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第334章 求救
冰清點點頭,不曉得雲汐為什麼因為這件事情來找她?
「他的事情我們素來不過問的。」冰清緩緩地說了一句,表達了立場。
雲汐後面的話還沒開口,聽到冰清這句話忽然鬆了口氣,「這就好,這就好。反正大爺一直卧床生病,又沒有官職在身,朝廷上的事情也是無能為力。」
冰清心裡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感情雲汐來就是告訴她不要插手這件事請,看來一定是夜晚讓她傳這個口信的。既然是夜晚那邊的消息,那……只有一個解釋,就是皇帝要針對世家有動作了。
雖然知道她們不會因此受波及,可是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安,不過面對著雲汐,她卻絲毫不露,「我明白,我們夫妻素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朝廷中事與我們何干?」
難怪方才容涼這般的態度,難道是他已經預料到了什麼?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冰清忽然覺得容涼有點太深不可測了,明明整日呆在後院,什麼都不見他去做,可是為什麼他的消息這般的靈通?
送走了雲汐,冰清這才回了內室,掀起帘子就看到容涼在貴妃榻上睡得正香。伸手抱過絨毯給他蓋上,這才坐在大榻上,喝了一口茶,拿起書本來卻一個字看不下去。看著棋盤,又覺得心亂如麻,到底自己還是修鍊不夠,不能真的靜下心來。
也許她可以給哥哥寫封信問一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又擱淺了。既然容涼不讓自己去管,自己何必多事,反正是容銳的事情,她們是兄弟,如果真的出什麼大事,容涼比自己還著急,自己何苦因為別人的事兒寢食不安的。更何況二夫人那個人,著實令人有些討厭,雖然在容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會做什麼大奸大惡的事情,但是那些小動作也挺煩人。
心裡想開了,冰清的心這才安寧下來,順手拿起身旁的書這才聚精會神的看起來。
貴妃榻上的容涼聽著身邊的動靜,知道翻書的聲音有規律的傳來,這才安下心,看來冰清自己想通了,這就好。
冰清以為這件事是不會波及到東苑的,第一容家不是小門小戶,即便是容銳真的出了事情,有自己的公公容戩出面,自然會擺平。世家的力量在這個時候會體現的淋漓盡致,說句難聽的話,吃空餉,挪用軍餉這樣的事情歷朝歷代都會有,容銳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但是一定是倒霉的一個,被人捉住了把柄。
不過,大約性命是沒有問題的,若是幾大世家連他的命都保不住,這也太窩囊了。
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當冰清看到二夫人幾日之內憔悴不堪的容顏時還真是唬了一跳。這日冰清來給容夫人請安,正遇上二夫人跟三夫人,不過冰清到的時候二夫人已經到了,正在容夫人跟前不知道說什麼,眼眶紅紅的。她來了沒多久,三夫人才到,看著二夫人的神色卻帶著些沾沾自喜,雖然隱藏的好,不過到底有些流露出來,容夫人看著三夫人的臉色便有些陰沉。
三夫人便立刻垂下了頭,冰清只聽到容夫人對二夫人說道:「這件事情我們內宅夫人插不上手,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要給家裡添亂,這些日子你們都不要隨意的出去,正是風頭上避一避也好。」
「那二爺的事情可怎麼辦?二爺是冤枉的啊,娘,他不過是一個三品的參將,就是有這個賊心也沒有這個賊膽啊。而且二爺說當初他任職的時候,有些事情就是說不清的,如今……如今出了事情,卻要二爺頂罪這不是冤枉死人嗎?」
容夫人看著二夫人哭哭啼啼不成體統,喝道:「多大點事情,你就這樣哭哭啼啼的。」
冰清跟三夫人全都垂頭一言不發,冰清也覺得二夫人這番做派實在是有些不妥當,且不說容銳在軍中多年,就是憑他是容家的人,想要讓他頂罪簡直就是笑話。所以二夫人這句話,她是一點也不相信的,容銳要不是有把柄落在人手上,誰會拿他做筏子?只是什麼人這般大膽呢?
「媳婦,媳婦也是著急,這才失了主張,還請娘贖罪。」二夫人拿著帕子擦眼淚,出口的話帶著濃濃的委屈,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這個時候在說什麼了。
容夫人看著幾個兒媳婦,最後說道:「外面的事情自有家裡的男人做主,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都散了吧。」說完一頓,「老大家的留一留。」
冰清一愣,忙說道:「是。」
二夫人跟三夫人的眼神就落在了冰清的身上,不知道容夫人讓她留下來做什麼,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流連,只得退了下去。
冰清卻站起身來,看著容夫人,緩緩的問道:「母親有什麼吩咐?」
嘴上這麼問,冰清其實也想不到容夫人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是為了容銳的事情?可是容夫人人也說了這件事不用她們這些人操心,那是為了什麼?
