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絕對不能屈服
商州大手寸寸收緊，幽暗眸裏深不見底，“為什麽要死，在我身邊不好嗎？我護你周全，你讓我欺負，乖乖聽話。”
顧相思咬咬牙，努力想撐起上半身，可胃裏像是被灌進了什麽東西一樣，連支撐起來的力氣一丁點都使不上來。
她現在軟綿綿的，身上還是粘乎乎的，就在商州陌生的懷裏。
“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嗎！是不是我回到你身邊，都是你機關算盡的結果！”
顧相思忍著心底深處的寒冷，顫抖質問商州。
商州低頭看她，眼底所有情緒全都被他收了起來，看不到任何情感與溫柔。
顧相思心底防線崩潰在他冰冷的視線裏，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所有的尊嚴，付出的一切信任，全被踐踏得體無完膚，錐心般狠狠捅進她四肢百骸，心都碎了。
他在沉默，沉默的抱著她。
他與她一樣，渾身都是又涼又冷。
這個曾經讓顧相思覺得無比安穩溫暖，幸福的懷抱，這個讓她想要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予他，任時光荏苒，，忽然變成了她最可怕的痛。
曾經他們相擁，感覺很別扭，但是卻不想分開，現在隻剩下了徹骨的麻木與折磨。
顧相思動了動身子，想要從商州懷裏離開，他卻用力抓緊她，不讓她走。
不放過她，也不讓她離開。
明明他們的擁抱已經變成了殘忍的相互折磨，在沒有半點溫存，還不放手……
“這樣有什麽意義？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告訴我，你現在就告訴我，你告訴我為什麽要對我這麽狠，為什麽要給了我希望，再把我狠狠推向地獄，”
顧相思抓住商州的手，抬起淚意朦朧的眼眸看他，竭斯底裏。
手臂被她的指尖用力刺進去，她用盡了力氣。
商州手臂慢慢有血珠子沿著顧相思的指尖，一點點滲透，染紅了她蒼白的手，染紅了他肱二頭肌腱。
長久的沉默，讓商州看起來特別冰冷不近人。
對顧相思，他從來沒有這樣的疏離拒人千裏之外。
顧相思眼角一酸，眼淚忽然止都止不住，在他麵前淚流滿麵，“如果都是你做的，都是你做的，你成功了，你成功了……成功讓我愛上你，讓我痛不欲生，讓我狼狽不堪，一無所有……”
顧相思低低的笑，眼淚在肆意，笑容比哭還難看。
她覺得自己現在好狼狽，在他麵前像個十足的小醜，討乞著他給予一點點回應，哪怕是告訴她，告訴她為什麽要恨她，為什麽要一開始就
算計著一切。
商州沉默的低頭，那雙沒有波瀾的眼眸，落在她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的小小臉龐上，晶瑩的眼淚在上麵縱橫交錯。
她嬌小的身子在他懷裏瑟瑟發抖，尖尖的下巴低下來，長長的黑色羽睫上掛滿了珍珠般的淚珠。
商州幽暗的眼眸沉沉，雙手用力握緊，緊得手背青筋暴漲。
那麽驕傲的顧相思，那麽獨立堅強，從不肯在他麵前低頭的顧相思。
“你怎麽會說呢，你怎麽會說呢……謀算了這麽長時間，你要是願意說就不會讓我這樣絕望痛苦。”顧相思低低的說，眼底絕望沒有光。
“你想讓我死，那就讓我死，讓我死吧！”顧相思抬起淚眼，雙手越發用力的抓緊商州：“讓我死吧，讓我死個痛快吧，我什麽都不想知道，也不想知道，求你讓我死個痛快吧！”
商州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深沉的痛苦掙紮，一點一點掰開顧相思的手，冷冷的說：“很快，現在的你隻能生不如死！”
他指尖落在她長長長發間，輕輕撫著，拉扯力道，殘忍而溫柔。
顧相思抬起臉，慘白的臉上一片淚光漣漪。
“滿意了嗎？看到我這麽痛苦，你是不是很滿意？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舒服，心都要飛到九宵之外了。”
顧相思笑著淚流滿麵。
她告訴自己，這不是在哭……
她不想哭，不哭，不哭……
她隻是，多餘的發泄。
顧相思想讓他放開手，不要做這麽憐憫的動作。
她不會因為他這個溫柔的動作，就忘記從他們相見那刻開始，他開始對她所做的殘忍，對他的話，她隻是回於諷刺的冷笑。
“不讓我死，那就讓我走吧，讓我離開你身邊，這麽落魄的我，這麽一無所有的我，被你封鎖所有活下去的絕望，豈不是更如你意。”
逃吧，走吧，離開吧！
一切都捅穿了，留下來倍加痛苦。
她也不想調查了，不想去猜測，真是太譏諷了。
