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之名
晚上,寧之汌被勒令隻能在自己床上睡,想著趁薑之年睡著了再轉移陣地,但每次他一碰到薑之年這人就醒了。如此幾次,寧之汌看著薑之年眼底的疲憊,終於還是妥協了。
“寶貝兒,我不鬧你了,你安心睡覺吧。”寧之汌心疼地親了親薑之年的臉,回自己床上去了。
薑之年很困了,但還是很有毅力地睜著眼觀察了一陣,發現寧之汌真的睡著了才安安心心地睡下了。
他一睡著寧之汌又醒了,這會倒是真沒鬧他了,隻是他睡著了,寧之汌卻失眠了。
開玩笑,寧之汌心裏苦澀,好不容易複合了,能名正言順大大方方地抱著睡覺了,又被自家男朋友嫌棄了,連床都不讓上……這種感覺,反正寧之汌是不想再二次體驗了。
第三天下午就要離開了,幾人照例睡到了八/九點,薑之年這個覺睡得很安穩,醒來的時候其他幾個人都已經坐在院子裏的小亭子下麵吹風了。
他在二樓陽台往下看了一眼,又去廚房找吃的了,早餐是牛奶燕麥粥,牛奶是夏月清代言的,燕麥是陳澤為代言的,粥還放在灶爐上溫著,薑之年吃了一口。
還不錯,放了糖,加了果粒,一看就是寧之汌做的。
他在屋子裏吃早餐,外麵已經開始營業了。
“幾位老師,大家一起來做個遊戲吧。”導演出聲打破了安寧。夏月清知道這就是綜藝的套路,都能想到要做的遊戲是什麽了。
果不其然,在大家同意了之後,導演拿出一副遊戲卡和幾張撲克牌。
“真心話大冒險。”導演說完怕他們不同意還特意提了一嘴,這牌是他們節目組自己製作的,不會過分刁難嘉賓。
幾人都沒什麽意見,趙婧希把牌接過來洗了兩下,放在了最中間。夏月清看了一眼手裏的撲克牌,有六張,分別是小鬼和23456,除小鬼外其他幾張全是紅桃。
“抽到小鬼的人可以在遊戲卡裏隨機抽一張,指定在場任意牌數的人完成遊戲卡上的命令。”導演說。
“明白明白。”雖然和平時玩的真心話大冒險不一樣,但幾人還是迅速摸準了這個規則,薑之年不在,他們就把紅桃6放到了一邊。
隻是夏月清很疑惑,“不能由小鬼來下達命令嗎?非要用遊戲卡上的?”
導演組表示不能,在座幾位都是私底下有些交情的,肯定會放水,那就不好玩了。
夏月清抽到了小鬼,心想:“要是能我來下命令我非得整個大的!”
但是不能啊,夏月清把牌亮出來,“我是王,我指定……嗯……”她抽了一張遊戲卡,上麵寫著:初吻是什麽時候?
她思考了一下,“紅桃2來回答這個問題。”
紅桃2是楊雪妍,她大大方方把牌放下,想了想,看著陳澤為,眼裏是細膩動人的情意,“應該是剛上大學那天吧,我們去戲劇學院報道,聽到後麵有人在叫誰的名字,我們剛好同時轉頭……”
楊雪妍講著講著突然不好意思了,捂著嘴笑。
陳澤為也記得這事,神色懷念,“是啊,那天你穿的是淡粉色的碎花長裙,一舉一動都像踩著蓮花一樣,親到嘴的時候我都愣了,腦子一片空白。”
夏月清又羨慕又心累,這是什麽神仙愛情啊!但是她早餐吃得蠻多的真的撐不下去了!
院子裏一片粉紅泡泡,幾個攝影師在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夏月清看熱鬧不嫌事大,拉著趙婧希一起喊。
寧之汌這個吃瓜群眾看得可開心了,別人喊話他就拍手,喊一下他拍一下。
楊雪妍無奈地歎氣,“你們呐……”
陳澤為是沒意見的,但還是尊重又象征性地問她:“可以嗎?”