冰清出了正院,只覺得心頭惴惴的,仰頭望著天空,金燦燦的天陽掛在天上,不由的微微眯了眼睛。這樣晴朗的天空,偏偏驅不走心頭的陰霾。
就如同太陽再明亮,可是在這寒冬里,汲取的溫暖也少的可憐。
「大嫂,且住一住。」
冰清頓住腳,就看到一旁的花叢旁二夫人快步走了過來。不由得一愣,冰清根本就沒有想到二夫人居然會在這裡等著她,心中不由一凜,想起方才容夫人在屋子裡跟她說的話,「打斷骨頭連著筋,到底是親兄弟,兄弟不睦鄰也欺,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冰清心裡思索著容夫人這是希望自己能回娘家走一趟,要真說起來,不管是二夫人還是三夫人家,要論實權還是她司徒家。容夫人當著自己的面對著二夫人跟三夫人說,婦人家只要呆在後院安分過日子就好,可是掉過頭卻希望自己能搭把手,言行如此矛盾,冰清不得不謹慎。更何況,容涼可沒有讓自己插手的打算,而且冰清也隱隱約約能感受到,容涼雖然整日在家,可是消息卻是靈通的很,雖然她不知道他的消息哪裡來的,但是僅憑這一點,要不是知道他的確身子不好,她就要聯想出一副豪門爭鬥的畫面來。
容夫人跟容涼的態度截然相反,冰清既不能得罪婆婆,也不能違逆容涼,如今還有個緊追不捨的二夫人,短短几日,她的日子就這般的熱鬧了。
「二弟妹。」冰清淡淡一笑,看著在她跟前立住腳的二夫人,只是輕聲打個招呼,絕口不提別的話。
二夫人看著冰清這副神色,心裡卻是惱恨極了,偏偏她現在要低下頭求到她身上,不得不彎下脊樑。心裡不悅,面上卻是先紅了眼眶,未語先哽咽,強露出一副笑面,「不知道能不能去東苑討杯茶喝,可是會打擾大嫂?」
這是要跟自己長談的架勢,冰清當然不會同意,便說道:「這幾日天寒,大爺的身子又有些不好,不是我小氣,實在是不想擾了他的清凈,等他身體好些再請二弟妹前來喝茶。」
二夫人沒想到冰清這樣乾淨利落的拒絕了,原本想著就算是看著面上情,也不會這般的決絕,倒是她小看司徒冰清了。瞧著是個和軟的,沒想到是扎手的很。
心裡縱然惱怒的很,面上卻帶著幾分苦笑,「我實話跟大嫂說了吧,我是有事求大嫂,若是東苑不方便,就請大嫂到我院子喝杯清茶,還請大嫂賞臉才是。」
看來二夫人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冰清心裡嘆息一聲,只得笑著說道:「二弟妹這話可就見外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那我只好叨擾一回了。」
聽著冰清應了,二夫人心裡歡喜,還想著也許自己小人之心了,興許真的是容涼身子不好呢。這樣想著,面上的笑容就多了幾分真誠,請了冰清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冰清走了兩步頓住腳,看著含玉說道:「你去大爺稟一聲,就說我跟大嫂喝杯清茶去,晚會兒回去。」
「是。」含玉墩身應了,就往東苑去了。
二夫人有些驚的看著冰清,笑著說道:「大嫂跟大哥的感情真是好,不過是一會的時間,也要知會一聲。」
「原是說好跟大爺下盤棋的,生怕他空等,跟他說一聲,做些別的也好。」冰清柔聲說道,面上的笑容柔和溫暖,就連眼睛里都帶著幾分笑,本就明媚的容顏此時越發的令人移不開眼睛。
天姿國色,傾國傾城……二夫人的腦海中忽然閃過這兩句話。
「聽說大哥的身子是娘胎里到來的弱症,我進門也有幾年了,道是從大嫂嫁進來后,大哥的身子越發的好了起來。可見大嫂真是大哥的福星呢,前些日子二爺跟我說起大哥的身子好了些,還開心的不得了。」
冰清心裡一陣嗤笑,才怪,要是容銳真的這樣想,現在也就不會落得這般尷尬的境地了。誰人不想登高峰,容家的大家長就只有一個位置,想要坐上這個位置,就必須要先踢開容涼。
不是冰清小心眼,而是事實罷了。
「有勞二弟挂念著,二弟妹這樣說我可真是擔當不起,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都是韓太醫的功勞。只是……到底是與生俱來的,只怕再怎麼樣也無法跟二弟三弟一樣,不過是能比以前稍好些罷了。」冰清不是傻子,可不會把自己的底細說給人家聽,而且這話也算是真話,只不過聽到別人的耳朵里更加可憐罷了。
二夫人心裡有些得意,司徒冰清身世再好,可是早晚也是個寡婦命。而且,這以後要是沒有個子嗣傍身,將來的日子更難捱。東苑裡有丫頭勾引主子,這事要是擱在被的院子里,二爺三爺哪一個能拒得了?貌美的丫頭,又是心甘情願爬床,這樣的艷福不享白不享。可是容涼愣是發了一場大脾氣,可見……身子是真的不成,連男女之事都做不來,子嗣什麼的更是天邊的雲朵。沒有子嗣的長子,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