“真是不聽話，才以為你會學乖，轉眼就讓我生氣，招惹我！”商州大手輕柔抬起顧相思濕潤慘白的小臉。
“別碰我！”顧相思揮開商州的手。
胃一陣翻滾，排山倒海的惡心嘔吐感覺襲擊著她，眼眶酸澀得讓她快看不真切眼前的惡魔。
她不哭！
她現在隻是想狠狠的嘔個痛快。
“這個時候，就不需要在我麵前堅強了吧，你知道的，你在我麵前的堅強和防備，隻會讓我想把你狠狠摧毀，撕掉所有！”商州薄唇邪氣
勾起來，似笑非笑，大手將她牢牢的控製在身邊。
“嘔……”
顧相思喉嚨一陣惡心腥酸，肚子裏僅有的那點食物，全在她俯下脖子裏嘔了出來。
穢物在幹淨地板上特別醒目，讓人反胃。
空氣裏一股說不出的酸味。
吐得掏空了胃，顧相思無力躺在一邊涼涼的地板上，又冷又抽的緊緊環抱著自己，不看商州一眼。
吐出來的東西，在商州昂貴的西裝上，留下了一大片。
她閉上眼睛，在等待著他的懲罰。
“吐完了？”商州低眉，沒有絲毫生氣，也沒有因為顧相思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惡心的行為，對顧相思做出什麽可怕的報複。
伴隨著商州輕聲的話，還有嘴角絲質的輕觸感。
顧相思渾身劇烈顫抖。
他沒有懲罰的毒打她？
顧相思震驚睜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望向低眉微笑的商州。
而他現在，正拿著絲質手帕，輕柔擦著她嘴角的汙物。
“你這表情？在感激我？不會因為我這樣，對我由恨生愛了吧？小心啊，傷疤還沒好呢，不是嗎？”
好了傷疤忘了疼，這應該是最可怕的事情之一。
商州勾著薄唇，貼在顧相思耳邊輕柔宣布，明明是惡心得讓人嘔吐的懲罰，他卻可以說得宛如是情話般深情。
顧相思滿身的雞皮疙瘩，在商州離開很久後，都沒有消退。
她此刻的身心，全都顫抖得厲害，她明明沒有任何感覺，身子卻一直的抖個不停。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相思自嘲的勾唇一笑，酸澀的淚消無聲息至眼角滑入鬢角的發裏，鹹涼著她的感官。
顧相思！不許哭！不允許這麽不爭氣！
在心裏狠狠的強迫著自己不可以，不可以這麽沒用，可越想去努力，眼淚卻掉得更凶，越來越大的嗚咽奔泄出口。
環抱著自己，顧相思竭斯底裏的放聲大哭。
她哀傷的哭聲回蕩在一片黑暗的房間，更顯得冷清孤寂的哀慟。
被攙扶起來的時候，顧相思已經不在哭泣了。
她發誓！她會堅強，她會把所有事，還有他們，這一群想要指置她於死地的人，全部都調查清楚。
十天，半個月，一個月，半年，甚至更久。
隻要她還活著，她絕不向他們屈服！
商州回來的時候，顧相思卷成一團，背對著他，不想跟他說話不想看見他，就好像他的存在和出現，對天來說是一種惡心，惡臭。
站在門邊的商州，並沒有走進去，而是
微微皺眉。
“出去！”顧相思沒有睡著，怎麽可能睡得著。
商州一出現，她就知道是他來了，本來就警惕的她，被商州盯著看了這麽長時間，渾身雞皮疙瘩再度瘋狂的長出來，內心更是忐忑到了極點。
她希望商州離開，希望商州知道她不想見他，所以識趣的不會過來，被罵，搞的自己也很不痛快。
遺憾的是，商州不隻是沒有如願離開，反而在顧相思極度緊繃的情緒裏，慢慢的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她，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就冷冰冰的站在這裏盯著她。
顧相思臉色一白，雙手狠狠的抓住被單，唇邊都要被她咬出血來。
“你以為，我真的想要算計你，害你，還對你步步為營，一步一步讓你遭受痛苦折磨嗎？”商州緩緩開口，聲音平靜而冰冷。
他不是？他如果沒有這麽做，那她現在在做什麽？她正在遭受的又是什麽？
顧相思抿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是不是，在我麵前，我才是十惡不赦的那個人？別人怎麽對付你，怎麽讓你生不如死，最後你都要怪到我身上，覺得都是我在背後指使他們折磨你？”
顧相思內心憤怒到了極點，轉過身坐起來，惡狠狠的看著商州：“我本來不是這麽想，是你，是你一次次的，讓我沒有辦法不這麽想！”
“所以，別人對你那麽壞，你都可以無所謂了？都是我的錯，我壞？”
顧相思嘴角動了動，沒有應答。
“既然你這麽希望我那麽壞，所以，我真的很想徹徹底底在你麵前當一個你眼中的十惡不赦，大概那對我來說，還是一個很不錯的結局。”商州有些譏諷的嘲笑道。
顧相思心底莫名的難受，但是她隻是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