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嗬護
洛辰傷堅持幫撒羅收拾垃圾,撒羅盛情難卻,隻好讓她跟自己一起推著車去收垃圾。
不知道是不是和德莫混得久了,洛辰傷原本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多疑的人,可是此時卻有一種看到任何陌生人都覺得可疑的心態。
她在撒羅身上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異樣,她與魔族多次打交道,特別是魔王基魯烏,他給人的感覺極為的強烈,就算他依附在某個人的身上,那種強烈的感覺也無法忽視。
而撒羅身上沒有任何一點魔族的感覺,也沒有那種讓人不舒服的氣息,可她還是跟著他一起去收了垃圾。
他們在街上的那次偶遇可能是巧合,但這麽快,在這麽一天遇到,洛辰傷覺得這都有些“天賜良緣”的味兒了。
兩人推著垃圾車,走過華燈閃爍的宮道,慢慢地來到了小路,方向的確是廚房的方向。
“撒羅,你為什麽會在親王宮城,既然是人類,在人類的地方生活不是更加的習慣嗎?”這本是私事,可是洛辰傷卻一副閑聊的姿態聊了起來。
“我不知道。”撒羅搖了搖頭:“我從小就是在這裏出生的,出生不久之後我的父親和母親就過世了,是鄰居的一位老爺爺把我養大的,他是一個低等血族,做的也是收垃圾的活,我的工作也是他給我的。”
撒羅說話的語氣輕緩,提到那位老血族時,語氣更是溫柔了幾分,帶著感激,洛辰傷側頭看了他一眼,黑暗中,撒羅的眼睛不算明亮,可是卻可以感覺到那裏的光真的很溫暖。
洛辰傷覺得自己這樣猜疑別人真的不好。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東西,而洛辰傷也是從廚房走出來的人,雖然王宮內的大廚房她沒來過幾次,但卻也用這過裏的鍋灶,地形還算了解,撒羅對於她的身份沒有一絲懷疑。
兩人收好了垃圾,洛辰傷送他出王宮,這次走的路更加的偏,一路上幾乎沒有光亮,洛辰傷倒是沒有什麽影響,可是撒羅每走一步似乎都相當小心,畢竟這條路是王宮的邊緣,可以說是宮外的一些人往王宮內送東西時會走的路,路況並不好,洛辰傷覺得德莫應該關注一下自己王宮的細節問題。
空車的時候,撒羅任她推著車子,此時車子已經裝滿,他堅持不讓她幫著推,洛辰傷隻好做罷,一路把他往宮外送。
垃圾車上的大桶擋住了他前方大部分的視線,路況本來就不好,洛辰傷剛剛和他說了句話,一轉頭,就看到就看到前麵有一塊突起的石板,正要提醒他,可車下的車輪已經卷了上去,緊接著車身前頂,垃圾木能整個朝著撒羅的方向掀也過了來,洛辰傷嚇了一跳,趕緊一把拉住撒羅,想把他扯到旁邊,可是撒羅這時卻突然轉身,以身擋住她,然後把她撲倒。
在被撲倒的瞬間,洛辰傷有些怔然,就在她發怔的瞬間,木桶滾了下來,她的反慶不慢,扯著撒羅,往旁偏了一下,可是到底還是慢了一點,擋在她身上的撒羅突然悶哼了一聲。
“撒羅?撒羅?”她焦急地喊撒羅的名字。
撒羅這時慢慢地動了一下:“我沒事。”他的聲音很輕,帶著微微的顫音,不可能沒事。
洛辰傷輕輕推他一下我,然後自己從他的身上擠出來,垃圾車已經翻倒,裝著垃圾的桶倒在一邊,一地的垃圾,無比的腥臭。
“你的腿被壓到了。”洛辰傷碰了碰撒羅的腿,撒羅反射性地躲了一下,看樣子疼得不輕。
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說道:“沒……沒事,我小時候淘氣,腿長受傷,過幾天就好了。”
他見洛辰傷要扒起他的褲腿,直覺地縮了一下,卻被她強硬地給壓住:“別動。”
撒羅被她的語氣嚇了一跳,就真的不敢動了,剛才裝著垃圾的木桶正好壓在了他的腳踝上,木桶裏的垃圾份量不輕,這一下很可能壓碎骨頭,洛辰傷的手很小心。
撒羅一直緊咬著唇,可當洛辰傷的手碰到傷口時他還是瑟縮了一下。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傷口還是挺深,得盡快止血。”
洛辰傷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異樣,說完話,便退開了幾步,她沒吃晚飯,雖然談不上餓,但人類鮮血的味道,還是刺激了她的口腹之欲,雖然不至於失控,但還是會受到影響。
撒羅似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可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車子和木桶:“車子和桶都不是我的,站長不會放過我的。”
他的腿都傷成這樣了,他沒怎麽擔心,居然擔心車子和桶子,洛辰傷突然有些難過,自己曾經也是個普通人,有時候時候,對於普通人來說,可能飯碗比身體還重要一點,看來不管在哪裏,這都是許多人的無奈。
“這些你先別擔心,嗯,我在王宮裏還認識幾個人,到時我讓他們幫忙修好,你告訴我你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然後明天再把車和桶給你送去。”
撒羅似有些意外,他和洛辰傷是第二次見麵,雖然挺談得來,但交情卻談不上,她卻願意幫他。
“剛才是你救了我,我幫你本來就是應該的。”洛辰傷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說道。
不過,當時如果不是他多此一舉,可能也不用受傷,但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除了從穆修口中知道曾經被德莫保護過,她很久沒有嚐到被人保護的滋味,甚至就算是以前的世界,自從母親離開後,她都是自己在掙紮生存著,哪有人這麽明白的保護在自己在前,說實話,最初的那一瞬間,她一點被震撼到了,好像隱約有一種當年母親把自己推出車窗外時那種感覺。
心大無邊也好,精神堅韌也罷,但內心好像一直總渴望著在最需要的時候,自己也可以休息一下,可以靠一靠。
所以,在知道德莫為了救自己,損耗了許多實力時,她的心情是那樣的沉重,為什麽地一刻她會說出要保護他的話,為什麽從此對於他的效忠再沒有異議。
而此時撒羅的一個無心之舉也是,雖然曾經遇到過的人和事讓她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不能隻看表麵,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去動容。
她在想:就算撒羅真的是什麽壞人,可是在危險的一刻,他也是擋在自己的麵前時的那份心情也許有幾分真吧?
這傷可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