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第381章 容涼的氣場
實際上這些日子,容涼雖然不出山莊,但是每日的消息還是絡繹不絕的送來。冰清不會過問這些事情,但是也能看得出容涼越皺越緊的眉頭,所以這個時候才說出這件事情來,讓容涼也跟著樂一樂。
誰知道容涼反而說了一句,「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們夫妻聽說最近鬧了點彆扭,這時躲到莊子上來了。」
「什麼?」冰清還真是吃了一驚,「鬧彆扭?出了什麼事情啊,你知道嗎?」
容涼落下一子,將冰清的退路堵住,笑著說道:「下棋不要分心,你看沒有退路了吧?」
「哎呀,哪裡還有心情跟你下棋,你倒是說話啊。」冰清一手將棋盤給拍亂了。
容涼苦笑搖頭,「當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冰清氣急,「你到底說不說啊?你不說我直接去見玉墨了。」
「得得得,我說還不成,趕緊坐下。」容涼拉著冰清坐下,不由的嘟囔一聲,「不過是溯光的夫人,又跟你沒有多厚的情誼,瞧你緊張的,就沒見你這樣緊張過我。」
聽著這抱怨,冰清真是哭笑不得,這會兒的容涼就跟一個小孩子一樣 ,不由得瞪他一眼。
容涼瞧著冰清柳眉倒豎的嬌俏,不由得抿唇一笑,這才說道:「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
「做給外人看的?」冰清不知道容涼為什麼這樣肯定,狐疑的皺皺眉頭。
「我前兩天不是跟你說過惠妃要去妃陵的事情嗎?」容涼道。
冰清記得這事兒,於是點點頭,「跟這個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后妃沒有先例探看妃陵,惠妃不過是仗著昔年的情分跟皇上討一個恩典。這件事情遭到了以王子墨為首的官員抵制 ,同時也得到了以杜衡為首的幾位官員的支持。
這個杜衡是什麼人?那是杜鵑的父親,杜鵑素來是跟皇后不對盤的,這個時候自然是力挺惠妃給皇后添堵。
冰清多少聽容涼說過一些,此時再聽著容涼的話,雖然不會有夜晚舉一反三的超常政治敏銳,但是也能察覺出有些不對的地方,「這跟溯光夫婦吵架有什麼關係啊?」
容涼聽著冰清的話也不著急,只是隨手拿著棋盤上的幾個棋子,在桌上一個個的落子,一邊放一邊說道:「今年清明皇上會巡視皇陵,屆時皇後娘娘是一定會跟著去的,惠妃也自然會去。可是惠妃身子不好,要出遠門必然是要大費周折。負責出行的固然是有內廷府,可是六尚局這個時候也不會閑著,會調一些人手幫襯。六尚局的尚宮大人陸溪風聽說跟惠妃身邊的大宮女冰琴有些齷齪,而此時恰巧被進宮的溯夫人遇上了。」
容涼說到這裡沒有再說,冰清自己往下去想,肯定是玉墨 路見不平踩了一腳。宮裡的事情再怎麼樣也不是外官臣妻可以置喙的,玉墨定是觸了宮規,然後溯光接機跟玉墨吵架,可是為了什麼要吵架啊?溯光是要做給什麼人看啊?重要的是,溯光那種人……能吵得起來嗎?
冰清又想不明白了,先前容涼已經說過了, 是做給外人看的,可是什麼人還要溯光夫妻演戲給人看?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那現在?」冰清看著容涼有些擔心地問道,心裡嘆口氣,惠妃又何必一定要折騰這一趟,就算是為了冷家,這個時候也不該這樣的。
可見人啊,關心則亂,一點也不假。
「靜觀其變。」
冰清最討厭這種故作高深的,不說就不說 ,裝什麼高人啊。
瞧著冰清的神態,容涼無奈的一笑,「靜觀其變,那是因為現在我也不知道皇上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冰清倒真是有些意外了,失笑道:「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雖然你崇拜你家夫君,以為我是無所不知的,但是做人要低調,低調啊。」
冰清一臉黑線,回頭把墨玉叫進來,說道:「你親自去溯夫人那裡走一趟,就說明天上午我請她喝茶。」
「是,奴婢這就去。」墨玉笑著應了,倒退著出去。
「我估摸著溯夫人躲到莊子上來,估計是京都 打聽消息的太多了,躲出來是一方面,另一方方面也是為了給眾人一個明確的信息,她們夫妻的確鬧得不開膠。估計著還會有消息傳來,皇後娘娘必定會訓斥與溯光。」
冰清本不信,覺得容涼有點誇大,夜晚可不是那樣沒分寸的人,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可素,第二天冰清跟玉墨見面的時候,容涼預料的一切全都天衣無縫的核對上了。就在兩人喝著熱茶聊天的時候,又傳來消息,皇後娘娘傳懿旨訓斥溯光的事情。
冰清當時就驚呆了,良久沒回過神來,玉墨也是有些震驚,好像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是說好的演戲嗎?沒聽說皇後娘娘要訓斥啊,這……這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啊?
