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第404章 看笑話不怕檯子高
所以,說完話就抬頭看著容涼,貝齒輕咬著唇,眼中微帶著幾許的不安。
容涼還是第一回見到冰清這樣對她露出這樣的神態,一時覺得有些稀罕,這是醋了吧。
不由得輕笑出聲,輕聲說道:「你夫君還想多活兩年,而且……我是有潔癖的。」
冰清一愣,,好半天才說道:「我一直覺得愛情這個東西是不可靠的,可是看著帝后,我想我應該膽大一點,容涼,其實我也是很自私很自私的女子。」
「等你這句話,我覺得好像等了一世那麼久。清清,我們是很幸運的,沒有生死離別,沒有戰火烽煙,沒有陰謀詭計,所以我們若還不能幸福,只怕真的會被人笑死。」
「青春韶華,似水流年,山盟海誓開口容易,可是真的一年年的相守下去卻不是容易的事情。」年復一日的對著同一張臉,對著同一個人,日久天長的真的會令人感到厭倦跟心煩,所以這世上很多的愛情不是死於別人的插足,而是流逝於歲月的磋磨。
此時她正是最好的年華,人生最嬌美的時光,自然是怎麼看怎麼好的。可是再過五年十年,女子本就容易老,而那時容涼依舊風采如故,她又該如何自處?
愛情最大的敵人,不是人,而是時光。
「愛情從來只在乎心,男人三妻四妾坐享齊人之福,是因為他想去這樣做,其餘的都是借口。清清,我們有一輩子,時間會證明一切。」
是啊,他們有一輩子,可是這一輩子太漫長。此時此刻,她也有種片刻便是永恆的錯覺。
第二日一大早,墨玉就帶著人回來了,莊子上的箱籠都收了回來,因為是連夜趕路,回到容家的時候天還早著很,她們是城門打開后第一波就進城的人。
含玉幫著墨玉提了兩個大包袱進了屋子,關好房門才壓低聲音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夫人不是說不著急嗎?我還以為你今天下午才能回來呢。」
墨玉邊換衣服,邊回道:「本來是不著急的,只是這回去莊子卻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含玉聞言就停下手裡的動作,將包袱放在一旁,看著墨玉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莊子上關了一個人。」墨玉的臉就有些發白,「長得挺妖媚的,說話能滴下水來,看人的眼神就跟鉤子似的,只是看著就覺得心跳得厲害,我現在想想還覺得心口直蹦嗒。」
含玉聽著這話還真有些好奇,「瞧你說的這麼邪乎,這世上真的有這樣厲害的女人?我可不怎麼相信,不過,怎麼會把人給送到莊子上去?」
墨玉走了幾步打開門往外看了看,把門窗都關好了,這才走到屋子裡坐下,看著含玉說道:「那女人半夜爬了大爺的床,被大爺發落到莊子去的。」
含玉驚呆了!
「難道是前些日子大爺回京時候的事情?」含玉捂著嘴臉有些發白,「不過,容家沒聽說有這樣的女子啊,平白無故的哪來這樣的女人還能半夜三更的爬大爺的床,只是這東苑的門半夜三更的她也敲不開啊。」
內院的門幾時關門落鎖都是有時辰的,落了鎖想要敲門進來可不容易。
「聽說是在外書房,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這麼回事。」墨玉說著嘆口氣,「我見過這麼多人,可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女人,就跟水做的一樣,瞧一眼都覺得臉紅心跳,那小聲音小眼神聽一句看一眼都讓人心痒痒。我還是個女的,這要是換成男人……」
墨玉沒說下去,含玉抿緊了唇,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臉色可真不怎麼好看,良久別出了一句,「這事兒八成跟那邊脫不了關係!」
含玉的下巴頦子就朝著二夫人三夫人院子的方向指了指,臉色黑的能滴下墨汁來。
「這話可不能混說,管住你那張嘴。」墨玉忙道,被含玉唬得不輕,「這件事情夫人還不知道,你說我要不要跟夫人提一提?」
墨玉當真是要糾結死了,這種事情不管是說不說都落不得好。說了付人心裡肯定不好受,可是要是不說,夫人從別人嘴裡知道了,只怕更不好還容易被人看了笑話。再者說了,夫人肚子里還有個小的,這要是聽到這事兒氣出個好歹了,只怕大爺就饒不了她,墨玉越想越是著急,這心裡都能噴出火來了。這倒霉的,她怎麼就碰上這種事情了。
雖然是在外書房,可是這女人是怎麼進的容家?平白無故的不可能自己走進來的,一定是有人領進來的。只要往下查,就一定能查出根底來,只是墨玉不怕查,怕的是夫人扛不住這個消息。
墨玉還在糾結,就聽到有小丫頭隔著窗子說道:「兩位姐姐,夫人要起了。」
