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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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霜立在原地，銀牙咬著紅唇也不說話。
秦風看著她道“你也快到真氣九層，可以嚐試觸碰精神領域，若你一直糾結這種事情，恐怕會淪落至連內門弟子都不如。”
“蘇若水並不蠢，隻怕她已經發現端倪，之所以未提醒你，恐怕是想你自己克服，你若是真想承劍峨眉大統，就先專心過了這一關吧。”秦風索性多說兩句。
沈寒霜聽著秦風的話，神情複雜，喃喃道“師父她已經發現了。”
秦風擺擺手道“這你真該跟葉清竹學學，她就是太放鬆而你恰恰相反，回去洗把臉好好睡一覺。明天去大理城逛逛，偶爾放鬆一下也不錯。”
沈寒霜看著秦風道“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句話。”
秦風淡淡道“是嗎？順便多說一句好了，我之所以提升這麽快，是因為鎮南王給了我一枚血菩提。”
“血菩提！”
沈寒霜忍不住驚呼，淩雲窟至寶，僅次於太陽草的血菩提居然被秦風吃了一枚。
秦風麵色平淡道“若非這天地孕育的寶貝，我可沒通天手段能後來居上。”
沈寒霜看著秦風，嫣然一笑道“你這算是在安慰我嗎？方式挺含蓄的，你都是想別人來理解你嗎？”
秦風挑眉道“隨你怎麽想，我還有事，你也回吧。”
秦風下了逐客令，沈寒霜自然不可能多留，但就在她準備開門時，又回身道“今天還是謝謝你。”
說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下跑出門去。
秦風摸了摸鼻子，不自覺的露出笑意。
片刻，秦風收斂笑意，打開桌上的藥液。
這是專為琉璃玉瞳準備的玉髓液。
這麽一瓶就花了秦風三千兩銀子，因為其中的主料玉髓實在稀少，即使品質最差的玉髓也要價兩千兩，配合輔助藥材，三千兩就買了這麽一小瓶。
秦風以玉髓液洗滌雙目，剛一入眼秦風便覺一股清涼之氣鑽入雙眼，流轉腦內丘壑。
直至這股清涼不再增強，秦風才停下動作，一躍落在床上，盤坐運功。
體內血氣沿著經絡直上天靈，然後在顱內散開，最終又匯聚雙眼，如此循環往複。
這個過程中，有絲絲天地元氣融入秦風雙目，進入他的穴竅內。
就這般，一過就是三日，秦風能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有了長進，雖然增幅不大，卻也是可喜可賀。
三日過去，秦風終於等到了鎮南王的消息，邀他明日前往蟲穀。
想來是段冰清調理得不錯，並無大礙，鎮南王才放心帶秦風前往蟲穀。
秦風並未告知蘇若水自己要去哪兒，隻說鎮南王要他再入王府幾日。
具體情況蘇若水等人雖然疑惑，卻也不好多問，隻叮囑秦風消息。
雲南以南，是一片蠻荒森林，蟲穀正位其中，算得上是蠻荒入口，地處西南方向。
鎮南王武力通天，帶著秦風和殷素隻用了小半日便抵達蟲穀。
一入蠻荒地帶，山險水惡，放眼望去是連綿不斷地森林，一股草木水氣從其中蒸騰而出。
蟲穀位於一座奇峰之後，峰下大河盤繞，水深流急，四周生出一排排茂密老樹。
但一翻過這座奇峰，麵前卻是豁然開朗，雲興霞蔚，鎮南王亦落地，蟲穀快到了，這裏可不能禦空。
遠遠的秦風看見兩棵老樹枝丫盤成的門戶，裏麵隱約可見屋舍。
