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攢館，掘墓人

  哢嚓～，幾道明晃晃的亮光天上劈到門口，屋內幾十口大黑棺材，還有牆角豎的那十幾具幹屍又被黑夜埋起來一動不動，動的隻有額頭的鎮屍符。


  當他們醒來雨已經停了，門外積有不少水坑，屋內還多個彎腰塌背的老頭，用破蒲扇往臨時搭建的爐灶裏扇風，白煙順窗戶跑出去。應該是聞到飯味，迷迷瞪瞪胡眼都沒睜開的在鐵鍋裏舀了勺白粥，見碗口破口調轉了下禿嚕嚕喝起來。


  “爛蟲，有菜沒，這也太素了”。


  “你用勺子滔滔，裏麵有還些野菜葉”。


  “哦”，當勺子碰到鍋底發出兩聲響，正睡沉的林飛揚猛的驚醒，坐起來。胡軍比他還要驚訝一手托著破碗，一手拿著鐵勺直勾勾盯著飯鍋對麵鬼一樣的瘦老頭。


  “舀一舀，底下有菜葉”。


  “啊～，你是誰，在幹嘛”！

  林飛揚嫌棄的，“往哪扔呢，砸我一身”。舔舔摔到臉上的白粥，“味道不錯，就是口輕點，在放點鹽正合適”。


  瘦老頭沒理會的在鍋底果然攪出幾片不知名的菜葉，呼呼吃起來。“你又是誰，這是我家，你們是中原人吧”。


  胡軍奇怪的，“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也是。你們膽夠大的，不光睡他們麵前還在他們麵前生火也不怕把他們驚擾了。那個人，你喝不喝，粥不多了”。


  林飛揚連忙謝絕；“不了不了，我還不餓。大爺，你說，這是你家，這是攢館又不是義莊住這幹嘛”。


  滿臉皺紋縱橫的老頭嘴角牽動牽動；“驛館是留給正常死，有後的人死後躺的。沒後，不正常死的當然得進我這攢館了”。


  林飛揚樂嗬嗬的；“您辛苦，辛苦。您是負責收屍還是入殮”。


  “都幹，即是守靈也是入殮。我真正算什麽呢，中原給叫打墓的，這叫掘墓人”。


  呼～，啪叭叭叭。忽吹進來的風來回搖晃那兩扇已經淋過太多風雨的木門。可能是因為剛下完雨或許別的，都不約而同都拽拽衣服感到冷。


  “年輕人，看你們打扮，也是走江湖的，江湖命輕，能抽身盡量早點抽身。光是路白骨我都埋了半輩子，最後也不知道埋了多少人挖了多少坑，用不用我也替你們掘兩座墳。別著急回答。荒郊野外沒有葬身野狼野狗的，有人埋，已經很幸運了”。


  林胡互相瞅瞅，一時講不出話。


  林飛揚說，“我還要活長命百歲，就不勞煩您老人家了”。


  “哦，吃我粥那黑小子，你用嗎”？

  胡軍嚇得身子都怔直了，“我也是，不麻煩您”。


  瘦老頭說，“你們去哪啊”。


  胡軍說；“雞鳴山，大爺，穀雲旺你知道嗎”？

  “雞鳴山知道，人不怎麽熟悉，你們去哪幹嘛”？

  “他與我們師傅認識，去拜訪”。


  “這，到雞鳴山，快也要十天，還都是山路，沒有向導，光憑你們兩個，能不能到那，都兩說。


  林飛揚說，“前輩，不知您那有沒有踏實肯幹認真務勤的合適人推薦。光憑我倆，確實不太好走到那”。


  “踏實肯幹，認真務實。苗人不比咱漢人，他們沒有那麽心思全，彎彎繞，這裏落後中原民風淳樸，你們去十裏之外的那個寨子找找吧，看看有沒有人願意當你們向導”。


  林飛揚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昨晚借貴寶地休息多有打實屬冒犯。飛揚還有些碎銀，如您不棄，請留做我二人的借宿費”。


  掘墓人搖搖頭，“我要那東西幹嘛，喂王八王八都不吃。在攢館睡宿覺，還要借宿錢這哪的規矩。你收起來，別弄丟了”。


  幾次相讓，掘墓老頭還是執意不要。最後，勻給他幾兩鹽才算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