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成魔立咒
果不然，舅舅是個大夫就是講究多。
誰讓自己是個病人呢，玄亦言隻穿了內衫出來，紅棗沒地方藏，隻好攥在手心裏，然後衝著秋星梵咧了個大大的笑臉，“舅舅。”
秋星梵不是楓懿，根本不吃這一套，“拿來！”
“給你，氣死了。”玄亦言將手裏的紅棗遞給他，抱手坐在一邊，“連顆紅棗都不讓吃！少家主真是氣。”
這張嘴何曾饒過人，秋星梵搖搖頭，提手扶著玄亦言往屋裏走去。
“你這身子啊剛恢複，這生紅棗皮厚，不宜食用。這脾性怎的和時候一點也不一樣，都是楓懿給慣出來的。”
玄亦言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懿去哪了？”
三句話不離她心上人。
秋星梵歎了口氣，“我這做舅灸親自來服侍你，是不夠資格呢，還讓你想著那子。”
這有些吃醋的模樣惹得玄亦言笑出了聲，急忙安慰，“勞舅舅大駕伺候女子，女子那是三生有幸，不敢思量著他人。”著，擺出一副謙卑的姿態。
“行了行了，這般我還心裏舒服些。”秋星梵扶著她坐在桌邊，桌上多了新端來的清粥，“你這幾日隻得喝些清粥，身子養實了再吃其他的。”
玄亦言點頭，一勺接著一勺的喝著碗裏的清粥。
“楓家一早便出去了，似是闕蘭山餘留怨氣，鎮壓去了。你且安心。”
“這可是舅舅的，我沒問哈。”玄亦言一臉無辜看著他。
秋星梵伸手輕拍玄亦言的頭，“就你會話。”他怎會不知兩人之間的情誼有多深，不問也是要的。
玄亦言揪著臉，揉著剛剛被打過的地方，“我一會兒告訴外公去，舅舅打我，我還生著病呢！”
“去吧去吧，好好告狀去。”秋星梵指著臥榻上折好的衣衫，“那是衣服，穿好了再出去。”起身離開房間，又退了回來，“給我穿厚實些，入秋了。”
桌邊本坐正用膳的人不知何事跌倒在地。
“亦言！”秋星梵疾步上前。
玄亦言周身散發著怨氣，墨發瞬間變為白發。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她緊緊捂著胸口，整個饒肌膚澈白無比，毫無血色。暴露在外的皮膚一寸一寸的開始顯現出脈紋，活生生的一個凶屍模樣。
秋星梵想要拿來她捂著胸口的手，以搭脈判斷。卻被玄亦言別手掐住脖子，用力提起。
“亦言……”憋紅的雙眼在她眼中沒有看到一絲不忍。
淵感受到院子中的怨氣衝，闖進來便看到這一幕，“主子！”
玄亦言似乎並沒有聽到淵的聲音，仿佛手上的人就是十惡不赦的仇人，咬牙切齒的想要將他活吞撕碎！
淵向玄亦言射去一支靈氣箭，她輕易躲過，手上亦是放開了秋星梵。
“少家主，”淵瞬移將秋星梵帶出房間，“您沒事吧？”
秋星梵擺擺手示意無事。
而房中卻再無動靜。
漠、洵也趕來，四人再次進入房間，隻見玄亦言已經昏迷在地。頭發雖還是銀發，但是身上的脈紋已經退下去，膚色不及剛剛的慘白，正常了些。
洵將人抱回床上，秋星梵搭脈再次診治，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驚訝。
“少家主，主子這是怎麽了？”淵幫秋星梵收起脈枕和手帕放在藥箱裏。
秋星梵抬頭看向三人，“你們如實和我，招引術究竟是什麽！”
三人同時震驚了一番，麵麵相覷，最後洵開口，“主子以自己為介，召喚百鬼聽她號令。而所謂百鬼，非靈非魂，是陽壽未到，枉死之人。陰間不收，陽間不留之物，隻得困在怨氣深厚之地。因而百鬼才是極陰之物，碰到任何活物都會侵蝕殆盡。它們貪婪成性，任何一個重生的機會都不會放過。主子用自己的血為引，讓他們能夠聽令的同時，也剝離他們身上作為保護的常年怨氣。這樣才能在最後讓他們自斃而亡。”
洵看了看床上的人，歎了口氣，“剝離的怨氣會尋找新的宿主，主子本是可以控製這些不足為奇的怨氣，可是當時氣血皆虧，怨氣才得如此傷了主子。”
秋星梵越聽越不是滋味，“還有呢！”
三人知道眼前這位秋家少家主也是修習過邪術之人，瞞不過其他事。
淵道：“主子在九淵裏反噬，成魔了。”
“成……魔！”秋星梵萬萬想不到好不容易活下來的人竟已經成了魔！
成魔，成了真正的邪祟之人，便就是真的與仙門脫了幹係。成魔之人，哪怕萬般無奈，到最後也是落個不得好死的結局。
秋星梵看著床上此刻格外安靜的人，如此不過也就是個年少模樣。本來一生無憂，受人尊敬，可終是命運多舛，變成這副模樣。
床上的人睜眼便是秋星梵臉上的淚痕，抬手想要撫去，無奈沒力氣，隻得苦笑，輕輕喚了聲，“舅舅。”
他深深歎了口氣，擦拭去眼角的淚，“如今這般你可是高興了？”
玄亦言看向其餘三人，大致心中了然他已經知道所有的事，“舅舅放心，玄門不會就這麽沒聊。”
秋星梵又歎了口氣，“你這樣子，你心中可要清楚.……”他不知如何開口，隻得歎氣。
她選的路，誰也勸不了，誰也改變不了。
玄亦言點點頭，“舅舅放心便好，我的仇還沒報完呢，”她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卻顯得蒼白無力，“還請舅舅答應言兒一件事。”
秋星梵點頭，“我知道你想什麽，我不會和他，我也不會告訴別人。”起身端起桌上隻動了一口，卻已經涼透了白粥，“我讓人給你換一碗去。”
並未再些什麽，轉身離開房間。
洵想要去追上去問些話，可是秋星梵並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
“主子，秋少家主他.……”
玄亦言搖搖頭笑著道：“舅舅隻是不知道如何麵對，讓他自己想明白便好。”淵扶著她坐起來，靠在床邊，“你們記著，千萬不能和懿這件事！就算是他發現了，也隻能解釋是闕蘭山怨氣歸我所用，我不得控製。萬萬不可提，我反噬成魔之事！”
“是！”
玄亦言揮手示意讓他們離開，自己靜靜地看著桌上新送來的清粥。手上出現一道符咒，揮手飛到清粥上方，焚成灰燼化在粥裏。
輕提靈力，清粥便到她手上，盡數皆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