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婚席
楓懿不知所措的給她拭去眼淚，擁在懷裏，輕拍著後背，任由她在懷裏撒潑打諢。等到玄亦言發泄完了之後，輕撫著她長發，柔聲問到：“餓了？”
“我看到你床底下的暗格了。”聽到這句話，楓懿手上的動作一怔，隻是一瞬間，又繼續撫著她，“我看見了所有的東西。”
“嗯。”不易察覺的一絲顫抖。
“有各式各樣的衣服，還有好多珠簪和紅繩，”玄亦言抬頭看著他，“還有寫滿我名字的紙張。”
“嗯。”
玄亦言望著他，“你不想解釋什麽嗎？”
“如你所見，無需解釋。”
完這句話，玄亦言哭得更厲害，嘟嘟囔囔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別的女道人，你怎麽就不解釋呢！以往不是很會嘛！”
怎麽就扯到別的女道人呢？
少話的楓懿表示自己的女人自己寵啊。
楓懿拿出胸口處的手帕幫玄亦言擦去了眼淚，捋了捋雜亂的頭發，“衣服是買給你的，最外頭的是在隴川買的。珠簪是姑蘇那位曾經贈給我珠簪的婦人處買的，也是給你的。”
玄亦言上氣不接下氣的，“你又不知我穿多大的，怎麽買？”
“猜想，比劃。”未見過，便就想著每一年長成如何了，再比劃出來。
隻有夫妻的衣服才可以放在一處，在他心裏，玄亦言就算是不在人世，也一直都是他唯一的妻子。
玄亦言靜靜地看著這個不善於言辭的少年，世人都道楓家楓懿冷漠無情，隻知修仙問道，堪稱仙家少年楷模；也道楓懿自束發之後，殘忍至極，不與仙門交往，恨透各大家族，隻因當年一戰，亡了心上人。
卻鮮有人知，數十鞭的無聲，數十年的病痛，數十年的牽掛，千萬張的思念，是冷漠之下的深藏，也是隻為她一饒軟弱。
“你個傻子。”玄亦言不知為何，心疼得很。
“不傻。”
“哪裏不傻了？”玄亦言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真是個傻子。”
兩人手牽手往前走去，誰人不羨慕這般走到白頭，可幾人又能這般呢？
楓懿和玄亦言兩人一同回了楚地玄門，惦記著在院子裏的那幾個人。漠在玄亦言到姑蘇之後就立即起身回了楚地玄門。
禦劍到了山上，剛走到偏院的門前，就聽見院子裏傳來吵鬧的聲音。兩人加快腳步往裏走。
淵、漠兩人笨手笨腳的忙活著收拾桌子上的東西，這些東西還被分開打包著，整整齊齊的。
“這個要這麽放，放在上麵！”
“放在下麵！要不然會掉！”
兩個人竟然為禮盒的擺放吵了起來。
玄亦言輕咳幾聲，“怎麽了，這是要送給誰啊。”
“主子。”兩人行禮。
淵拿起桌子上的請帖遞給玄亦言，“這是山下那家人送在山門入口處的。”
玄亦言打開，行草的書體寫著婚書請帖，“所以這就是你們準備的賀禮。”
“是，我們怕主子趕不回來，便下山買了些東西，打算送過去。”
玄亦言很滿意這種安排，點點頭，“你們哪來的錢？”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楓懿，不用，記在楓懿頭上了。好在楓懿是個名門之士，要不然能被玄亦言這樣的花窮了。
“你看，多像我啊，我的懿哥哥，你看要是被我花窮了怎麽辦啊。”玄亦言完，捧腹大笑。
“無妨。”伸手輕撫著她的頭。
待到玄亦言笑好了，拎上了禮物，“你們看家啊，我們去喝喜酒。”
“是。”
兩人閑逛著走下去，剛剛出了山門不遠，就聽見了做喜事兒的絲竹聲。兩人收起了仙劍，往農戶家中走過去。
因著是辦喜事，又是娶媳婦，本來簡陋的房屋掛起了紅綾羅緞，意外喜慶。農戶家辦喜事，怎麽熱鬧怎麽來，整個村子的人都來賀禮。不需要帶些什麽，隻要人來都是添福氣的。
這不，趙家老夫婦和趙家兒子趙駐都在門前招攬著村裏的人，哪怕平日裏時常見著，但是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村裏幾個年輕的夥子還在一旁幫忙呢，院子裏擺的十幾個張桌子，坐滿了人。
村裏幫忙的夥子老遠的瞧見了兩人往這邊來，手裏還提著賀禮，猜到定是來賀禮的，疾步走上去，恭敬的行禮，“兩位道人可是來賀喜的？”
玄亦言見著孩子機靈得很，點頭，道：“是，不知公子可否引路。”
第一次聽見被人叫自己“公子”，夥子高忻很，“道人言重了，鄉下人哪有什麽公子，道人叫我二娃子就行，我娘就這麽叫我的。”
“好。”
快到門前的時候，二娃子一溜煙的往院子走去，跑到趙縱跟前，喘著氣：“叔，兩個道人來了！”
“真的！”回頭對自家媳婦和兒子道：“道人來了，快去迎接。”
不一會，院子裏走出一群迎接的人，見到兩人，皆行禮，“見過兩位道人。”
玄亦言急忙扶起眾人，楓懿遞給帶來的賀禮，“恭賀貴公子娶妻之喜。”
趙縱接過賀禮，連忙道謝，將兩人往家裏引去。
不一會，女家的喜轎來了。
女家在喜婆的攙扶下跨過一道又一道的火盆，走到新郎身邊，由新郎牽著走到屋裏拜堂。
在喜婆的唱聲之下，新人拜霖，拜了高堂。
“夫妻對拜！”高昂的聲音傳來，娶親到了高潮。
兩位新人相向而拜，堂中歡鬧聲起，吵鬧著要送入洞房。
站在一旁的玄亦言也起哄著，而楓懿眼裏隻有她，鬧著笑著，像個孩子一樣滿臉的歡喜。若是萬事定了，他也如此娶了她回姑蘇，瞧著她笑，瞧著她鬧，定是幸福的事。
等到眾人都去鬧洞房了，玄亦言回頭看見楓懿入了神，“你這是怎麽了？”
楓懿回了神，抱住玄亦言，輕言：“我也想如此娶你回去。”
玄亦言愣神了半，想明白的時候，兩人都已經是紅著臉了，索性纏在他身上，“那我就賴著你了。”
“好。”楓懿抱緊了懷裏的人兒，不肯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