含玉跟墨玉不敢耽擱,立刻就起身去了正房伺候。
進了門,墨玉更是不敢四處亂看,打開帘子進了內室,就看到夫人已經自己批了外衣下了床,床帳還落著,大爺的鞋子還在腳踏上擱著。很顯然大爺昨晚上是在正房睡下的,而且此時還沒有起身。
容涼不喚人伺候,丫頭們也不敢去掀帳子,屋子裡一眾伺候的丫頭都放輕了腳步,就連呼吸都壓低了。
冰清抬腳去了外面的梢間洗漱,含玉等人忙跟著出去了,這才鬆了口氣。
洗漱過後,冰清坐在銅鏡前,含玉給她梳妝,墨玉就在一旁收拾散落的小物件。冰清看著她就隨口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讓你們不用著急嗎?」
墨玉渾身一僵,忙擠出一個笑容,說道:「留在莊子上也沒什麼正經事,心裡挂念著夫人,所以我們早早的就上路了。」
冰清笑了笑,「又不三歲孩子,倒是值得你這麼急三火四的趕回來。你也不用當值了,先去歇一歇,後半晌再來當值就是了。」
坐馬車真不是一件好活計,馬車跑得慢了還好說,這要是跑得快了,坐車的人真是受罪了。她的馬車鋪著厚厚的錦褥皮毛,就這樣還會覺得不舒服。丫頭們坐的都是最簡陋的馬車,這一路顛簸的肯定累壞了。
「讓主子挂念了,其實都習慣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主子體恤是奴才的顏面,可也沒有當奴才的真的偷懶去的。夫人可別攆奴婢回去,奴婢真的不辛苦。」墨玉哪敢走開,心裡還存著事呢,總得找個恰當的時機才能說。再者說了大爺就在內室躺著呢,她就是膽子再大,這個時候也不敢說這個的。
冰清聞言知道墨玉當差都是最謹慎的,也就沒有強迫,就說道:「你要是覺得累了就下去休息,一會兒我要去正院跟太夫人請安,你就別跟著去了,讓含玉跟我走一遭。等到中午的家宴膩在陪著去也使得。」
這就是冰清的體恤,墨玉雖然著急可也不敢說別的,只得應了下來。可是背著冰清的時候卻跟含玉打了眼色,含玉自然是明白的,心裡卻想墨玉運氣不大好,往日大爺比夫人起的要早,這個時辰一定是在打拳,偏生今兒個沒起,墨玉就是想說也不敢說了。
她對著墨玉點點頭,讓她安心,她都曉得。墨玉心裡這才鬆了口氣,只是心裡總有些不安。腦海里想起莊子上那女子,身段裊裊婷婷,走起路來如春風拂柳,那叫一個妖嬈嫵媚,這春日的陽光都失了幾分顏色。
這樣水做成的一個尤物,大爺真的沒動心?又想起回來的路上,大爺阻止夫人去莊子上,難道說是不希望夫人跟那女子見面,是怕夫人知道這事兒,還是想要金屋藏嬌?
這樣的女子一看就是專門調教出來專門伺候男人的,這樣的貨色頂多進了門就是一個賤妾。可是賤妾也是妾,夫人知道了只怕心裡也是不舒服的。
墨玉不知道大爺是個什麼打算,把人放到莊子上究竟是個什麼打算?
越想心裡越不安,墨玉這一路回來都在想這件事情,但是到現在也沒想出個一二三四來,反而讓自己越發的穩不住了。關鍵還是那女子太勾人了,要是換做尋常的女子就是有幾分姿色,她還真不放在心上。
冰清沒有注意到墨玉的異樣,梳了一個彎月髻,她正把南珠鬢釵簪在發間,正對著鏡子打量。含玉捧著一件櫻桃紅遍地織錦團花紋的長袖褙子走了過來,對著冰清問道:「夫人,您看這一件怎麼樣?」
冰清轉過頭看了一眼,櫻桃紅……這顏色稍微鮮嫩了一點,若是以前冰清肯定會換一件的。不過現在也只是笑了一笑,「就它吧。」
含玉就變得歡快起來,笑著說道:「春天正是百花盛開的時候,正是要這種明亮的顏色才能壓得住。」
墨玉聽著這話心裡不由的一頓,總覺得含玉這話似乎在說什麼,也許是因為自己心裡有事情的緣故。輕嘆一口氣,只有等著合適的機會才能跟夫人說了。
冰清透過銅鏡看著含玉說道:「穿衣打扮不拘什麼,只要自己喜歡就好。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春天是要穿的鮮亮些才好。」
「都說百花爭春,夫人走在百花叢中,衣衫顏色若是太素了,反而被花奪了風采倒是不好了。」
兩人一說一笑,寢室里的容涼聽著嘴角微勾,不由得輕笑出聲。
容涼這麼一出聲,含玉跟墨玉立刻就靜了下來,幫著冰清收拾妥當就去外間屋子裡候著了。
冰清瞧著連個丫頭的舉動心裡直笑,容涼如今越發的有威嚴了,下頭的丫頭婆子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的。
「你在笑什麼?」冰清微微提高聲音隔著帘子問道,便問便站起身來徑自走到桌邊倒了杯茶。
「其實夫人不管穿什麼在為夫眼睛里都是最美的,不用去與花爭春。」容涼掀起帘子走了出來,瞧著立在桌邊的冰清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