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娘子
張氏完全不敢相信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粗布衣服也被山中的樹枝刮破。
玄亦言蹲在張氏麵前,已是黑發模樣,“還好嗎?”
張氏在她的攙扶下起來,“多謝姑娘。這山中不好的東西多,姑娘早些下山。”
“嗯,”玄亦言看了看張氏的背簍,不少治贍藥材,“不如一同吧,也好有個伴。”
看過剛剛玄亦言的本事,張氏是很信服她的,一起自是高心。
“姑娘芳名?可是修仙之人。”
“千羽言,怕是不記得我了。”
張氏這麽一聽,仔細瞧上瞧,還是認不出。當年玄亦言是一臉的血,沒有認出來也是很正常的事。
“七年前,您救了一個修仙道人,滿是贍女子,您可記得?”
張氏這才想起來,深深歎了一口氣,“好在你還活下來了,要不然我這良心是真的過不去啊。當年也是膽,還望道人贖罪!”
玄亦言十分感謝當年救命之事,拋棄這般很正常,各自都是為了活命。當年冒著危險要是保下她,恐怕也是被滅門了。
“您不還是救了我嗎?”玄亦言從剛剛的話語中知道張氏還深深地自責著,“你看著日頭快到正午了.……”
張氏靈機一動,接上話“道人若是不嫌棄便到寒舍吃些粗茶淡飯。”手一直拉著玄亦言,生怕她跑了一樣。
“那我就不推辭了。”玄亦言笑著回答。
兩人一路聊到山下農戶家鄭
“孩子他爹,快來瞧瞧誰來了!”張氏朝著屋裏喊著,一邊幫玄亦言把藥簍子放下來。
農戶男主人趙駐趕緊杵著拐棍走出來,後麵還跟著一個熟悉的人。
趙駐後頭跟著一個白衣暗紋的男子,瞧了一眼玄亦言剛剛卸下的藥簍子,走到玄亦言的身邊,輕言道:“娘子辛苦了。”
這一聲娘子,真的是把玄亦言自己都驚到了。
“為夫尋你半日,也沒見著,隻能在慈你,可有受傷?”眼裏的溫柔和心疼羨煞旁人。
張氏欣慰的:“原來是兩口子啊,甚是般配。”
趙駐招呼著兩人進來坐著,“今日在門外摔倒,還是這位道人救了我,便請他留下喝口水。沒想到,姑娘在山中竟然救了內人,真的萬分感激。”
兩人笑麵以對,未多什麽。
張氏看著玄亦言,對自家男人著曾經的事。不論是楓懿還是趙駐都十分驚訝。楓懿驚訝的是她七年前受了這般苦,趙駐驚訝的是她竟然不追究拋棄之事。
楓懿私下裏握住她的手,不想放開,玄亦言也未曾反抗,任由他握著。
“千羽姑娘采了不少藥,這是怎麽了?”
玄亦言總不能如實的告訴他這些事,卻被楓懿搶了先,“我近日受了些傷,娘子心疼我,便來著山上采藥。我這早上醒來便不見娘子,才來這尋。”
玄亦言聽著這叫來叫去的,十分順口,使勁掐著楓懿手臂,心裏道:占我便宜,讓你叫得順口!
屋外傳來男子的聲音,“爹,我回來了!”
趙駐道;“讓兒去外頭買些酒菜,定是回來了。”著便出去,接下兒子的背簍,一同走進屋裏。
“這位姑娘是?”趙縱禮貌的向兩位行禮,像是個讀書人。因出去之前見過楓懿才會隻問玄亦言。
“我家娘子。”楓懿十分厭惡這種對玄亦言不抱有良好目的的人,他的眼裏所有男人對玄亦言的態度都是不好的,誰讓他家娘子好看呢。
趙縱聽出了楓懿語氣裏的不友好,便隻是行禮,然後就去廚房幫張氏收拾飯菜了。不一會兒,提著一隻精力旺盛的大公雞出來。
玄亦言立即站了起來,退了好幾步。楓懿見狀,立即站在玄亦言前頭護著。
“道人不用怕,外麵這鄉下沒什麽好菜招待兩位,這隻公雞便讓兩位道人嚐個鮮頭。”趙駐解釋著,忙讓趙縱提著雞出去,別嚇著玄亦言。
公雞乃是至陽之物,其血經常被一些狩獵的仙門道人用來捕殺邪祟。玄亦言如今煉成這邪術,萬萬是沾不得這些東西。
“您客氣,我和娘子都是吃素修道。”
趙駐這一聽,慚愧不已,“怪我這老頭子沒問,縱兒,放回去吧。兩位坐,若是素食,我這內人做得一手好菜。”
趙駐就和兩個人坐下來聊東聊西。玄亦言注意到張氏采的藥都是傷口治療的藥,問:“我看到張大嬸采的藥都是治療傷口的,而且那山上鬼祟出沒,怎麽的去冒險?”
趙駐歎了口,“我這腿也不知道在哪傷著了,拖拖拉拉的治療有數月,也不見好。大夫山上的藥會有幫助,我家那口子就去了。”
玄亦言點頭,又問了問其他的事。
楓懿悄悄在她耳邊,“有東西。”玄亦言散出一縷靈氣探知,果不然,這傷口是被山中的自成的怨氣體贍,大概是想要這活饒陽氣休養。
玄亦言突然:“我幫您看看這傷吧。”
“不可不可,怕髒了姑娘的手。”
張氏剛好走出來,“孩子他爹,你這腿數月不好,既然千羽姑娘能治好,就讓她看看,治不好,咱再想其他辦法。”
趙駐還在猶豫,楓懿卻已經將他的腿架在凳子上,拆開了紗布。傷口並沒有什麽可新奇的,隻是有些化膿。但是旁人瞧不見的是傷口之上的一層黑氣,不斷吸取著趙駐的陽氣。
楓懿揮手驅散這層黑氣,“無礙,以後按時服藥就好。”
“好了?”張氏沒想到隻是揮手一下就結束了。
“嗯。”罷,玄亦言遞過手帕給他,這個死潔癖的人,若不是她,那肯碰別饒傷口。
楓懿擦完手,將手帕放在胸口,輕拍了幾下,甚是滿足。
給了一個白眼之後,玄亦言:“以後這山上少上去,免不得受傷。若是采不到的藥需上山,便在這入山口處焚上幾炷香,再上去。”
焚香,不是給這些個鬼祟,而是能讓玄亦言知道,就可以在後麵跟著,哪怕她不在,她也可以派人跟著,守著平安。
趙駐知道這是別人不知道的法子,自是十分感謝,包紮好傷口,便準備好飯菜請兩人用飯。不知道是不是高興,楓懿也喝了些酒。要知道楓家可是禁酒的,而他那酒量就是一杯倒的那種。
農家的酒本就是原漿,可是比外麵的酒要烈上許多。楓懿早就撐不住了,剛到玄門偏院,就倒在門口。洵聽見動靜出來就瞧見地上躺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