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知返

  “算了,你過來,我給你吹……”寧之汌見薑之年呆呆地站在浴室門口一副沒聽懂的樣子,直接翻身起床找了個吹風機,招招手讓薑之年過來。


  這裏就一個吹風機,薑之年猶豫了兩下還是挪過去了。


  寧之汌盤著腿坐到薑之年床上,薑之年也隻好坐了上去,“你要問我什麽啊?”


  “先別說話。”寧之汌說完就把吹風打開了,吹風機聲音很大,完全能蓋住兩人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薑之年頭發打濕後就更卷了,前額的頭發蓋住了眼睛,寧之汌小心翼翼地撥弄著,撩人的小卷毛在他手心裏留下一道道水痕,又被溫涼的風吹得一幹二淨。


  寧之汌心裏像火燒了非洲大草原一樣急迫,恨不得立馬抱住眼前這人,但轉念一想,薑年年這麽脆弱,要是因為濕發睡覺感冒了可怎麽辦,他隻能克製又細致地先給未來老婆把頭發吹幹。


  他溫柔地摸著頭發,五分鍾後頭發吹幹了,寧之汌把吹風機的電拔了,將它放回了衣櫃裏,站在櫃門前思考人生。


  頭發剛洗,也沒做什麽造型,很乖很順地在薑之年頭上繞成細卷,他坐在床上,看著把衣櫃門關了之後一直背對著他不知道在幹什麽的寧之汌,一種“風雨欲來”的慌張感湧上心頭,薑之年不安地眨了眨眼,問:“寧汌,你要說什麽?”


  寧之汌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心裏有無數句話想問,最想問的還是薑之年當初為什麽要提分手。


  但他依舊很慫,依舊沒敢問,依舊怕薑之年因為那個他不知道的緣由又縮回了殼裏,然後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了。


  寧之汌隻按照預想的那樣問了薑之年第一個問題。


  他轉過身來,慢慢走過來和薑之年麵對麵坐著,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中午在路上,你說的那句話可以重新說一遍嗎?”


  寧之汌問得認真,薑之年習慣性地退縮,本想忽悠過去的,但看著他期待又忐忑的雙眼,最終還是中了邪。


  薑之年淡粉色的唇微啟,可能是在浴室待太久了,眼睛也水汪汪的,看著寧之汌,睫毛一顫一顫的,說:“好啊。”


  寧之汌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聽,然後等了幾秒,沒等到下一句話,皺著眉說:“那你說啊,我聽著的。”


  薑之年:“……”


  薑之年難得覺得見了鬼,推開湊過來想要抱他的寧之汌,屁股往後挪了挪,離寧之汌遠了一些。


  寧之汌更疑惑了,張著的手臂一時不知該往哪兒放,滿臉不高興,“我又怎麽你了?”


  薑之年不理他,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隨手翻著,也沒在看什麽,隻是點開微信回了幾個消息,安冉說昊哥今晚又要忙了,薑之年問她怎麽了,她說因為媒體的電話都打到江昊那裏來了,追問他薑之年說的初戀是否確有其事。


  他點開江昊的對話框,發了個“抱歉”,江昊其實沒怎麽忙,趙婧希做事很上道,剪輯完先給薑之年的工作室發了一版,問能不能發,江昊點頭說可以她才放出去的。


  所以江昊是知情的,薑之年難得有願意傾吐的事,讓網友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一句話:薑之年盡管“闖禍”,出了事有他這個經紀人和夏至擔著。


  再不濟,不是還有個薑氏嘛!


  江昊一邊指揮手底下的人控評刪評,時刻關注網上的動向,一邊雲淡風輕地回複薑之年:“沒多大事,你專心錄節目。”


  薑之年感激地回了“謝謝昊哥”。


  然後是夏尤清問他回去後要不要一起吃飯,薑之年最近的行程除了廣告代言外似乎就隻有《徐行記》和Eight light那個團綜了,他給了夏尤清一個肯定的答複。


  夏尤清下了晚課剛回到家,看到薑之年回了消息,雖然隻有一個簡潔明了的“可以”,但他自認為年年肯定是麵帶微笑地回複他的,發了幾個撒花的表情包,高高興興地洗澡去了。


  薑之年一連回複了好幾個人的微信,除了這些還有林許言和薑隨的。


  林許言說下個月要來中國談一個項目,想順道來看看他家這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代言人,薑之年下個月的行程還沒定,不過陪林許言吃個飯逛一逛還是有時間的,他正式出道後其實也沒比之前忙,《徐行記》走隨性而行的風格,沒對嘉賓有更多的限製,他玩得挺開心的,所以不能完全算工作。江昊也不會給他接不好對付的通告,他思考片刻,也回了“可以”。


  薑隨發了薑念白的近照,小姑娘這幾天氣色很不錯,舉著手對著鏡頭比了個心。薑隨還附贈了一句話:“念白說她很喜歡年年。”


  寧之汌一個人坐在床尾的位置想了好久,實在是想不通,皺著眉抬眼看薑之年,正好看到薑之年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他如夢初醒。


  薑之年剛放下手機,抬頭就被一隻體溫偏高的大狗摁在了床上,他瞪著眼睛,驚疑地問:“你怎麽……”


  而後就被捂住了嘴。


  而捂住他嘴的元凶正咧著嘴笑,完全沒有嚇到人的愧疚感,眼眸微微眯著,看起來很危險。


  寧之汌大多數時候是隨和的,嬉皮笑臉的,但偶爾一認真起來就會讓薑之年特別慌張。


  薑之年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寧之汌把目光從他臉上轉移到了脖子上。薑之年不太明白他想幹什麽,喉結又動了動,寧之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低頭咬住了那顆精致活潑的果子。


  “唔……”寧之汌沒用什麽力氣,但薑之年身體很敏感,喉結更是人身上脆弱的地方,此刻被另一個人含在嘴裏吮吸,薑之年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沒一會兒寧之汌就放過他的脖子了,隻是壓著他的身體卻絲毫未動。薑之年眼圈紅紅的,慢慢把被子扯過來抓著,似乎這樣會讓他有些實質性的安全感。


  寧之汌把頭靠在他肩膀上,側臉輕輕摩擦著他的臉頰,“薑之年,你說的,‘找到路了’,是什麽意思?”


