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庇護(四更)
第567章 庇護(四更)
沒有曾司正的果斷召回寧真真,那這個尉遲松肯定是不可能棄暗投明的。
投降的尉遲松與死去的尉遲松,收穫是天差地別,功勞也是天差地別。
有了這個尉遲松,那整個天海劍派便如不設防一般,什麼消息什麼秘密得不到?
寧真真忽然去而復返,輕盈如白雲,輕聲道:「司正,尉遲先生不宜留在我們總司,禁宮或者……」
曾慶元忙道:「不能真送到金剛寺外院。」
已經欠了法空大師偌大的人情,不能再麻煩法空大師了,否則,將來甭想再找法空大師幫忙。
這一次已經是拜信王爺不要臉皮的強求,法空大師勉強幫忙。
法空大師顯然是天性不喜麻煩,動輒麻煩他,下一次恐怕信王爺強求也沒用。
法空大師是給信王爺面子的,否則的話,直接往金剛寺里一躲,或者往別處一躲,雲遊去了,怎麼可能找得到他。
寧真真輕聲道:「司正,尉遲先生還是去金剛寺外院吧。」
尉遲松輕咳一聲,無奈的道:「去金剛寺外院最好。」
「放心吧尉遲先生,我們也能護得你周全。」陸靖笑道:「我們總司有那麼多供奉在,保准天海劍派高手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尉遲松皺眉。
「尉遲先生,我們比你更不想你出事。」陸靖看他遲疑,笑道:「所以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保護你。」
尉遲松點頭:「這我自然是相信,也感激不盡的。」
「那便是了。」陸靖道:「我這便發訊號,讓幾個供奉過來,護著我們一起回總司!」
他看向曾慶元。
曾慶元慢慢點頭。
這樣確實更穩妥一點兒,免得中途有天海劍派高手劫殺。
寧真真道:「司正,陸副司正,周副司正,尉遲先生不好意思細說,其實天海劍派也有林飛揚那般刺客的。」
她是在返回明王府的路上,忽然想到了從尉遲松腦海里看到的消息。
於是不放心,直接去了金剛寺外院,見了法空。
法空答應了她的請求。
尉遲松可以暫時住在金剛寺外院。
法空如此痛快的答應,寧真真很內疚,卻沒有遲疑。
這個尉遲松太過重要了。
她實在想不出,除了法空,天下間誰還能護得他周全,即使在禁宮恐怕也不成。
曾慶元臉色微變,神情肅然。
他稍一沉吟便明白了尉遲松的意思:「尉遲先生你的意思是,總司也防不住天海劍派的刺殺?」
「防不住。」尉遲鬆緩緩道:「別說綠衣司總司,便是禁宮也不成。」
「這話有點兒言過其實了吧?」陸靖半信半疑:「天海劍派高手能在禁宮成功刺殺?」
「天海劍派有死士的。」尉遲鬆緩緩道:「有死無生,捨命一擊。」
曾慶元皺眉沉思。
陸靖道:「難道只能送到金剛寺外院?……金剛寺外院比禁宮還強?」
「那是因為有林飛揚。」尉遲松道:「他們身法隱秘,卻敵不過林飛揚的身法。」
「這樣……」陸靖無奈的道:「看來只能送到金剛寺外院了,司正……」
曾慶元遲疑。
非不得已,實在不想麻煩法空。
寧真真道:「司正,現在便是最關鍵的時候了。」
她明白曾慶元的想法。
「……好!」曾慶元沉聲道:「那就再次勞煩大師了!」
「要不要我們派一些供奉?」周副司正道:「以供法空大師調遣。」
「不必了。」寧真真搖頭:「法空師兄足夠應付了。」
「看法空大師的意思吧。」曾慶元沉聲道。
陸靖看向尉遲松,看尉遲松一幅放下心來的神色,不由的笑道:「尉遲先生,你怎斷定法空大師真能擋得住天海劍派的刺客?」
「如果擋不住,林飛揚已經死了。」尉遲松道:「這道理稍一細想便知道的。」
「唔,原來天海劍派確實極想殺掉林飛揚。」
「非殺他不可的,可出動了那麼多高手,付出那麼大的代價,終究還是沒能成功。」
「如果讓那些死士來對付林飛揚呢?」
「他們對付不了林飛揚。」尉遲松搖頭道:「他輕功太強,這些死士再多也靠近不了他,一眨眼幾乎都要倒下,甚至沒出手的機會。」
「嘿,林飛揚原來這般厲害,我們卻不知道。」陸靖看向曾慶元。
曾慶元緩緩點頭。
他是知道林飛揚厲害的,卻沒想過會這般厲害。
片刻后,十二個供奉抵達了這間小院,然後在他們的護送下,來到了金剛寺外院。
——
金剛寺外院,林飛揚正守在門口。
此時夕陽已經徹底落山,華燈初上。
金剛寺外院的大門處懸著四串燈籠,照得門口亮如白晝,額匾閃閃放光。
對面的朱雀大道也已經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紙醉金迷的氣息撲面而來。
林飛揚看到他們過來,打量一眼尉遲松,頷首道:「不必進來這麼多人。」
曾慶元擺擺手。
十二個供奉與兩個副司正都留在外面,他與尉遲松隨著林飛揚踏入了大門。
寧真真在半路已經離開,沒有跟過來。
