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第316章 求娶2
明妃一死,後宮就被慕元澈徹底的掃蕩了一回,這回能活下來的,頓時老實了許多,便是杜鵑也不敢肆意蹦 了,老老實實的呆在了自己的寢殿里,無事都不外出。
除此之外,惠妃病了,病得很嚴重。
夜晚回宮那日,惠妃都無法起床迎駕。
很多事情,夜晚跟惠妃心知肚明,交手這許多回合,縱然沒有鐵證也能知道是誰背後下的手。
惠妃跟羅知薇還有許清婉是不一樣的,後面兩人不過是後來進宮的,可是惠妃卻是跟著慕元澈一路從皇子位上熬過來的。
「惠妃的病……」夜晚猶豫的看著慕元澈,不知道該怎麼問。
長秋宮依舊金碧輝煌不減當初,可是這後宮卻已非當初模樣。
慕元澈側頭看著夜晚,「她罪有應得,留不得了。」
夜晚便嘆息一聲,燈光下看著慕元澈,眼角已經帶著絲絲皺紋,濃密的髮絲間,夾雜著些許銀絲,這一年,他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年。心裡萬般的言語都壓了下去,面頰貼在他的脊背上,緊緊環住他的腰。
「都有白髮了……」夜晚哽咽呢喃,「怎麼就會有白髮了?」
慕元澈將夜晚環進懷中,「這有什麼稀奇的,比起朝堂上活蹦亂跳的老頭子,我還年輕得很,不過幾根白髮,算得了什麼。都要三十歲的人了,也值得你掉眼淚。」
三十而立,正值壯年,正是不該有白髮的年歲。卻因為她,費盡心機,憂傷難過,早早的生了華髮。
「當初送我走的時候,是不是很傷心?」
從重逢后,從沒有提及這個話題,這是一個讓人不願意去會想的事情。
可是這一刻,夜晚忍不住問了。
「不傷心,只要你能活下去,我只有開心的。」慕元澈笑,當時哪裡還能有時間去傷心,只想著讓她活下去,哪怕不在自己身邊。
夜晚卻是淚如雨下,「我們好像總是在分離。」
「以後再也不會了。」慕元澈眉眼間一片堅毅,真的再也不會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能讓他們分開。
「沒想到當初的事情居然會是百里燕池在背後謀划,夏吟月替她下手實施的。如今真相大白,只是令人有些唏噓,她的執著最終還是害了自己。」夜晚嘆口氣,人這輩子很多事情要懂得知足,慾壑難填終會釀成大禍。
「她咎由自取!」慕元澈提及百里燕池依舊怒火滔天,也就是百里晟玄還能留他一條命。若是落在他的手裡,定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元澈不願意再去談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看著夜晚說道:「晚歌的人都已經讓樊休做主,嫁人了。你身邊的宮人該放出去的就放出去,也該選些新人進來了。」
夜晚心口一震,知道慕元澈是想徹底的肅清後宮,不願意再有流言蜚語,所以要將宮人全部換掉,可是這麼多人一下子要嫁掉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尋常的小宮人也就罷了,可是雲汐玉墨樂笙撫弦幾個她可不能隨意的就配了人,怎麼也得給她們找個好的歸宿才是。
正想著,只覺得肩頭一涼,就聽到慕元澈十分不悅的說道:「這些事情沒事的時候隨便想想就是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想別人。」
「這麼霸道。」夜晚淺笑,卻配合他輕解羅裳,撂下華帳,一室旋旎風光。
第二日一早,戀晚看著自己母后紅撲撲的俏臉上,眉梢眼角帶著嫵媚之氣,很是好奇的問秦渺,「秦姨,我母后今日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夜晚大 ,假裝沒聽到。
秦渺更 ,眨巴眨巴眼睛,說道:「你母后的病好了,自然神色就好了。」
戀晚大悟,「父皇還有太醫的本事。」
夜晚:……
秦渺:……
「父皇是皇帝,太醫的本事算什麼。」慕夜一溜小跑進來,爬上炕頭就撲進夜晚的懷裡,十分得意地說道。
夜晚覺得在孩子面前談論這些事情不太好,正想轉個話題,慕元澈下朝回來了,一進門就聽到屋子裡的熱鬧,隨口問道:「太醫怎麼了?」
夜晚羞也羞死了,怎麼能在慕元澈面前討論這個話題,立刻轉移話題,說道:「下朝了?渴了沒有,餓不餓?先去更衣吧。」夜晚將兒子放在一邊,推著慕元澈就去了內室更衣,自己則鬆了口氣,太尷尬了。
一回頭就看到秦渺似笑非笑的目光,輕咳一聲,「秦熾炎不是說要回北原城,你是回去還是留下?我覺得還是留下吧,京都才俊多,我也還為你說一門婚事。」
秦渺笑眯眯的說道:「好啊,長相不能比我大哥丑,武藝不能比我大哥弱,智商不能比我大哥笨。」
「……」夜晚冷汗淋淋,能比上秦熾炎的有幾個啊,姑涼你確定你是在找丈夫不是在找抽啊。
「娘娘,嚴公公在外有事求見。」雲汐進來回道,眼睛落在旁邊的大炕上,大皇子正捏著二公主的小蜈蚣塞進荷包里,面色灰白中透著鐵青。
夜晚一挑眉,「讓他進來。」
雲汐轉身去了,夜晚看著一對兒女笑道:「你們兩個去找大姐姐,要跟著大姐姐學學什麼叫做規矩才是。」
「大皇子跟二公主還小呢,娘娘也太著急了。」玉墨上前將慕夜抱起來,一旁的樂笙就把戀晚抱起來,去偏殿找玉嬌玩耍。
夜晚扶額,這兩個淘氣,現在不好好的教育,待長大一些,只怕更不好管教了。
一個嘴甜如蜜,哄人的功夫一流。一個面如閻羅,隨意一站極唬人。
嚴喜笑眯眯地走進來,跪地行禮,「奴才嚴喜給皇後娘娘請安。」
「嚴公公起來吧。」夜晚笑道,這一年來嚴喜可真是慕夜的二十四孝奴才,功不可沒。
「謝娘娘。」嚴喜站起身來,這才看著夜晚回道:「娘娘,溯光大人上了一道摺子,說是給皇後娘娘的。」
夜晚挑眉,溯光寫摺子給她?
