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髮女人

  清晨，煙霧繚繞著整個村莊，似乎讓整個村子都籠罩在，這層白色恐怖之中，唯有偶爾幾聲鳥兒的叫喚聲，才把我的思維拉回現實中。 

  我來到土屋的外牆，這簡直不敢讓人相信，只見土黃色的外牆上，居然齊刷刷的出現了幾道刮痕。當我看到這幾道刮痕，想起昨晚那尖利的聲音，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明白，只有把外婆找來，一探究竟。 

  只見外婆慢慢的蹲下身，花白的頭髮，隨著一陣陣涼風的拂過，飛揚在空中，然後慢慢靠近土牆，仔細看著那幾道刮痕，慢慢的，外婆乾枯的臉上，開始凝重起來。 

  「外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所為。」 

  外婆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我，喉嚨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出來，只是叮囑我，：「孩子，晚上別亂跑，聽見什麼聲音，也別管，只管睡覺就行了。」 

  雖然如此，我心中還是隱約感到不安，但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從我回到簸箕村開始，這種感覺，就一直伴隨著我，從未離開。不過好在的是，我從小在這裡長大，簸箕村裡的人，大致來說，我基本上都認識。我趁著時間還早，想起了，小時候的玩伴，庄橫風，我們都叫他小風，雖然去年我也回來了，不過也沒有時間去看他，現在我回來了，乾脆就去找他。 

  「喲！小志回來了啊！」 

  一個稍微帶著蒼老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我回過頭一看，這不是同村的，鬍子大叔。只見鬍子大叔，裸著上身，站在田地里，正干著農活，看見我經過，打著招呼。 

  看著鬍子大叔，我吃驚不小，我去年回來的時候，鬍子大叔還中氣十足，怎麼到了今年，鬍子大叔的整個精神狀態，一下就萎靡了不少。雖然感到驚詫，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在我跟鬍子大叔告別以前，鬍子大叔讓我好好照顧外婆，說我外婆現在性情大變，也不愛接觸外人了。外婆的這些變化，我也是看在眼裡的，這次回來，我就明顯的感到，跟外婆生疏了不少，以前外婆不是這個樣子的。 

  終於見到了我兒時的夥伴，小風。小風比我大兩歲，今年正好二十，因為家裡條件不好，所以放棄了讀大學，一直留在村子里，在村裡一家磚頭廠打工。 

  小風足足比我高出一個頭，身體健壯而皮膚黝黑，這也是常時間在鄉村的原因，小風見到我，也十分開心，於是找到我們兒時的一些夥伴，在山裡嬉戲，打鬧，追趕野兔，而快樂的時光，總是十分短暫，眼見太陽就要落山了，我也該回家了。 

  「快回去了吧，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小風一臉黝黑的皮膚，在餘暉的照射下，顯得有點晃眼，「還有，照顧好你外婆。」小風在補充了一句。 

  「恩恩。」我點點頭，對小風微笑，在回家的路上，我思量著，為什麼大家都提到外婆，難道外婆真的有什麼，讓我不知道的事情嗎，我不得而知。 

  天漸漸黑了，周圍一片寂靜，我躺在□□，看著窗外稀稀落落的燈光，以及偶爾的狗吠聲，昨晚恐怖的聲音再也沒有出現，讓我放鬆不少，於是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額……」我輕嘆一聲，一股尿意憋醒了我，從□□爬起來，穿好鞋子，迷迷糊糊的向大廳走去。 

  因為外婆的房子，還是外公在世的時候，親手搭建起來的，所以一直也沒有翻修，所以廁所，建立在房子的外面。我拉開大門，走了出去，一陣噓噓以後，提好褲子，正準備關上大門，突然一個聲音，讓我全身一個激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嗤嗤……」這聲音！很輕很柔，是腳步聲。 

  那個聲音，就在我背後，聲音還在繼續，我不敢回頭，因為那個聲音，已經慢慢向我靠近了。此時，我只知道，我的額頭冒出一陣涼意，從頭涼到腳心的寒，心中一股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啪！」一隻手掌重重的落在我肩頭，我「啊」了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停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小志！瞎跑什麼啊，怎麼還不睡~」 

  低沉而蒼老的聲音，是外婆！ 

  雖然我沒有回頭，不過已經判斷出了！ 

  「呼！」 

  我嘴裡大大吐出一口濁氣，之前的恐懼，總算咽到肚子里了。雖然外婆的聲音，帶著古怪，可畢竟是外婆，我也沒有多想，就在我正準備回頭之時，「轟轟」一個悶雷從天而降，把黑暗的屋子，劃破開來，猶如白晝。 

  而就是在我回頭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外婆的臉，如死灰般的毫無生氣，而瞳孔里泛著污濁的朦，一種說不出來的陰冷感覺，而幾乎讓我心跳停止的，不是外婆，而是，我看見在屋子的轉角處，一個女人的背影，纖細如骨，一頭長發齊腰的白髮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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