這一下子,玉墨也坐不住了,正要告辭的時候,容涼卻立在門口擋住了她的去路。
玉墨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容涼福福身,「家裡有些急事,便先告退了。」
容涼依舊不肯讓步,笑著看著玉墨說道:「你現在回去也不會有什麼幫助,既然來了莊子上,就好好的住著吧。」
玉墨的笑容就有些僵硬,眼睛看著容涼沒了暖意,心裡著急,口氣便有些急躁,「多謝大公子提點,我知道該做什麼。」
冰清知道容涼從來不是一個很執著的人,也就是說,素來對別人的事情不會過多的關注,有的時候甚至於一個字都懶得去說。
可是現在卻是對玉墨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從這一點她就可以看出一點,容涼不是一個輕易管閑事的人,可是現在卻要留下玉墨,很顯然一定有事情發生了。雖然她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至少她會去配合 。
想到這裡冰清笑眯眯的拉著玉墨的手十分溫柔地說道:「你著什麼急啊,我還有事情要你幫忙呢。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給你看樣東西。」
玉墨畢竟是在夜晚身邊服侍了多年,察言觀色是本能,這個時候她已經明白了,容涼是不會讓她輕易回去的。溯光曾跟她說過,容涼這個人不是別人看到的那樣,他骨子裡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
能被溯光這樣讚賞,玉墨縱然是不懂得,也明白容涼不是能輕易招惹的人。
咬咬唇,玉墨只得笑著看著冰清,「那好,我也正好開開眼界。」
冰清嘴角微勾,「開什麼眼界,你在皇後娘娘身邊的時候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不過平白的給你看看替我長長眼而已。」
玉墨的笑容還是有些牽強,冰清出身高貴,自小就是堆金砌玉的環境中長大的,見過的好東西那裡是他們這樣的人能見過的,她這樣抬高自己,自己也不能真的就應了下來。
「我自然沒有冰清姐姐慧眼如炬,不過徒添笑話罷了。」
兩人邊說邊又走了回去,冰清心裡輕輕的鬆口氣,讓含玉重新泡了茶上來,墨玉還送上來了廚房裡新送來的糕點。
淡淡的茶香夾雜著甜濃的糯香,讓人緊繃的心情不由得和緩下來,冰清就看著玉墨笑著說道:「你來的真是巧,這是雨前的茶,也就只有那麼一點了。」
現在才二月底,雨前的茶還沒有下來,這個時候能喝到雨前茶自然是珍貴的。
玉墨雖然心裡著急但是現在既然走不了也只能讓自己盡量的安穩下來,而且同時也覺得司徒家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樣的好東西也會只有這樣的根深葉茂的世家還能拿到手。
好茶當前,玉墨也沒心思精心品嘗,心裡到底是挂念著溯光。要說起來她跟溯光之間也是真有些夫妻感情的,雖然溯光言語極少,可是她在溯府生活得很開心,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當聽說溯光出事,她當然是心急如焚。
冰清不停地提起新的話題,緩解玉墨的緊張跟焦慮,外面容涼並未走,好像是怕玉墨會逃走一樣,心裡有些失笑,但是同時冰清也覺得還有種感覺,就是怕玉墨會傷害自己。畢竟自己現在懷著身孕,如果玉墨強行要走的話,自己一個孕婦很有可能會受波及,進而危險。
過了好一會兒,瞧著玉墨的心情平復得差不多了,冰清又說道:「再過些日子,春天到了,風景也就好看了。嚴冬雖然萬物枯萎,但是逢春便能重新煥發新的生機。」
玉墨抬頭看著冰清,她雖然不是很聰明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他還是能感受到冰清的勸說之意。是要告訴自己,眼前的情形並不可怕,只要耐心等待時機嗎?
玉墨此時再去想,她在娘娘跟前服侍那麼多年,主僕之間的情分還是有的。而且娘娘從不是那種肆意胡為的人,是不是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在發生?
而且就算是娘娘真的不顧及往昔的情分,溯光也不是那種任由宰割的男人。玉墨在十分強烈的掙扎之後,忽然就十分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