這可真是天大的稀奇事兒,不由得一笑,「哦?這可真是稀奇得緊,咱們溯光大人最是講究規矩的,怎麼會給本宮遞摺子?你可知道是為了何事?」
夜晚看著嚴喜的神色,就覺得這事兒他是知道一些的。
嚴喜一笑,「哎喲,這樣的事情奴才怎麼知道,不過溯光大人年歲不小了,平日又太嚴肅,這婚事上怕是想邀請娘娘費心一二呢。」
夜晚覺得這話可有些不對頭,以溯光的本事跟官位,不知道多少人家想要攀親,怎麼會親事艱難?嚴喜分明是不肯說實話。
「這可真是為難本宮了,還是交給皇上吧。外臣的婚事,哪能後宮插手的。」夜晚笑道,頃刻就把事情給推了。
嚴喜就是一愣,皇後娘娘最是熱心的,怎麼這會兒倒是這樣撒手了?難道說娘娘知道了什麼?可是瞧這不像啊。
嚴喜心裡嘀咕,可是卻不敢漏了痕迹,要是溯光知道自己壞了他的事兒,這以後的日子可不能安寧了。想到這裡嚴喜忙說道:「瞧奴才這張嘴,好好的一件事兒也能說的不倫不類的。溯大人的事情不是奴才這樣的人能置喙的,只是受了溯大人的請託,讓奴才把摺子遞上來,娘娘瞧在奴才可憐的份上就看看吧,不然的話,溯大人還不得剝了奴才的皮啊。」
夜晚一直覺得溯光不是那種比較正常的人,說話做事自有一套章程,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怎麼這回倒是這般的守禮了?
看來事情有貓膩啊。
夜晚不再為難嚴喜,將摺子接了過來,打開一看,便是一愣。
就在這個時候慕元澈換好衣裳出來了,隨意的坐在夜晚的身邊,柔聲問道:「怎麼了?」
夜晚將慕元澈有些亂的發規整好,這才說道:「可真是件稀奇事兒,咱們的溯大人居然會遞摺子來長秋宮。」
「哦?」慕元澈也有些意外,眉峰一挑,將夜晚手裡的摺子拿了過去,打眼一看,不由的笑出聲來,看著夜晚說道:「他倒是明白的,知道這事兒找我沒用。」
夜晚沒好氣的瞥他一眼,「瞧這話說的,整個大夏都是皇上的,誰還敢不聽您的號令。」
「聽著怎麼有股醋味?」慕元澈壓低聲音在夜晚耳邊低聲說道,暖暖的氣息滑過夜晚雪白的耳垂,不由得渾身一顫,面色就是一陣陣的緋紅。
瞧著夜晚有些局促窘迫的神色,慕元澈賊賊一笑這才端坐好身子,看著嚴喜幾乎將頭垂在地上,又是一陣笑,緩聲說道:「你去給溯光遞句話,想要求娶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可得拿出些誠意來才是。」
嚴喜忙道:「是,奴才這就去跟溯大人傳話。」
嚴喜退下后,夜晚讓雲汐也帶著人退下了,一時間長秋宮就傳了開來,說是溯光要求娶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可是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也不是一個,不知道求的是哪一個。這要是真的成了,一出宮門就坐上了三品官夫人,溯光又是皇上的親衛,這以後可真是前途無量。
不要說長秋宮,便是整個後宮都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
三品官求娶皇後身邊的宮女,怎麼看都有些不靠譜。
衍慶宮。
惠妃聽著冰琴的話,蒼白消瘦的面上一丁點的表情也沒有,良久才說道:「如今她身邊的一介宮女都是好的,連三品大員都來求娶,真是風光啊。」
冰琴聽著這話心裡有些難過,忙說道:「不過是聽聞,也未必就是真的。溯大人想要什麼樣的閨秀找不到,怎麼就會求娶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奴婢瞧著這事有些不靠譜,也許是傳錯了也未必。」
惠妃聽著冰琴的勸慰之言,冷笑一聲,一雙眸子望著窗外,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風采。
「冰琴,你去探聽下,這事兒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惠妃沒有把話說完,只是眼睛在冰琴的身上轉了一圈,她是活不長了,可是總得給冰琴找一個出路,跟了她這麼多年,不能就這樣埋在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