三人,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靜。 

  入夜,白行簡帶著秋棠冬青,一路向飛馬牧場的後山走去。 

  很快,就傳來一陣潺潺流水聲,一座月洞門出現在三人眼前。 

  進入月洞門后,乃是一個花園,最妙是有道周回外廊,延伸往園裡去,開拓了景深,造成游廊穿行於花園的美景之間,左方還有個荷花池,池心建了一座六角小亭,由一道小橋接連到岸上去。 

  月兒出現在右側天際,灑得這幽靜的後園銀光閃閃,景緻動人之極。 

  仰望園后急折而下的山崖,石罅間頑強生長的老樹曲探伸,迎風輕舞,讓人忍不住生出歸隱之意,此地園林建設,幾近於道。 

  三人眼前一亮,幾乎忘記自己是潛入這座牧場之中。 

  通過左彎右曲,兩邊美景層出不窮的迴廊后,便有一片竹林。 

  林中傳來水聲嘩啦,原來盡處是一座方亭,前臨百丈高崖,對崖一道瀑布飛瀉而下,氣勢迫人,若非受竹林所隔,院落處必可聽到轟鳴如雷的水瀑聲。 

  左方有一條碎石小路,與方亭連接,沿著崖邊延往林木深處,令人興起尋幽探勝之心。 

  一路走去,左轉右彎,眼前忽地豁然開朗,在臨崖的台地上,建有一座兩層小樓,形勢險要。 

  小樓匾額之上,『安樂窩』三個大字頓時映入眼帘。 

  見狀,白行簡停下腳步,並未擅入,而是拱手抱拳,朗聲道:「晚輩宋師道,前來拜會魯妙子前輩,還請魯公現身一見。」 

  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世人都說天道宋缺,虎父犬子,今日才知,宋少主是何等英雄人物,你既然能找到老夫的所在,向秀珣點明天下局勢,何不自己上來,與老夫共飲一杯?」 

  聽到這話,白行簡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知道魯妙子這是故意在考校自己,或者說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眼前這座小樓可沒有看上去這麼簡單,魯妙子當年能夠從陰后祝玉妍手中脫身,隱居在此,自然有他的底氣。 

  這座小樓不僅地勢險要,精美絕倫,其中還蘊藏了不知道多少機關,就算是宗師級強者誤入其中,一旦觸發機關,也唯有死路一條。 

  魯妙子自然沒有殺白行簡的意思,但他藏身之處被人道破,而且還知道白行簡對商秀珣說的那番話,知道白行簡有求娶商秀珣之意。 

  就這兩點,就足矣讓魯妙子對他心生不喜,因此故意打開機關,準備給他一個教訓。 

  可惜,魯妙子的機關再怎麼精巧絕倫,在身負系統地圖的白行簡面前也無所遁形。 

  只見他嗤笑一聲,轉頭看向秋棠冬青,「待會兒,你們跟緊我的腳步,一步都不許有錯,知道嗎?」 

  「是。」 

  暗中,聽到主僕三人的這番對話,魯妙子心中一驚,難道這姓宋的小子,還能看破他的機關布置不成,這不可能。 

  結果,在魯妙子震驚的目光中,白行簡腳步輕移,如履平地落在庭院之中,每一次下落的地方,都是機關布置的生門所在。 

  這處處危機,連魯妙子自己不知道布置都不敢輕易闖入的安樂窩,白行簡卻如閑庭興步一樣,輕而易舉的穿了過來,穩穩的落在入口處,沒有觸動任何一個機關。 

  小樓入口處的兩道樑柱掛有一聯,寫在木牌上。 

  「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 

  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一看就是大師手筆。 

  此堂是四面廳的建築形式,通過四面花窗,把後方植物披蓋的危崖峭壁,周圍的婆娑柔篁,隱隱透入廳內,更顯得其陳設的紅木傢具渾厚無華,閑適自然。 

  屋角處有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上層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一方擺了圓桌方椅,另一方該是主人寢卧之所。 

  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宮燈映照下,除桌椅外只有幾件必需的傢具,均為酸枝木所制,氣派古雅高貴。 

  只見一老者倚坐窗邊,峨冠博帶,一張臉很是奇特。 

  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郁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 

  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 

  他的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緊合唇片、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特別是他的臉上,有著一種失血的蒼白,配合稍稍粗重而無規律的呼吸,令人一看便知道此人身受重傷。 

  雖然是靠坐在窗邊,略顯慵懶,但卻透著一種令人高山仰止的氣勢,令人不敢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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