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寧折不退
李鈺每在空中畫上幾下,其身體也就枯瘦蒼老幾分,到最後畫劃至最後一筆,老人已真如僵屍一般,整個身上就剩了幹枯的死皮包著骨頭。除卻老道士外,眾人心中都是一片駭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老道士見李鈺在空中這般畫著,隻當是師傅為了給自己傳法,獨自抗下了人道洪流反噬,心中感動愧疚交織在一起,哭的更凶了。
李鈺此時按照鴿子指示,邊畫出秘法邊抽取散去身上的血珠能量,看到老道士哭得這麽凶,心中還有點不好意思。
等到畫完,李鈺從左袖撕下一塊布來,手指向下一彎,空中的血畫便已落在了布上。把布扔在桌子上。
眉頭一皺,學著鴿子教的話說道:“你不必自責,我本就心存死誌,故未運用此秘術,獨抗反噬。如今我大限將至,倒是還有些心願未了。”
聽聞師傅還有心願未了,老道士趕忙回到:“師傅盡管說,徒兒就算是粉屍碎骨,也要為您完成心願。”
李鈺心中一喜,征得大鴿兒同意以後趕忙給自己夾私貨,說道:“我一生隻有一位至交,我曾答應她,要照顧她的門人,張芸就是其中之一。現在壽命已盡,倒是難以兌現了”說罷,看了看旁邊的張芸。
老道聽後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王長雲以性命起誓,有生之年定替師尊守諾,若有違背,定讓我魂飛魄散,不得窺見本源!”
張芸聞言,心中感動不已,就要向麵前的老人跪下。
看到張芸的動作,李鈺趕緊阻止,扶著張芸的胳膊,不讓她下跪。
張芸看著老人現在幹枯的胳膊,便停止了動作,感動的說道:“謝謝奶奶。”
李鈺一聽,心中有些別扭,便隻是微微的笑了笑,就又轉過頭去說道:“這第二件事,我本來找了個風水寶地做墳,奈何一年前被人破掉,我掐指一算,是有工廠汙染了地下水。”說完便定在原地,看向老道。
老道一聽,想到於自己有大恩的師傅死後都不得安寧,心中震怒。說道:“師傅放心,今天之內,弟子就讓這家工廠關門!”
“好!”聽到這話,李鈺心中一喜,心說以後自己家的父母親人終於不用再吃被化工廠汙染的毒大米了。
“長雲,你今年不過九十六,我算過了,你修煉此秘法再輔以續命之術以後還至少有五百壽可活。”李鈺順著鴿子的意圖,隱晦的說著。
老道士聽見李鈺的話,心中明白眼前人是讓自己審時度勢,不要硬抗,但一想起當今盛世來之不易,馬上麵含堅定之色的說:“隻要天下太平,徒兒一人的生命又算的了什麽。”
“唉,做人也要知道變通嘛,我昨天抓了那人手下,怕他以後找上門來挖墳,就隻是逆推了秘術,人不還是好好的給放回去了。”
“徒兒願學師傅年輕時,寧折不退!”
看到老道士這般姿態,李鈺也有些無語,自己已經把神拳前輩的不屑殺人說成了怕張文軒挖墳,這老頭怎麽還是一臉倔樣。
“算了,不用再勸了。”鴿子有些惋惜的給李鈺用神念說道。
“嗯”李鈺回應鴿子。
下一瞬,李鈺看著眼前一臉堅定的老道士,突然想到,要是日後那天帝趙文軒順著這秘術找上門來報複可怎麽辦。到時候自己肯定擋不住這種凶人的,若是對方再氣量狹小一點,說不定連老師一家都要遭殃!
趕緊把擔憂告訴鴿子。
鴿子一聽想了想說道:“我倒是見過趙文軒,這個人除了一些瘋狂的想法外,心胸寬闊,誌氣高遠,你提前服個軟,他應該幹不出那種禍及家人的事。”
再不,你等會兒這樣說,說著,鴿子就給李鈺傳過去一段話。
“這樣真的好麽?”李鈺聽到要對張芸說的話,有些驚訝,又有些不忍。
“沒事,他不會真動手的。”
“好。”想了想張芸和家人,李鈺還是答應了下來。微抬著頭對老道士說道:“長雲,你還記得西遊記的第二回麽。”
說完便微微轉過了頭。
老道士心有疑問,但很快就想起西遊記第二回中的菩提老祖對孫悟空說的這樣一句話:“你這去,定生不良。憑你怎麽惹禍行凶,卻不許說是我的徒弟。”心下了然,師尊這是怕自己拿了這秘術,給眼前這女孩兒惹來災禍。
老道士說道:“師尊放心,我隻說這術是我自己受了那邪教中人啟發悟出來的,以後也不會明麵上與這位姑娘有來往。”
“你好自為之。”說罷,李鈺一揮手就帶著張芸進入了靈魂空間,離開了此地。
看這眼前兩人離去,老道士如小孩一般哭喊了一句:“師尊!”便昏了過去,其他人見此,趕忙把老道士扶去了醫療室。
老道士來到醫療室,還沒用醫生急救就已經醒了過來。醒來以後立刻就對身旁一臉關切的楊建國說道:“楊隊長,快,調查一下是哪家天殺的黑心工廠汙染環境。”
楊建國看老道士如此急切,立刻認真的說道:“道長您先別著急,我已經派敏均去調查了,您先休息一下,二十分鍾以內必然給您一個交代。”
“不必,老道就在這兒等著。”說罷,就在直接在病床上開始閉目打坐。
不過十分鍾,郭敏均就帶著文件回來了,一臉憤怒的說道:“已經調查清楚了,是T市郊區的一家化工廠,長期向地下排放未處理汙水,我已經派行動隊過去了,並且也通知了當地衙門。”
“他們這樣做,就沒人舉報麽!”打坐的老道士睜開雙眼憤怒的說道。
聽到這裏,郭敏均苦笑道:“T市的經濟很大一部分都要靠這家化工廠的稅收,當地衙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過這件事已經上報了朝廷,想必馬上就會對T市有政策上的傾斜。”
老道士聽罷,想說什麽,但最後,隻是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