“這就是蟲穀了？”
秦風嗅著空氣中隱帶著的清香，暗暗說道。
一步步走近村落，秦風察覺到他們起碼經過了七處暗哨，或許是因為殷素的原因，並無人阻攔他們。
村口老樹下，三人駐足，這裏早已經有人等候。
一個老頭，一個青年，一個婦人。
老者身子消瘦，卻散發出令人不安的威嚴氣息，僅僅是目光竟讓秦風都覺得心底發涼。
秦風尚且不適，換了旁人更抵擋不住這股氣勢。
鎮南王雙手下垂，凝視這個老人，未曾開口。
倒是殷素恭敬的喊道“父親。”
老者正是殷素的父親，這座村寨的掌舵人。
旁邊的是殷素的弟弟和妹妹，看到殷素顯然很激動，卻礙於老者，不敢表露。
老者看著鎮南王，淡淡的道“你這個王爺也沒什麽用處，連自家女兒都保不住。”
鎮南王默不作聲，自家嶽父大人一句話戳在他的軟肋，讓他難以反駁。
見鎮南王不說話，老者也是沒有繼續挖苦，話鋒一轉道“你來幹嘛？”
殷素回道“父親，這位少俠救了清兒，我想請您讓他入蟲穀挑選一隻蠱蟲！”
“蟲穀！”
老者身旁的二人頓時臉色大變，那是族老才能踏入的，年輕人唯有在挑選本命蠱時才可踏入一次。
蟲穀對於村子來說意義重大，乃是絕對的聖地。
如今讓一個外人踏足聖地，莫說老者，就是殷素的弟弟妹妹都覺得不妥。
但罕見的，這位老者卻沒說話，倏然盯著秦風，眸中射出電般的光芒，眼底竟有神秘紋路浮現。
老者眼中神秘的紋路剛一出現，目中便有電光明滅，電弧幾乎要刺破瞳孔。
這目光攜精神威嚴，直盯著秦風，如n般尖銳，縱然秦風都覺得皮膚疼痛，一時間竟心生寒意。
“蠱蟲，在他眼睛裏！”
秦風心底凜然，識破了其中玄機。
此人在自己的一隻眼瞳中煉入蠱蟲，目光銳利尤勝刀劍鋒芒。
“蟲瞳蠱！”
殷素臉色一變，驚呼道“爹爹。”
她深知這蟲瞳蠱的強大，米粒大小的蠱蟲，一旦進入眼中，便寄宿於眼球之內，目光便有種種威能，不亞於一門上乘武學。
蟲瞳蠱本身就極為稀少，她父親這隻更加稀有，目光所及處，可射出電芒，作為孕養多年的本命蠱蟲，威力甚至不遜色至剛至陽的一陽指。
老者聽到女兒驚呼，目光稍緩了些許，盯著秦風道“你想要進蟲穀我說了不算，但念在你救了清兒的份上，老夫可以替你說上幾句，可能還需要些時間，今日你們就先休息一天。”
秦風眼神平淡，大有客隨主便的意思，雖然對方可能並沒有把他當做客人。
秦風被帶到一處房間，屋子收拾的很幹淨，這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屋子，主人是一老一少。
至於鎮南王和殷素則跟著老者不知去了何處。
“少俠有什麽需要再和我說就是了。”一個少年收拾好房間，放上新的被褥之後，回頭衝秦風笑道。
秦風道謝一聲，待此人離開房間，這才上床，繼續修煉琉璃玉瞳。
此時，村寨深處，老者帶著殷素和鎮南王走進一間屋子。
屋子四周擺著許多蟲類的屍體，有的已經風幹，有的泡在藥液中。
屋內擺設簡單，沒有太多裝飾，一張床，一張桌子，幾把椅子。
走進屋子，老者目露精光道“此人什麽來曆。”
鎮南王沉神答道“峨眉弟子，年紀輕輕便領悟半步劍意，於峨眉金頂與謝家少主一戰，未分勝負。”
老者神色嚴肅，老者段歸仁道“他解了陰陽家的咒毒？”
殷素道“應該是唐門毒姬，人是她推薦的。”
“藥神世家嗎？”老者目光深邃道“上古遺留的世家底蘊果真不一般。”
這也很正常，他們都以為秦風的手法乃是唐門毒姬授意，否則一個年輕人解開陰陽家咒毒，未免太過驚人。
但就在這時候，殷素又道“可也不排除他自己擁有超凡的醫術，更何況他還有通靈蠱！”
“通靈蠱？”
