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永州之行
許久,楓雲才開口話,聲音已經恢複正常,還是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父親,您何時知道的?”
“你是我兒子,我怎會不知,”楓以軒接著歎了口氣,“你將這歲華帶在身邊,誰又不知呢?”
楓雲行大禮,附在地上,“是孩兒的錯!”
“何錯!”
“不顧楓家之榮!不知楓家之處境!孩兒該罰!還請父親責罰,以儆效尤!”
字字皆是將所有的事情攬在自己身上,可是這一刻,楓雲卻無比的輕鬆,哪怕將要麵臨的是極大的責罰。
他終於有一能將此事告知雙親,哪怕誰也不同意,哪怕那個人也不在了。
“何錯!”
楓以軒又重複了一遍。
楓雲抬頭仰望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楓以軒,高高在上的楓家家主,眾仙門敬之三分的仙門大族的宗主,可還是自己的父親。
“孩兒有錯,錯在不顧楓家之榮,不知楓家之處境,還請父親重責!”
楓以軒深知楓雲心性,再問無數遍也是這幾句話,卻問:“少家主,你可知如此以何責罰?”
楓雲是楓家掌管責罰的人,如此問,是讓他自己責罰自己,隻可重不可輕。
“辱沒本族者,鞭責五十;嫡係之人,翻倍以罰之。”
“令族內蒙羞者,應跪先祖之位三日;嫡係之人,翻倍罰之。”
“隱瞞長輩者,斷食三日以罰之。”
“玩忽職守者,杖責五十;嫡係之人,翻倍罰之。”
“嫡係不清世勢者,杖責一百,禁足三日。”
條條嚴律,皆是他此生最無悔的事。
“好!少家主,你倒是很清楚!”楓以軒氣得撇袖,看著這個自懂事的兒子,如今這般執拗,隻得無奈歎氣。
楓雲再次磕頭行禮,“孩兒這就去祠堂受罰,會請菁老監罰,還請父親消氣,別傷了身子。”
楓雲欲起身離開,去領罰。
“跪下!”楓以軒一聲怒斥。
楓雲重重跪在碎石地上,“父親有何吩咐?”
楓以軒轉身而來,盯著地上的人,眼中毫無責備之意,卻滿是心疼,“父親問你,可後悔?”
“他是孩兒此生唯一,不悔不怨。”
清風明月般的微笑,足矣詮釋他的心意。
“世俗不容,你也願意?”
楓雲眼中皆是他的影子,“父親教導孩兒,世俗不可畏。”
楓以軒踉蹌的坐會石凳上,再看向楓雲,“那孩子已經不在了。”
楓雲眨眼瞬間,清淚兩行,滑下落在地上,“他活在孩兒心鄭”
“好啊,好啊,”楓以軒大歎兩聲,撐著石桌走到楓雲身邊,“歲華劍,甚好,那孩子……也甚好……”
“父親……”
楓以軒扶起楓雲,“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何時與我這件事,可那孩子走了之後,我便知你再也不會開口。”
楓雲雙膝重跪而失力,被楓以軒攙扶著坐在石凳上。
“今日為父倒也是放心了,往後也不會給你安排那些親事,”罷,起身離開,“你且坐著休息好再回去,罰也就算了,何來什麽辱沒家族,不過就是喜歡個人,何錯之有!”
“孩兒恭送父親。”
楓雲望著楓以軒離開的背影,拂上腰間的歲華,卻隻喚了聲:“阿塵。”
玄亦言一行人離開廣陵之後,本想著去鎮江府看看,順路去秣陵瞧瞧,卻想到前幾日答應幾個徒去永州之事,便改道往永州去。
吳澤佑與洵閑來無事,也跟著一同去。
剛到永州城,還未進城門,便遇到一眾樸家的巡邏隊。
這些樸家的徒皆是年少仙徒,認出楓懿身上的道服,立即前來行禮拜見。
“見過楓家二公子。”
楓懿頷首致意,正要掠過眾人,往城中走,卻被一仙徒攔住。
“你這徒,怎的還攔著路了?”吳澤佑打趣著,還戳了戳仙徒的腦袋。
徒警惕地環視四周,走近幾人,聲道:“幾位師兄師姐快走!永州城有人……”
話未完,城門四周便湧出各家徒,圍住眾人。
幾人一時間不知發生何事,但皆聚在一起,以應付徒們的隨時襲擊。
樸家徒退在一旁,不拔劍也不加入眾仙門的隊伍。
吳澤佑又開始損人,“嘖,家族現在都這麽不知死活的?難怪,嗬……”
玄亦言站了出來,“怎麽,眾家這是要合力對付我嗎?”手中竹扇輕動,生風而煽動長發,站在楓懿與洵中間,“你們幾個人也有這個本事?”
語氣輕佻而傲慢,不過,她有這個實力。
一徒高聲道:“是你玄亦言破仙門規矩在先!”
玄亦言倒也什麽也沒,隻是盯著話的人半晌,略有端詳。
徒不敢放鬆,被她如此看著,耳聞這人修行已經到了隔空化饒階段,後脊背頓生寒意。
“平陰陳家。”楓懿看透她的意思,她又認不出仙門。
玄亦言竹扇遮唇藏笑,“這個,陳家是吧,你我破仙門規矩,那我破的多了去了,且細細是哪一條。”
“你殺害仙門同宗……”
“那爾等屠殺我仙門全族又當何!”
玄亦言手中竹扇收起,立起靈氣,“玄門一戰不夠,沒殺了我;闕蘭山一戰不夠,沒殺了我;今日是不是還要來個永州一戰,滅了我?”
聲音浸透靈力,震耳欲聾。
楓懿撫上她的肩,怨氣自如消退,輕聲道:“不可。”
玄亦言斂下眼眸,被他拉著,藏在身後。而她緊緊的抓著他的衣帶,克製怒氣。
楓懿開口去,“你們宗主何在?”
徒們麵麵相覷,卻皆不敢話。
淵手上拿著沒送出去的拜帖,走到楓懿身邊,“主子公,這拜帖……”
“無人接?”著,抬手正準備要焚盡拜帖。
“接!”傳來樸宗主樸又臨的聲音,禦劍而來,落地便向眾人行禮,“楓二公子得拜帖自然要接!”示意眾仙徒放下仙劍。
畢竟不是本家宗主,好幾家仙徒不肯罷休,“樸宗主,這邪祟傷了同門,怎可放走!”
楓懿冷哼一聲,“那你們也該死。”
話罷,四下驚恐,暗下收起劍,低頭不敢出聲。
樸又臨心下不安,一旦打起來,哪邊都不好交代。在人群中看見吳澤佑,急忙望去,以做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