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長大
又是一年夏暑,推開門。急急的脫去外身長衫跑到桌前掂掂茶壺,驚喜的仰頭濕潤幹枯燥火的喉嚨。“咕咚,咕咚,咕~~咚……”,長舒半聲,“爽”……
“師弟,就你一個,軍子呢”?林飛揚慵懶的坐置到圓櫈上,將茶壺裏所剩不多的涼茶倒置杯裏。
“咱後山那有個水塘,幹幹淨淨,去不”。
王凱停下往手臂纏係的紗布,搖搖頭。“不了,功還沒練”。
“嘖”~歎息半聲,“得,他呢”?
“應該又去了”。
“算了,我自己去”,把杯裏涼茶到肚中。時間匆匆,轉眼十二年過去已三個調皮搗蛋的小家夥也長成亭亭玉立的青年。
林飛揚秉承家人心願飽讀詩書,三十六計,孫子兵法,厚黑學。隨倒背如流其骨子裏卻對書本十分厭惡,得空點燈也勤加練武磨練意誌。
胡軍,真如胡田猛期盼那樣。性格豪爽嫉惡如仇,人也生的特別高大雄壯如鐵塔般。時時刻刻抱有一個江湖夢,渴望仗劍天涯行俠仗義。
王凱,這個人沒有什麽特別突出地方,很普通,為人隨和人俊話少,性格執拗施恩不圖報他是個徹徹底底的武癡。因為天資一般,領悟力一般。林飛揚三次能學會的,胡軍五次能學會王凱需要十次十幾次才能掌握。別人休息他練功,別人睡覺他練功別人各地遊玩他練功,別人調戲姑娘喝花酒他還練功。
為節省吃飯消化時間,一狠心酒肉都不吃了,食素。真正做到聞雞起舞,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如果說,吃苦耐勞兢兢業業是這人特點。長相,無疑讓他變的無比璀璨。俊俏的曾引起全城女子轟動,拖門搭戶的也要與他認識。如果不是他醉心武學難以自拔,還真不知會變成什麽樣。
這天很燥,烘烤的炙熱讓趴柳樹枝上的知了動都不想動生怕動了會產生無故熱量,嗷嗷的高聲嘶喊,似在發泄情緒也像在刻意展示歌喉。天氣熱,照比柳陰涼下的激情洋溢還少幾分亢奮。
嘿嘿的憨笑流著口水,蹲在一塊扁平的大片石邊,時不時抹抹額頭淌下的汗珠,聚精會神的聽著這些年邁的老頭講述當年如評書般的昔日往昔。都過這麽多年千百個日夜輪回,胡軍還是如往日般愛好這口。願意聽,頭上戴個草帽,露著從事多年體力勞動已經被太陽把精瘦胸膛給曬黝黑發亮的老頭們聊天。
有時,旁人都回家吃飯他還不走,聽他們激烈爭辯看他們吐沫橫飛。渴了,就在邊上茶垢斑斑的長嘴壺裏,倒出半碗不知什麽名鬼茶葉泡的渾茶,依然興致勃勃,直待到最後結束。
遊完泳回來的林飛揚說;“師弟,最近我怎麽沒見阿木”。
“在我家。夏天了,給他做幾件衣服”。
“哦”,回想與鐵木的初次見麵林飛揚笑了。
“讓你偷東西,讓你偷東西。偷,偷,臭乞丐臭乞丐”。隨著自己被綁他那橫凶的寬臉上流露出來一種驚愕的神情,有點瑟瑟害怕。
旁邊看熱鬧的人都對他發出咒罵,“教訓他,教訓他,這個臭乞丐真是不知廉恥,當街搶東西,好好懲罰他。旁邊的人也附和著;“對懲罰他狠狠的懲罰,讓他長長記性,臭乞丐”。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都是前來看他或來看熱鬧的。
這個滿臉黑髒一聲不語的乞丐,被粗粗細細的麻繩五花大綁緊接著,在空中發出毒蛇般嘶嘶叫聲的長鞭落在他身上。
邊上看熱鬧的人嘻嘻哈哈恨鐵不成鋼鋼的附和著;“對就該這樣,讓他偷東西”。
有個興奮奮擠進來的也要看熱鬧的小女孩剛把熱鬧看兩眼整個人立直了,嚇的不敢動,拽拽身邊大人。
“母親,他會不會很疼,你看他來回的扭動。眼睛裏的情緒就像桐桐打壞父親花瓶那樣,娘親……”
小女孩不敢在看了,不忍的躲到大人身後。皮鞭依然像雨點般的落在這個髒乞丐身上,他又痛苦又木呐的麵對著眼前的一切但是他沒有呻吟,隻是左右躲閃著晃動著。黝黑的肩膀上出現一道道細流,血噴出來,就像一頭被牛虻叮痛了的倔公牛一樣至少表麵上如此,他知道越反抗打的越凶。他悄悄用力,忍受痛苦的暗暗發勁臉已經憋的通紅,可麻繩也隻是軋軋地響了幾聲而已就沒事了。血還不停的流,他也累了絕望了誰讓他偷東西,自己又餓呢。
他沒想到,一聲清脆把他救了,“你為什麽要打他”?
“嗯”……
圍在邊上的人紛紛去找這聲嘹亮的發問,不一會人群裏擠出兩個,一胖一瘦的少青年。
“你為什麽打他”?
商販不快的瞪著這兩個多管閑事的少青年,“與你有關嗎?他偷了我東西,就該打”。蠻橫的甩動了被血染紅的皮鞭,血滴抖在地上。
“哦,偷你東西”。瘦少年看看那個一聲不吭渾身髒臭紅血淋漓的悶乞丐。“他偷你東西,該打,這沒錯。有點狠吧,罪不致死,你說呢”,瘦少年對賣豬頭肉的商販清淡的笑笑。
凶殘的商販也笑笑,“我聽出來了,你這是在為他出頭啊。對,罪不至死我知道。偷東西就該打,你看不慣可以替他把錢付了”。
胖少年剛要掏出錢袋被瘦少年攥住胳膊,“等會”。胖少年有點不解不過也沒有問,聽從了。
瘦少年居高臨下的對髒乞丐說,“疼嗎,不疼,犯了錯就要自己承擔。這是帳,躲不得”。
說完,彎下腰仔細查看這個滿臉髒兮耷拉個頭的乞丐,“我不是要向你炫耀什麽,也不是在教你做人道理,那太扯了。我叫林飛揚,你呢?錢我可以替你還了,也可以每天都給你飯吃給你酒喝肉吃,你願意嗎”?
乞丐聽到有吃的激動的看著他,又努力掙了掙綁住他的麻繩。
胖少年已經把錢給了那個商販,手裏還提著許多豬頭肉烤鴨燒鵝不說話的看著那一跪一站的兩人,周圍人也有興致看著那個瘦少年接下去還要幹什麽。
林飛揚說,“被人嘲笑的滋味不舒服吧。給你飯吃給你酒喝我隻有一個條件。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小弟永遠的小弟好不?還有別人在欺負你時,要像今天一樣不許喊疼,不許服軟”。
髒乞丐孤獨害怕,他也想要朋友,但更需要的是吃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