楊雪妍拐了他一下,嬌嗔地說可以,陳澤為湊過去親了她一下。
“哇哇哇!woo——”夏月清邊吼邊鼓掌。
一時間院子裏的氣氛達到了沸點。
薑之年吃飯喜歡細嚼慢咽,外麵聲音很大,他坐在裏屋的餐桌上都能聽到,雖然好奇,但他還是很仔細地把粥都給嚼碎了才咽下去,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夏月清把抽出來的那張遊戲卡放到一邊,張羅繼續。
第二局陳澤為抽到了小鬼,他抽了張卡,“如果看到最愛的人在你麵前熟睡的話你會做什麽?這問題可以啊,那就……紅桃3來回答吧!”
“紅桃3紅桃3!誰啊?我們都不是啊……”
寧之汌眉心一跳,翻開麵前的撲克牌,果然。
“是我。”他把牌亮出來。
眾人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連本來在喝水的攝像師都把水先放一邊了,專專心心看著鏡頭裏的寧之汌。
寧之汌心說沒辦法帥哥就是這麽引人矚目,手指不自覺敲了敲桌子,腦子裏想的居然是高中的時候薑之年坐在教室裏打盹的樣子。
當時他做了什麽呢?
寧之汌想了想,突然抑製不住地笑了,把其他幾個看戲的都看懵了。
咋的?這是想到什麽不可告人的事了?
因為宿舍樓很吵,薑之年睡不著,所以他一直是走讀,一開始寧之汌是住宿的,隻偶爾回家,後來和薑之年熟悉之後就陪著他上學放學了。中午時間不多,他們通常都是帶飯來學校吃,吃完趴在課桌上睡個午覺。
很多很多次,薑之年睡著後寧之汌都會幹一件傻事。
一開始是拿著紅筆在薑之年那顆紅色的淚痣上畫桃心或者小烏龜,畫了幾次被薑之年發現了,揪著他打了一頓,寧之汌就換了個事做。
比如,盯著薑之年看一整個中午……
後來更中邪了,趁薑之年睡著後他甚至偷偷湊過去親過他的淚痣……
夏月清戳了戳趙婧希的手臂,眼睛看著不知道為啥笑個不停的寧之汌,“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啊?”
趙婧希很自然地捏住她的手指放到手裏握著,同樣看著寧之汌,“可能吧。”
兩位曆經滄桑看過潮起潮落的老師一看寧之汌這樣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到了什麽趣事,楊雪妍說:“小汌說說看唄!”
寧之汌手握拳抵在嘴邊咳嗽了一聲,正了正臉色,“也沒什麽,就是會找死。”
“找死?具體說說?”夏月清好奇,趁另外一位正主不在,想知道寧之汌做什麽事能惹年年拔刀殺人。
“比如吧……”寧之汌摸了摸下巴,偷親肯定是不能說的,要是播出來被薑之年看到了肯定又得生氣,那他又得做幾天清心寡欲的老和尚,說假話又顯得自己太玩不起了……寧之汌權衡再三,“如果我喜歡的人在我麵前睡著了,我會,在他臉上畫烏龜。”
“你這樣,就不怕被打?”趙婧希不禁問道。
寧之汌心說怎麽不怕啊這不是已經被打過了無所畏懼了嘛!他搖搖頭,“不會,我這麽帥,沒人下得去手。”
“……”
“……”
“……”
薑之年端著杯酸奶出來,覺得院子裏氣氛怪怪的,桌上又放了一堆卡片,他問:“你們在幹什麽?”
“真心話大冒險,年年來得正好,我們才玩了兩局。”楊雪妍笑著跟他解釋當前的狀況。
“哦哦。”薑之年點點頭,寧之汌伸手拉他,他順勢就坐到寧之汌旁邊了,看著桌子上的撲克牌,“現在抽到的是誰啊?”
寧之汌怕薑之年問,急忙說:“我們開始下一輪吧!”
下一輪小鬼是寧之汌,抽到的人是薑之年,依舊是真心話。
寧之汌看清遊戲卡上的內容都笑了,導演啊導演,這可是您自己選的卡片,自己讓本少爺舞的,剪不了播不了可不關汌哥的事啊!
