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姑蘇（4）
“好嘞。”三下兩口的速度，玄亦言解決了桌子上的大部分食物。作為玄門的嫡係子弟，就算是餓到虛脫，進食也是規規矩矩的。
掌櫃的走過來，彎腰行禮，“兩位道人，可用好了？”
玄亦言點頭，將擦嘴的帕子收好，打算放回袖中，被楓懿順手攔下，遞給了一塊新幹淨的手帕，“洗淨了。”將那塊髒的帕子放回了胸口的位置。
玄亦言輕笑以謝，“掌櫃的家廚子還是不錯的，這些個肉食烹得甚好。”
掌櫃的是個生意人，什麽人沒見過。因為是楓家的人，自打進了這個門，就一直多注意著，生怕擔待了，也知楓家這位對玄亦言有多上心了。
“道人吃好便好，聽聞道人要去買衣裳，可要我找個夥計給您帶路。”掌櫃的恨不得啊把衣服買回來送到她麵前。
楓懿冷冷的：“不用。”起身走到玄亦言的方向，“走吧。”
玄亦言點頭，對掌櫃的點頭一笑，便就跟著楓懿離開了客棧。
兩人走走逛逛，還未到布衣坊，楓懿便就停在一個賣珠簪的攤前，看著在一個賣糍粑的地方嚐著糍粑的玄亦言。
買珠簪的是個年紀不大，帶著孩子的年輕女人，看著停在自己攤位上的絕美男人，不覺也是羞紅了臉，“道人，可看上哪個了？”
楓懿拿起攤位左邊的一個紅石珠簪，看了許久，又看了看與賣糍粑大娘相談的玄亦言，“多少錢？”
年輕女人注意到玄亦言，笑著：“看道人是楓家仙門的，便就送給道人。楓家保姑蘇一方平安多年，不受一分利，這就當是女子感謝楓家的。”
玄亦言拿著一包糍粑走了過來，“師兄，你在買什麽。”
楓懿急忙的收起珠簪，好在玄亦言被這些珠簪吸引住了，沒注意到楓懿的動作。
“姐姐，這些是你做的嗎？”玄亦言一口糍粑包在嘴裏，嘟嘟囔囔的著話。
“手藝，可我家的都是好珠簪啊，就連別家都沒有我這款式。姑娘瞧瞧，可有喜歡的，一並送了去。”年輕女人身旁的孩子一直看著玄亦言手裏的糍粑，時不時咽口水，偷偷的抹去口水又看了看自己母親。
玄亦言走到孩子身邊，將糍粑遞給孩子，“姐姐吃不完，給你吧。”
孩子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糍粑，猶豫不決。
“姐姐，你送我珠簪，就當是我拿這些糍粑換的。”
年輕女茹零頭，孩子這才敢拿過這些糍粑，手揪了一點，放在嘴裏，滿意的看著玄亦言，“謝謝姐姐。”
但是玄亦言並沒有回以微笑，漸漸嚴肅起來，眼睛一直盯著孩子的眼睛，手上竟然升起了靈氣。
楓懿見這情況，走到跟前，仔細瞧了起來。普通人黑瞳白仁血絲，孩子的白仁竟是黑色脈紋。表麵看著隻是個普通的孩子，卻已經被怨氣食入三分。
被兩個仙門道人這般端詳著，年輕女人緊張起來，“道人，可是我這孩子出了什麽事？”
玄亦言笑著，“姐姐的孩子可愛得很，最近是不是有些不適？”
年輕女人這麽一聽，想起自己孩子最近的狀況，“是有些，前幾日和隔壁家孩子玩，著了涼，得了些風寒。道人，孩子怎麽了？”
玄亦言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楓懿。楓懿輕點頭，她才運作靈氣，蹲了下來，在孩子額前輕點，額前出現了一個亮點，隨著玄亦言的手在空中畫出一道符咒來，消失在孩子的靈穴上。
楓懿對年輕女人：“取來一張黃紙。”
一旁賣花燭紙錢的大叔趕緊拿來一張黃紙遞給楓懿，女人連忙道謝，眼睛未曾離開看起來無恙的孩子。
楓懿將黃紙騰於空中，割破手指，在黃紙上畫上一道特殊的符咒，交於年輕女人，“日夜給孩子佩戴，不可離身。”
年輕女人感激不盡，拉著孩子跪下磕頭，“多謝兩位道人相救，女子感激不盡！若不是兩位，我這孩子還不知道能活多久.……”
兩人都是嫡係仙門子弟，這樣的感謝朝拜，早已經是見慣不慣了。兩人看來隻不過是兩個符咒的事，並沒有什麽瑣碎的麻煩。但是也許這個孩子沒有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家庭的破碎。
楓懿還是那般冷漠淡然，什麽也沒有，袖子下的珠簪不知道拂過幾次。
玄亦言扶起兩人，“姐姐，以後讓孩子少去無饒地方，剛剛給你的符咒能保著孩子無事成長。”著，摸了摸孩子的頭，“以後要乖一點哦，好好的孝敬母親。”
嘴裏還沒咽下糍粑的孩子，鼓著腮幫子，：“姐姐，你真厲害。”
“那以後長大了，去找姐姐。”玄亦言站起，拍拍衣袍上的灰塵，打算離開。
“姐姐在哪呢，長大了我定要娶姐姐做媳婦！”童言無忌惹起街坊笑聲一片。
楓懿卻板著臉，看著還未到桌子高的孩子，“你敢！”冷冷一句，寒徹心底。
孩子急忙抱著自己母親，不敢看楓懿。
玄亦言實在覺得這個楓懿太能冷場，趕緊拉著他衣袖離開，邊走邊：“你怎麽和一個孩子這樣話呢？孩子多啊，童言無忌的。”
兩人一前一後，就這般拽著他的衣袖，絮絮叨叨的了一路，“孩子懂什麽娶不娶的，你這樣凶他，失了智怎麽辦！你那樣的眼神，一般人都受不了，你以為你和那孩子一般大啊。你這樣要是被楓伯父瞧見了，可不是要回去領罰了？到時候幾大板子，可不是又要躺上幾？你怎麽就.……”
就這麽碎碎念的走了一路，也不知道走到哪去了。
“我們走到哪了？”玄亦言看著四周沒什麽人，才明白已經出了城中心。
“你可是……在關心我……”楓懿反過手，抓著玄亦言的手腕。
玄亦言並沒有聽出話裏的意思，點頭：“是啊，要不然呢？”著又看了看四周，“我們這是在哪，怎麽去布衣坊？”
楓懿絲毫沒有聽進她的話，抓緊她的手腕輕了幾分，又重了幾分，怕弄疼了，又怕跑走了。眼前的人是多麽想要護在懷聊，可不能失了分寸，畢竟，他還不是。想到這，楓懿竟鬆開了手，指了指左邊的路，“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