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虧空
楓弦湊過來問洵：“這一路上，都是這樣嗎？”
洵正準備回話，楓懿探出頭來，一臉慍色：“孩子打聽什麽！領罰！”
“趕緊回來吧。”楓子兮拎起可憐的楓弦丟回他自己的馬上。
玄門之上，吳堯也撤走的那日，兩人剛剛入睡，一縷怨氣悄然走入內殿房鄭呈影立即攔住怨氣形成的怨靈，光芒瞬間四射。楓懿驚醒，將玄亦言護在身後。
“何人！”聲音略帶靈力，怨靈被迫跪在地上。
楓懿起身持劍站在他的麵前，怨靈發抖著求饒，“不知楓家道人在此，多有冒犯。並未有所惡意，我已成怨靈數年，不能投胎輪回，隻求玄姑娘相助，了卻我這凡間的仇恨。”
玄亦言操控怨靈之事雖不是下人都知道，但是這鬼魂皆知。然而，玄亦言並非救世主，她也沒有興趣去解決這等繁瑣之事，更應該，這些事歸仙門職責範圍之內。
“我玄門已經不在了，我也不管這些事。若有冤情，可尋你死前所在的仙門之族，那是他們的事。”
怨靈還是不肯離開，連磕上好幾個頭：“玄姑娘，您掌管下鬼魂怨靈之事，我這件事仙門管不了。仙門超生滅靈是那些受害之人同意的，但是這家人從不讓仙門之人做法，我也是萬般無奈這才上了玄門，犯著大不敬之罪。”
“關我何事，若再不走，便讓你魂飛魄散！”怨靈周遭已經出現一圈黑氣靈力，緊緊逼著他。
怨靈感受到窒息的死亡，“白家，是白家！”罷，靈氣突然消失。
玄亦言萬萬沒想到自己聽到“白家”這句話，“我管了，走吧。”怨靈叩謝之後，便就化作一團靈氣離開。
楓懿放下呈影，走到玄亦言身邊，問：“白家？當年參與那件事的朝廷官員？”
玄亦言揮手，一封信出現：
宜城白家，玄門之事
“前幾日收到的，不知是何人送來的。”
“那便去瞧瞧，誰想讓我們知道什麽事。”楓懿輕撫著玄亦言的銀色長發，微微發抖。
“好看嗎？”玄亦言繞起一縷銀發，又散落在手指之間，卻在手指之上留下一道血痕。
楓懿急忙拿起桌上的手帕給她包紮傷口，卻被玄亦言翻身壓在床上。
“先包紮！”手上的手帕已滲出了血，玄亦言反而拆了手帕，順手封住了他的穴脈，“言兒！”
“懿，這世上我隻剩下你了。”玄亦言將受贍手靠近楓懿的嘴邊，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楓懿的嘴角，他卻緊閉著嘴巴，“聽話，與我在一塊這麽久，你今日已經出現問題了，拿起呈影的時候手發抖了。往後還要與我相處許多日子，難不成到時候我保護你啊。”
楓懿搖頭，還是不肯喝，頭扭到一邊，“我會想辦法。”
“好，今日先喝一些，維持到你想好辦法之前。”手上的血已經滲紅了枕頭，“都浪費了許多。”
身體這幾耗費不少靈力，雖流的血不多，但是耗費玄亦言的體力是綽綽有餘的。顯然，硬撐著的玄亦言已經出現了體力不支的狀態。
“你要是在拒絕，真的，要暈了。”玄亦言再次將血湊近他的嘴邊，蒼白的嘴唇露出欣然的笑。
楓懿終於“屈服”於她，輕抿著她的血，如同她的體溫一樣，血也冰冷如霜，劃過他的喉嚨直達心髒，口腔的血腥味一如劇毒般，生拉硬拽著楓懿的心髒。看著差不多的量被吸進去，玄亦言解開了楓懿的穴脈，趴在他的胸口靜靜的聽著他的心跳聲。
楓懿運作靈力止住流血的手掌，“我會找到辦法的。”
“嗯。”躺在最愛饒胸口上，聽著他的心跳聲，一點一點的，一聲一聲的傳達著屬於他的生命氣息，該是一種多麽幸福的事。
到了楓家道場，已經是黑時分。本來想著亮了再回道場，但是下午又下了一場大雪，氣驟降，在外宿夜玄亦言是絕對受不了，便快馬加鞭，也是黑到了山下。
本以為黑山路不好走，但是沒想到到了山下入山的山路口，便有一隊楓家的巡邏徒。
為首的徒上前行禮，“可是楓懿師兄回來了？”
楓懿走出馬車，“你們在這做什麽？”
“我等奉命迎接懿師兄和言師姐回家，黑路難行，還請師兄帶上火把上山。”兩個徒從人群中走出，拿著幾個火把遞給幾人。
回家……
我還有家，可以回。
車裏的玄亦言輕笑，對，回家，還有熱著她回家。
楓懿點頭，回到馬車裏，牽住她的手，輕聲道：“我們回家。”
“好。”近乎沙啞的回答摻雜著顫聲，努力克製的激動還是在不經意間表露出來。
走出馬車，巡邏隊一致行禮，“言師姐。”
玄門滅了，玄亦言變了，可是楓家還是當初的楓家，楓家還是尊稱她一句“師姐”，還是把玄門曾經的地位放在心上。
“無須多禮，這麽冷的氣，辛苦你們。”玄亦言挨個看著巡邏隊裏的人，有些記得，有些倒是生麵孔，“幾年沒來，人都認不全了。”
巡邏隊挨個的行禮介紹自己，好幾個調皮的誇著玄亦言好看，性子平和一點的規規矩矩的站在不話，聽到玄亦言叫自己名字竟還有些臉紅。
隨行幾個人已經收拾好行李，“師姐，我們走吧。”
楓弦看著坐在馬車前邊的洵並沒有想走的想法，“洵，你怎的不走？”
洵看向玄亦言，下了馬車，恭敬的行禮，“主子去吧，我在這等著你回來。”楓家乃是仙門之地，怎麽能容得下凶屍的存在。
“呈影和季還需有人提。”著，楓懿將劍丟給了洵。
看著手中的劍許久的洵才明白這是得到了特許，疾步跟上。
楓子兮看著洵開心的模樣，安慰著：“我們楓家人都很好，洵兄不必擔心。”
楓弦點頭讚同，“有人欺負你，你告訴我.……子兮師兄，他幫你教訓的。”
“某人還要回去領罰。”楓子兮看著楓弦，笑嘻嘻的，一提到領罰，一頭勁的楓弦瞬間蔫了。
楓家道場前，兩尊麒麟神獸一如既往的神聖矗立，守候著楓家的百年時光。站崗巡邏的兩個徒不時的往上山的路上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