“說說這張桌子上誰和你關係最親。”寧之汌信心滿滿,撐著下巴看著薑之年。
薑之年看了他一眼,都沒怎麽思考,脫口而出:“月清姐。”
“!!!”節目組倒抽一口涼氣。
不過這倒是好剪了,還能故意製造一個矛盾,很不錯很不錯!頭發都快愁白了的導演欣慰地看著薑之年。
寧之汌:“……”
他倒是把這事忘了。
按照薑之年的理解,關係最親,血緣關係肯定是最親的,在座的沒人比夏月清更適合這個答案了。
夏月清嗑著瓜子,欣喜地拍著薑之年的肩膀,“姐就知道!誰能比咱倆還親?”
寧之汌自尋煩惱,歎了口氣,把卡片丟到一邊,“行了,下一個吧……”
後來幾輪都沒抽到他們倆,寧之汌全程喪著臉,倒不是生氣,就是有點兒難過,他的親親寶貝兒想到“關係最親”這個前綴,都沒考慮過他……
薑之年很敏感地發現寧之汌身上的低氣壓,又不知道寧之汌為什麽喪氣,喝了口酸奶,看趙婧希和夏月清擁抱。
最後一輪薑之年又被抽到了,趙婧希抽了張卡牌,“和坐在你左邊的人交換一個友誼的信物。”
寧之汌聽到“左邊的人”時還小小地激動了一把,聽完又沒了精神,友誼?切~
薑之年看向寧之汌,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什麽也沒摸出來,“一定要現在交換嗎?”
趙婧希用詢問的目光看導演,導演點點頭,當然要現在了,私底下觀眾又看不到,就沒意義了。
薑之年有些為難,他全身上下就一條項鏈一根手鏈,哦,手鏈還不知道被他丟哪兒去了,總不能把項鏈摘下來送給寧之汌吧……他很少接觸這些,不知道品牌送的東西能不能轉送他人。
寧之汌在心裏把節目組吐槽了個遍,看薑之年糾結得眉心都皺起來了,心裏好笑,伸手撫了撫他眉心的褶皺,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思考片刻,說:“要不把你頭上的頭繩送我吧。”
“啊?可以嗎?”薑之年問,他頭發剪短後很少紮起來了,隻是偶爾起床的時候嫌它擋眼睛了才會紮。不過送根頭繩也太廉價了吧。
寧之汌點頭說可以。
薑之年就把頭上紮的小揪揪拆了,元氣少年一下就變成了溫順乖巧的小可愛,寧之汌看著手癢癢,忍不住摸了幾下他的頭發,“你怎麽能這麽乖?”
“……”其他幾位老師表示沒眼看。
寧之汌把頭繩戴到手腕上,像戴了什麽稀世珍寶一樣把手湊到攝像機前麵拍了好幾分鍾的特寫,趙婧希看不下去了,問:“年年的已經送了,小汌的信物呢?”
“哦哦哦,差點兒忘了。”寧之汌這才收了孔雀尾巴,從褲兜裏摸出一顆心形的鵝卵石。
“你上哪兒撿的?形狀和顏色也太好看了吧!”
夏月清就喜歡這些小玩意兒,寧之汌手裏那顆鵝卵石還沒大拇指大,但表麵光滑平整,桃心形狀很標準,顏色是暗紅色,乍一看以為是個工藝品。
其實就是在旁邊那條河撿的,寧之汌給夏月清說了之後她就拉著趙婧希去“尋寶”了,寧之汌把石頭放到薑之年手裏。
“來這裏沒帶什麽東西,回去再補上。”
薑之年把石頭握在手心,石頭被寧之汌揣了好一會兒了,熱乎乎的,他無意間瞥了一眼寧之汌還沒收回去的手。
看到了自己失蹤了的手鏈。
他心裏暗暗罵了寧之汌一句“傻子”,眼色一閃,不過隻是一瞬。
“沒關係,我送的頭繩也挺便宜的……”他笑著把石頭放到包裏。
寧之汌不高興了,“怎麽就便宜了?你頭繩可以拴住我的心,而我的心又是直接送給你了!哪兒便宜了?這倆都可貴重了……”
薑之年:“……”
※※※※※※※※※※※※※※※※※※※※
寧之汌:“他不懂我的心~”
薑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