金剛寺外院內,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高高的古樹與鮮花及綠葉都生機盎然,氣息彷彿都變得不同,更加的清新沁人。
傅清河正在看放生池裡的烏龜。
曾慶元與尉遲松他們走過來的時候,他一動不動,仍沉浸於烏龜的韻律之中。
尉遲松深深看一眼傅清河。
兩人原本可是同門,此時在此處相見,他心情莫名的變得複雜,多愁善感起來。
不知島上的家眷們如何了,會不會殞命。
「不必管老傅,他這是練功呢。」林飛揚笑道,帶著他們來到了法空的小院。
法空坐在石桌旁,看到他們進來,合什一禮。
曾慶元與尉遲松皆合什行禮。
「大師,又要有擾大師了。」曾慶元面露慚色,苦笑道:「還望大師再展慈悲,救救我們綠衣司新的客卿。」
「尉遲松見過大師。」
法空合什微笑,打量一眼尉遲松,一幅好皮囊,實在看不出是主持秘諜的人物。
曾慶元殷切的看著法空。
法空頷首:「師妹已經跟我說了,暫且在寺里住上一個月吧。」
「多謝大師!」曾慶元合什深深一禮。
看來還是寧真真的臉面管用,甚至比信王爺的臉面管用。
法空合什微笑。
曾慶元道:「大師可需要一些綠衣司的供奉高手差遣?」
「如果有需要,我會讓林飛揚過去說。」法空道。
「好。」曾慶元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便不再打擾,告辭。」
法空沒有挽留,合什相送。
他們一行人出了金剛寺外院,轉頭看了看。
金剛寺外院的額匾在燈光下爍爍閃光。
周副司正低聲道:「司正,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把尉遲先生帶給皇上看看?」
曾慶元道:「既然禁宮也不能保證安全,還是先留在大師這裡吧。」
「唔……」周副司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尉遲松雖然重要,可還沒到皇上親自見一見的地步,而且萬一在禁宮遇刺呢?
看來司正對法空大師是極為信任的。
——
法空伸伸手。
尉遲松坐到他對面的石桌旁,微笑看著法空:「久仰大師威名,今日得見,幸何如之!」
法空笑道:「尉遲先生覺得還是不太妥當,覺得這一切恍如一夢吧?」
尉遲松能夠答應,並非發自真心,而是為了應付寧真真出的奇計。
可惜被寧真真將計就計,把假的變成真的。
可假的就是假的,即使變成真的,還是與真的有截然不同之處,還是會有莫名的違和感。
這便是尉遲松現在的感覺,渾身彆扭。
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尉遲松苦笑道:「確實如此。」
法空道:「初來乍到便是如此,環境變化如此之大,境況天翻地覆,身體自然會產生對抗,你如今身心皆處於衝突之中,便如一杯水被劇烈搖晃,慢慢才能沉澱下來,恢復平靜與平衡。」
「原來如此。」尉遲松嘆道:「就是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你有暇可以讀一讀佛經。」法空微笑道:「能平伏你劇烈的心境,更快平靜下來。」
「佛經……」尉遲松沉吟。
他對佛經還真沒什麼了解,對佛法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智慧與武功。
可惜,自己的命運起伏太大,空有智慧與武功卻無能為力。
這個時候,讀一讀佛經應該管點兒用。
法空道:「待圓燈師叔他們誦經的時候,他過去聽一聽吧。」
「好。」尉遲鬆緩緩點頭,隨即笑道:「大師對天海劍派不好奇?」
法空笑道:「先生放心便是,不必開口多說什麼。」
「……好。」尉遲松合什一禮。
法空道:「林飛揚。」
林飛揚一閃出現:「住持。」
「幫尉遲先生找個房間。」
「是。」林飛揚答應一聲,沖尉遲松使了個眼色。
尉遲鬆起身,朝法空合什一禮,然後隨林飛揚出了小院,來到前面的院子。
「你就住我旁邊屋子吧。」林飛揚把他帶到自己廂房旁,指了指:「在這裡住,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安心睡覺,不用擔心有人刺殺你。」
「有林先生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不是我,是住持。」林飛揚道:「沒有人能瞞過住持悄無聲息進來,我也不行,旁人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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