  薑之年的臉微微發燙,剛才那種溫熱的觸感似乎還纏繞在他脖子上,又被酒氣混著熱氣熏得心軟綿綿的,“我……”


  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又開始顫抖了,他深呼吸了一下,忍住心裏的悸動,說:“我的意思是……”他把寧之汌的身體推開了一些,“寧汌,我回來了,你還願意帶我回家嗎?”


  薑之年在罪惡的深淵邊緣徘徊了十年,又自甘墮落,在外漂泊了七年,在他迄今為止並不長的人生裏,恨過,疼過,墜入過自責的泥潭,卻從十五歲那年開始,遇上了一個願意為他發光的人。


  他極力克製住顫抖的聲音,眼淚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拚命往外湧,寧之汌吻了吻他的臉,說:“從來都沒有不願意過。”


  然後含住了他一直肖想著的唇。


  薑之年被寧之汌親過很多次了,但仍然學不會換氣,張著嘴在接吻的間隙拚命喘息,又被寧之汌迅速堵住了,微張的嘴正好給了寧之汌趁虛而入的機會,舌頭靈活地鑽進愛人的嘴裏,和那截細軟的軟肉玩起了追逐戰。


  “寧……寧汌……”薑之年想讓他停下,讓自己喘喘氣,最終還是沒成功,倒是在一次次的接吻中慢慢被迫學會了換氣。


  寧之汌晚上喝了幾杯酒,喝完頭暈暈的,又被薑之年那句話砸清醒了,此刻親吻著讓他恨不得拆吃入腹的心上人,頭腦又漸漸混沌了起來,手悄悄撩開衣角伸進了薑之年的睡衣裏。


  “薑之年……你就是個小妖精……”


  薑之年敏感地瑟縮了一下,但沒拒絕,習慣這種感覺後就任由寧之汌怎麽樣了。


  寧之汌親夠了占夠了便宜,慢慢離開薑之年的唇,曖昧的銀絲從中間斷了線,寧之汌抱住身下的人,“薑年年,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麽……什麽問題?”薑之年喘息著,兩手疲憊不堪地搭在床上,眼神呆滯地看著天花板,脖子被寧之汌的頭發摩擦得有點癢。


  “算了,好像沒什麽必要了……”寧之汌抬起頭看著他,眼睛裏帶著一絲得逞的笑,“其實我的第三個問題是,我可以親你嗎?”


  “……”薑之年把他推開了,腦子突然十分冷靜,“我想睡覺了。”


  言外之意是,你該滾回自己的床了。


  寧之汌出奇地沒反駁他,隻是把他床上的被子抱到了自己床上,在他驚訝疑惑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我就不信了,把你被子全抱到我這裏,你還能睡得著?”


  高原氣候,溫差大,白天熱得心發慌,晚上冷得直發抖,窗戶還開了個小縫,風吹得人心裏發涼。


  複合後的第一件事,寧之汌就打算找死。


  薑之年張張嘴,無言可對,起床把窗戶關緊了,然後轉過身,邁著步子朝寧之汌走過來,寧之汌挑挑眉,枕著手臂躺在床上,另一隻手都打算伸出來接住他了。薑之年走到兩張床中間,看都沒看他,直接躺回了自己床裏。


  背對著他,抱著手臂縮在床中央,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寧之汌又心酸又心疼又心顫,既心疼他家這個被他欺負得連隻言片語都不說的漂亮寶貝,又看著薑之年這幅受了委屈的樣子心裏發軟。


  怎麽辦,更想欺負薑年年了。


  寧之汌不要臉地發現自己硬了……


  他緩了緩神,壓下了心底的欲望,又把被子送回去了,給床上的小可憐蓋好了被子,然後從後麵隔著被子把人抱住了,“薑年年,你就是喜歡勾引我……”


  “……我沒有。”薑之年不承認。


  “你隻是呼吸,都仿佛在我心頭撓癢癢。”


  寧之汌吻了一下薑之年細白的後脖頸,用了好大的毅力才把自己從這張床丟回了另一張床上。


  而後關燈睡覺。


  薑之年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


  窗外是空曠無垠的田地,不用怕被人偷窺,所以並沒有拉窗簾,外麵有月光,涼白的光線透過朦朧的毛玻璃,微微照亮了這間屋子。


  他悄悄翻身,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靜靜看著和他隔了不到兩米的人。


  他的嘴唇被咬得發腫發紅,此刻還有些疼,身上蓋著幹燥溫暖的被子,泛著熱意。


  薑之年抱緊了懷裏的被子,聽著寧之汌平緩有力的呼吸聲,睡意也逐漸籠上了腦海。


  那就再貪戀一次吧,就一次,如果寧之汌願意放手了,他會很樂意讓他離開。


  但現在,就讓他再擁抱一次太陽吧。


  薑之年心裏這麽想著,終於沉入了夢鄉。


  寧之汌等他睡著了,聽到呼吸聲逐漸均勻了才躡手躡腳地下床,輕輕掀開薑之年的被子,忍了半個多小時終於還是如願以償地抱著他的小天使睡了個安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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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在一起啦開森森~~~

  被lock啦~(嗚嗚嗚),為什麽親親也要被鎖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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