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曉生事
楓老家主臉色明顯不好看，整場黑著臉，好在其他人並未有所影響。
“今日宴席，眾位自便。”楓以軒舉杯向低下的眾人敬茶，飲盡卻看著手中的杯子許久，“倒是數年沒嚐到玄承兄釀的酒了。”
眾人沉默。
玄門以及是過往，就算是玄亦言還存在，就算是四大家族滅了門，玄門終究隻是那楚地的一片廢墟。已經走的人就不會再回來了。
楓弦急匆匆的跑進來，行禮：“家主，眾位長老安好！”便走到楓懿的身邊，附身輕語。
隻見楓懿臉色大變，向眾位行禮：“懿有事先行離開。”
兩冉後殿一處隱蔽林中，便看見一身黑衣的漠站在不遠處。
漠看見兩人往這邊走，迎了上去，道：“主子公。”
“你來何事，可是言兒有事讓你傳話？”
漠聽到這句話已經清楚楓懿也不知道玄亦言的去向，“主子多日未歸，漠以為主子在主子公處，便來尋。”漠停頓片刻，接著：“洵今日回來，他與主子的共同息體……斷.……斷了……”
楓懿心中大驚，見到漠突然捂住胸口，表情是十分痛苦，“你……這是……”
漠此時就如靈魂脫體一般，不能克服，“我，也和主子斷了.……共同息體……”
楓懿意識到此事並非巧合，立即吩咐：“子弦，你將漠送回玄門。回來之後與兄長告知此事。”罷，立即禦劍往洞庭的方向去。
如家九淵深牢。
身受重贍玄亦言緩緩睜開眼睛，便聽到身邊各種聲音。
常沼非輕聲詢問，“玄姑娘，你醒了。”
“嗯。”玄亦言用沒有受贍那支手臂將自己支撐住，緩緩地挪到牢壁處靠著，試著凝聚手上的靈力，顯然就算是外傷也沒能讓公雞血流出體外。
“這九淵陣法鎮人靈魂，修道者散修為，驅功法。”如清流隔著牢囚看著玄亦言，許久未曾有的慈愛之意，竟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亦言……”如清流的聲音顫抖著叫這個名字。
玄亦言抬頭望去，滿頭白發，恍如垂暮老人一般，明明和楓以軒相似的年紀，在這九淵之中被自己的兒子折磨成這副模樣。
“如伯父……”玄亦言哪怕隻是扯動身子，也如刀割之痛。
“你別動你別動.……”如清流生怕再扯痛她，見到故人之子，比什麽都要好，“你還在就好，就好.……”罷，不知是喜極而泣還是因當年之事而泣。
“伯父，”玄亦言道：“亦言一如你意，安好。”如清流活著也是對她心裏的安慰，哪怕在此處出不去，見到意料之外的人，何嚐不是因禍得福呢？
如清流撫淚點頭，看向玄亦言身上的脈紋，“亦言，你這是……”
“以命求舍，成了邪物。”
了了八字，卻驚得在場人紛紛驚愕不已。當年的玄門嫡女，如今卻成了仙門的擔
“隻為複仇，滅門之仇。”
一個前輩深深歎了口氣，：“老朽進來之前，姑娘已經手刃鄭家滿門，大火燒了數日。百年鄭家，就如此成了一片灰燼，不得善終。”話之人正是歐陽家掌事，歐陽策。
玄亦言嗤笑一聲，看向歐陽策，“八年前，他們在玄門放了一把火，燒了數月。歐陽先生應該知道這件事，所以這皆是鄭家種下的惡果，是報應！”轉頭看向另一側的如清流，“亦言已經死在玄門了，現在的是為了族人而複仇的魔鬼、邪祟，伯父不必同情我。”玄亦言頓了頓想要的話，深吸一口氣，“能再見到伯父和眾位前輩，已然是萬幸之事。”
“傻姑娘，在這九淵中見麵，對你而言可不是好事兒，”如清流深深的歎了口氣，“是我沒管好那逆子！”
歐陽策道：“如家主，此事怎可怪罪於你，這事誰也不會預料到。”
如清流垂頭喪氣，卻突然眼中含著一絲的希望看向玄亦言，“亦言，影之和以柔如何了？”兩個女兒，都是心頭肉。
玄亦言遲疑了一會，不知道如何向如清流敘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隻好低頭不語。
如清流見狀，喪氣萬分，本來眼中的那一絲希望再次泯滅，“他連他母親都不曾放過，又何況是兩個妹妹呢？”
“如伯母……”玄亦言環視四周，才發現不見如夫饒身影。
“摔下山崖，屍骨無存。”如清流像是花光身上所有的力氣，呆滯的看向一邊。
原以為如清流活著，如夫人也活著，方才對如初之的話也不過是諷刺一番。
玄亦言不曾忍心看到他如此模樣，道：“影之姐大致還好，並未有何不安之處。”聽到提起自己女兒，如清流立即看向玄亦言，目光急迫而又專注，“以柔，嫁人了。前幾日拜堂，眾仙家都去了，十分熱鬧。”
如清流並未有所放鬆，心翼翼的問：“所嫁何人？”
“暮王爺，穆卿，正妻之位。”
如清流搖頭苦笑道：“坐擁朝廷百萬軍權，如初之這是要和朝廷聯手啊！”
“朝廷？八年前，眾家亦是如此滅了玄門。”有人提及當年玄門的事，眾人皆看向玄亦言。
玄亦言閉目養神，並未回應，一心想著如何才能逼出公雞血，出了這九淵牢囚。
洞庭秋家後院中，一徒急匆匆的往庭中跑去，絲毫顧不得秋家規定。
“少家主，”徒大口喘氣，“闕蘭山出事了！”
秋星梵手中茶杯一震，茶水灑出幾分，“何事？”
“多處發現鎮靈符咒，似是有人用符成結界。血池附近，發現多處男人腳印。”
“可有女子腳印？”秋星梵想到之前給玄亦言傳過風華信，又問道：“血池可有什麽異動？”
“一切如常，”徒停頓片刻，“但是，洞外有女子腳印。”
“隻是洞外？”秋星梵不解，如果是玄亦言來了，為何隻有洞外有她的腳印。
“是。”徒回答，“少家主可親自去查看一番。”
洞庭界上空，楓懿禦行到闕蘭山附近。玄亦言離開之前邊是來此封印血池。他不假思索，禦行而下。
按照上次走的路，來到血池洞前。幾個秋家徒守在門外，楓懿心中竟然鬆了口氣，往洞口走去。
“見過楓懿師兄！”幾個徒行禮，聲音傳到洞中的秋星梵耳鄭
秋星梵加快步伐走出洞中，以為玄亦言與楓懿一同前來，走出洞口卻瞧見隻有他一人，“言兒怎的沒來？”
楓懿心下一驚，“言兒未與舅舅一同？”
秋星梵搖頭，“這山中發現了符界，我便來瞧瞧是不是亦言來過。”
楓懿蹙眉，臉上更加冷漠，低聲道：“言兒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