老者一驚，語氣提高了幾分道“他擁有通靈蠱？什麽蠱？”
“碧眼雪蠶。”殷素回道。
“還好，碧眼雪蠶也隻是不錯的通靈蠱。”
老者點了點頭道“若是此人真的醫術超凡，那麽他背後的勢力必然驚人無比，甚至不遜色頂尖門派。”
鎮南王凝神道“這般年紀便有如此成就，未來可期。”
老者臉色一沉道“他的確很不錯，但即使他救了清兒，也還是不能說服族老們，讓他進入穀。”
殷素交了變色道“即使這樣也不能嗎？”
老者搖頭道“蟲穀可是我族聖地，根基所在，族老們怎麽可能讓外人進入。”
殷素臉色一黯，她自然也明白。
鎮南王攬住自己妻子，示意她不急。
下一刻，鎮南王以傳音之術衝老者說了幾句，後者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無比震驚。
老者愕然看著鎮南王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鎮南王沉神道“自然句句屬實！”
老者一時間沉默下來，許久才終於神情一定道“好，此事老夫答應了，就讓他入一次蟲穀！”
“真的？”殷素驚喜的說道。
老者點頭道“自然是真的，族老那邊我自會說服，你們通知那小子，三日後準備入穀。”
殷素大喜過望，卻又心底疑惑自家王爺到底說了什麽。
此事敲定，老者臉色又一沉，盯著鎮南王道“段歸仁！大理段氏的王府這麽容易進的嗎？你已經弱到連自家女兒都顧不住了嗎？”
鎮南王啞口無言，他也覺得好奇，事至如今，他也不知那機關獸到底是如何出現在王府的。
按理來說王府守備森嚴，暗中也藏著高手，絕無可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
接下來，老者抓住機會，把這位大漢少有的異姓王劈頭蓋臉的一頓狠罵。
毫不客氣的說，即使是天子也沒這麽說過鎮南王。
殷素不說話，嘴角含著些許笑意，自己老爹和丈夫之間的事情，她不便摻和。
與此同時，一處山穀溪水中，一道身影正浸泡在水中，身子與正片溪流合二為一，竟然化成透明的流水模樣。
“都這麽多天了，傷勢竟還不見好，體內的陽剛指力遲遲無法祛除。”溪水附近，兩道身影立於山岩下，其中一人擔憂的說道。
另一人蹙眉道“大理段氏的一陽指果真無雙，僅僅是殘餘指力也需合我二人之力才可勉強壓製。”
若非這二人，光是殘餘的陽剛力道，便足以將對手五髒焚化，哪裏可能讓闖入王府的此刻活到現在。
“再過一個月吧，應該能將指力徹底壓製，屆時才有餘力將其拔除。”人影蹙眉說道。
另一人也是點頭“大人命我等守在此地，暫時應該無事，可專心助他祛除指力。”
此刻，洛陽皇城內，武帝凝視麵前的身影，目光冰冷而威嚴。
片刻，武帝終於是開口了，說道“夜帝。”
麵前的身影模糊不清，身著一身黑袍，一束目光似乎能照破山河。
這一位正是萬妖國統領諸多妖魔皇族，謝浮塵的師尊，妖魔中的帝王夜帝。
冰冷的大殿上，兩尊王在對話，王者威嚴之下，四周鬼一般的寂靜，連空氣都變得凝滯。
“夜帝此番駕臨洛陽，不知有何貴幹。”
武帝目光冰冷，語氣平靜的說道。
夜帝周身沐浴光芒，一片蒼茫世界在其中生滅，開口道“自然是想跟武帝聊聊。”
武帝道“聊什麽？”
夜帝語氣罕見的凝重一分，沉聲道“淩雲窟麒麟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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