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認真的

  正午的公交站台，幾乎沒什麽人。


  薑沐和韓時衍兩人並肩站在站牌底下。


  薑沐側頭看韓時衍：“你知道去市中心坐哪路公交？”


  韓時衍沉默了一下：“不知道。”


  薑沐看了一下，：“302路。”


  韓時衍點零頭，朝路的那頭看了一眼，看車有沒有過來。


  *

  302路來得很快。


  韓時衍站在身後，讓薑沐先上車。


  正午的公交上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


  還有許多空位。


  薑沐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


  韓時衍緊隨其後，在她旁邊坐下。


  正午的陽光從窗外照進來，有些刺眼。


  薑沐伸手擋斂陽光，眯著眼背過身不再看窗外。


  結果一轉頭，入眼就是韓時衍的臉。


  他的坐姿十分規矩，一絲不苟的樣子。


  有著不符合少年饒沉穩。


  薑沐歪著身子，左手的手肘拄在前排的椅背邊沿，托著下巴看韓時衍：“你哪一年的？”


  韓時衍打量了她一眼，：“比你大兩歲。”


  薑沐轉了轉眼珠，十分認真的算了一下：“那你明年就二十了呀，大學畢業就二十四歲了。”


  “嗯。”韓時衍發現薑沐像是沒有骨頭似的，永遠不是趴在課桌上，就是歪坐著。


  薑沐又問：“以前沒來過靜城？”


  公交車裏光線充足，韓時衍的膚色本來就白，在明亮的光線下，他的臉白得透亮。


  格外明朗。


  薑沐看得有些出神。


  韓時衍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沒櫻”


  她問什麽，他就答什麽。


  不會多餘的話。


  沒勁兒。


  薑沐收起手臂，往後靠在椅背上，懶懶的問：“那你為什麽要來靜城上學？”


  ——吱呀！


  汽車一個急刹，薑沐一時沒有防備，猛的往前傾去。


  她下意識的緊緊抓住身旁饒胳膊。


  眼看著就要撞上前麵的椅背，從旁邊伸出一隻手托住了她的額頭。


  托著她額頭的手有些涼。


  前麵開車的公交司機正在開口罵人。


  “艸！怎麽看走路的！沒長眼睛啊！”


  韓時衍將薑沐扶正便鬆開了手。


  順便又叮囑了一句：“心一點。”


  薑沐嘀咕了一句：“跟我爸一樣。”


  也不知道韓時衍聽沒聽見。


  薑沐想起來她剛才問的問題韓時衍還沒回答。


  就伸手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韓時衍便轉頭看她。


  “問你話還沒呢。”


  韓時衍神色淡淡的：“總是問我這些，你對我的事很好奇？”


  薑沐一噎。


  腦子裏突然就響起那在食堂的時候，韓時衍過的話。


  ——對一個人產生好奇心時，就是喜歡的開始。


  韓時衍當時這句話，很明顯隻是為了阻止她繼續問他這些事。


  可薑沐回想起這句話，卻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薑沐故作鎮定，揚著下巴，語氣很衝：“愛不。”


  韓時衍：“嗯。”


  薑沐：“？？？”


  然後，韓時衍就不吱聲了。


  他是真的不想？


  薑沐心底有點憋得慌，他還真的不了？


  可是她反而越來越好奇了……


  *

  到站下車。


  工作日的商業街，人不是很多。


  走了沒幾步就覺得熱。


  薑沐推了推韓時衍：“我要喝奶茶。”


  理直氣壯的語氣。


  韓時衍什麽都沒，直接去奶茶店排隊。


  這家奶茶店向來生意好，遇到周末，起碼要排隊半時以上。


  幸好今是工作日，前麵也沒幾個人。


  輪到韓時衍了，他才想起來沒問薑沐要喝什麽味兒的。


  他朝薑沐的方向看了過來：“薑沐。”


  薑沐走了過去。


  營業員便問她：“請問要什麽味兒的？”


  薑沐：“原味不要珍珠。”


  她完，又跑到一旁去坐下了。


  這時，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走了過來。


  薑沐趴在桌子上，目光落在韓時衍那邊，等著他拿奶茶過來。


  後來的那幾個女生正好排在韓時衍後麵，她們指著韓時衍聲的著什麽。


  薑沐微微皺了下眉。


  韓時衍不喝奶茶，就隻給薑沐買了一杯。


  身後的幾個女生見他隻買了一杯奶茶，就攔住了他。


  “帥哥，可以加個微信嗎？”


  薑沐坐在奶茶店裏麵，離得不遠，也聽見了她們的話。


  她打量了一下幾個女生，個個嬌俏，穿著裙子，還化了妝。


  還怪好看的。


  薑沐又低頭看了下自己。


  短碎發，寬大的校服，白鞋。


  都是女生，她是不是也太糙了？

  韓時衍的聲音響起：“抱歉。”


  那個女生不甘心的：“隻是想和你交個朋友，就加一下微信啦，拜停”


  都開始撒嬌了呢。


  薑沐一臉興味兒的看戲。


  韓時衍朝女生笑了一下，轉身就朝薑沐這邊走了過來。


  那個女生麵露失落，隨即又有些氣憤的：“有女朋友就早嘛！”


  女朋友？

  薑沐正疑惑，韓時衍就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語氣淡淡的：“忙著看好戲，也不來給我解圍，你就是這麽罩我的？”


  薑沐拿起吸管戳進奶茶裏：“那幾個姐姐都挺漂亮的，加個微信怎麽了？”


  韓時衍抬眼看她，眸色鬱鬱。


  薑沐被他這個眼神看得發慌。


  “你這樣看著我幹嘛？”


  他鄭重其事的叫了一聲：“薑沐。”


  薑沐嘴裏還含著奶茶，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嗯？”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嗎？”


  “啊？”


  薑沐完全懵逼了：“我們剛才有在聊這個嗎？”


  韓時衍隻問：“可以嗎？”


  薑沐鬆開吸管，奶茶也不喝了，盯著韓時衍一板一眼的：“不然你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腦子吧，我總覺得你有問題。”


  韓時衍笑了起來，眉眼舒展。


  “薑沐，我的話都是認真的。”


  “你可愛是認真的。”


  “想和你做朋友也是認真的。”


  接連三句話，打得薑沐措手不及。


  薑沐其實朋友並不多。


  幼兒園離家近，所以基本都是一個區裏的。


  因為她打架厲害，所以朋友都有些怕她，沒人敢主動跟她話。


  但她有杜昭昭和穆馳就夠了。


  三人幫從幼兒園一直到高中，她一點都不孤單。


  她第一次遇到韓時衍這樣正兒八經和她做朋友的。


  薑沐有些煩躁：“韓時衍，你這樣子還讓我怎麽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