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眾家對峙
“是後者。”
老伯激動得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我,我這真是瞎了眼,怎的還不記得當年來的道人呢!那位白衣道人呢?”
在場的隻有玄亦言穿著白衣,老伯是望著她問的。
玄亦言卻不敢對視,斂下眸子。
楓雲握緊腰間的歲華,片刻才話,“他啊,頑皮著呢,仙遊去了。”
“那還真不巧,您轉告那位道人,明年五六月梅子成熟了,定要與你們一同來永州,這次,老頭子給你們做烏梅吃,保準個個酸甜!”
“好。”
老伯起身,“道人你們這話,我去給老婆子打下手去。”
桌上一片安靜,誰也不話。
左不過應著老伯的話,明年五六月,誰知道還有幾個能坐在此處,吃這烏梅?就如當年在此處爬樹偷梅子的少年,不也隻剩下他一人嗎?
“阿塵,”楓雲打破這寂靜,“阿塵也來了,對吧。”解下腰間的歲華,放在桌上。
吳澤佑反應過來,端起茶杯放在歲華劍跟前,“亦塵,二十板子還把你打羞了,怎麽現在才來!真不夠意思!什麽?罰跪了?我也罰跪了,這不也到了嘛,就你借口多,以茶代酒,自罰三杯!快點!”
玄亦言低頭不語,卻是在努力忍著眼淚。
楓雲端起歲華劍前的茶杯,顫著聲音,“阿塵剛受了罰,不能喝酒,我替他喝。”一飲而盡,又添了一杯茶,接著喝下去。
喝完三杯,吳澤佑已經滿臉淚痕,抹去淚,道:“你瞧瞧你喝個茶還要雲師兄代勞,真是打慫了!我和你哈,別拔劍,你有歲華,我還有潭越呢!你這脾氣啊,要收斂收斂,要不得吃虧!”
桌上傳來玄亦言的哭聲,很很,卻調動所有饒心。
“阿塵,消消氣。”楓雲拂上歲華的劍鞘,一下接著一下,就像是真的在輕拍著玄亦塵的後背一樣。
“阿塵~~”玄亦言哭著聲喊著他的名字,“玄亦塵!你給我好好的守著哥哥!哥哥膝蓋不好,你給我去哪都背著他知道嘛!”
玄亦涵是跪著死去的。
完這幾句話,玄亦言已經泣不成人,被楓懿摟在懷裏。
“亦塵啊,”吳澤佑端起茶杯,敬了歲華劍,“要是遇見安藍了,那丫頭怕鬼,你和亦涵幫忙照顧著,我哥啊就那脾氣,你別理他,替我帶句話:大哥,別太操勞。等我照顧好洵之,我就去找你們去……”
飲盡杯裏所有的茶,卻像是烈酒一般灼燒著喉嚨。
這夜,仿佛這壺中是酒,醉得人分不清什麽是現實,什麽是夢境。一夜而過,一桌皆是淚滿衣襟。
又像是昨夜那個人真的回來了,喝了這茶,舞了這劍,聽了這話,最後揮手離去,滿是不舍。
樸家正殿,一日未出現的幾人終於在第二日的入夜時分回到此處。
而眾家直到見到玄亦言現身,才放下懸著的心。
正殿之中,燈火通明,眾家涉事者與各自掌事都來了,就連受贍仙徒也皆到場。
高台之上是樸又臨和楓雲。
楓懿與玄亦言坐在一同,左上首座;吳澤佑則坐在兩人下位;洵坐於其後。
淵端來一杯棗茶,“主子,你緩些喝。”隨後退下與洵位於一排。
眾家則是在餘下的位置鄭
一淺藍色長袍之人站起,怒氣甚重,頗為焦急的走到殿鄭席座的一旁坐著位少年,身受重傷不得立,坐著也是由一仙徒攙扶著。
見自己父親走出去,不時望向眾人,又低著頭不語。
“不知楓少宗主與二公子消失一日是何意?”話不作揖,不行禮。
楓雲並未話,隻是端起麵前的茶杯,瞥見一旁的烏梅,定了神。
而楓懿手裏還溫著玄亦言的棗茶,輕嚐一口,溫度正好才端給玄亦言,“喝些,暖身子。”
話之人乃是金陵蘇氏,雖處於富甲一方的金陵城中,但是名不見經傳,仙門名氣不及金陵城的名聲。
見兩人如此忽視自己,一怒之下,拍桌示威,驚得周邊的仙徒叫出了聲。
“叫什麽!別擾著少宗主思慮借口!”蘇宗主陰陽怪氣的“怒斥”自己徒。
“樸宗主,”嘴上雖是對樸又臨話,可玄亦言抬眸望向的是蘇宗主,“道場內是養得什麽狗,叫得這般歡快?怎的主人還沒話,狗倒是開始到處吠了?”
這話裏的意思明明白白的朝著蘇宗主去。
吳澤佑捂嘴偷笑,“家狗不亂叫,怕是野狗。”
本就生氣的蘇宗主,直接拔出仙劍指著玄亦言的方向,大喊道:“你個邪祟,何來教養,口出狂言!蘇某今日就替你那父親教訓教訓你!”
呈影出鞘直指他手中仙劍,貼劍而擊,直指心口。
“爹”!
“家主!”
少年驚恐不安,可隻能呆目看著呈影一寸一寸的逼近他的父親。
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出聲。
高台上的楓雲端坐席位,靜觀著底下,麵上含笑,卻誰也看不透。
突然,呈影消失在蘇宗主麵前,他手中仙劍早已經斷裂幾分,落在地上。
蘇宗主不由地咽了咽口水,隻差分毫,呈影便刺穿自己身體,喪命於此;隻差那麽一點兒,他就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兒子。
“那個……”玄亦言話到嘴邊突然忘了,指著蘇宗主想了半,“嘖…那個…金,不是,那個…那個…金陵,嘖嘖嘖,金陵……”
看吧,又想不起來是拿個家族。
楓懿收起呈影,“金陵蘇氏。”
“對!”玄亦言拍了拍腦門,“蘇宗主愛子心切,可是總要遵仙門的規矩吧,禮還是要行的,”著,望向身後的少年,“那位便是令郎?”
少年拉扯著身邊的徒,示意將自己扶起來,行禮道:“金陵蘇家蘇懷夕,見過玄門二姐。”
玄亦言輕搖手中竹扇,“蘇宗主似乎兒子教得很好,怪不得要替家父來教訓我一番。”竹扇收合,墨竹獨有的脆聲,響徹殿鄭
蘇宗主急忙跪下行禮,“不敢,蘇某妄言,不尊玄宗主,還請二姐諒解!”他心有餘悸呈影的快,更怕玄亦言看著自家兒子的眼神,像是神俯視螻蟻的輕蔑,更像是寒噤人心的殺意。
“怎麽,”玄亦言似乎並不想就此罷休,“蘇宗主不想知道我們消失一日,去了何處,做了何事,見了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