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希,你還要我有多恨你(2)
第二百二十一章:顧明希,你還要我有多恨你(2)
瞪著她的眼神幾乎可以噴出火來,「你這個小混蛋,是想下輩子都沒性福可言嗎?」
顧明希哪裡聽得到他說什麼,側身彎腰,剋制不住的乾嘔……
那股噁心感是鋪天蓋地席捲而來,難受的乾嘔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霍凜墨幾乎都忘了疼,看著她乾嘔的樣子,只覺得莫大的諷刺。
她竟然如此的厭惡自己!
這對於霍凜墨是巨大的一種打擊和挫敗!
顧明希跪在地上,剛才的掙扎,讓假髮掉在地上,原本的長發散落下來,鋪在後背上在水晶燈下泛著細碎的光。
像是挨了狠狠的一耳光,霍凜墨倍加覺得羞辱。
顧明希強撐自己的冷靜與理智,眼角的餘光掃到他蒼白的臉色,無動於衷。
沉默,冰冷的沉默,像是把兩個人的言語都鎖住了。
她緩慢的站起來,目光冷冽如刀刃的看向他,薄唇擠出無情的一句話,「再有下次,我不會再原諒你!」
「為什麼?」內心的不甘心翻江倒海,明明被羞辱的夠狼狽的,卻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為什麼龍裴可以,自己就不可以!
「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好,值得你這樣死心塌地的對他?」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不好,他利用,他已經在改了,為什麼不可以給他一次機會!
之前煙兒的事,他們相處的也很好,為什麼現在要走到這一步?
顧明希的身子一僵,目光再次投向他,機械般一格一格的與他對視上他。
清冷的眸子一直盯著他,澄凈卻看不見底,紅唇慢慢的牽起來,聲音在空曠死寂的辦公室里回蕩。
「7歲,我認識他,8歲,我一把火燒了他的家,17歲我再次出現在他的生命里,18歲,在牢里我為他生下孩子,21歲我嫁給他……」
聲音頓了下,唇角像是自嘲的笑了笑,「你問我為什麼,可是我能去問誰?」
「為什麼我的命運總要和他捆綁在一起?」
或許從7歲那年,第一眼的對視就已經註定他們的命運要被捆綁在一起,無論他們怎麼掙扎,怎麼逃脫,終究逃脫不了命運安排好的宿命。
霍凜墨聽的一時間啞口無聲,獃獃的看著她,心裡的不甘不是輸給龍裴,是輸給了命運……
「我們之間或許可以用四個字概括——相遇太晚。」
她7歲就遇見了當時的秦崢。
這份緣分是命運早已安排好的,縱然霍凜墨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爭得過龍裴,爭得過顧明希,卻爭不過——命運!
顧明希轉身走出辦公室……
霍凜墨身子癱坐在地上,英氣的輪廓浮動著失魂落魄,削薄的唇瓣勾起痴痴的嘲笑。
只是不知道是嘲笑命運的無情捉弄,或是嘲笑他遲到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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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希回房間,洗澡換身衣服,將自己裹在被子里,滿心的疲倦不堪,只想好好睡一覺。
閉上眼睛腦海里紛繁雜亂的畫面不斷的閃爍,怎麼也睡不著。
睜開眼睛看見放在床頭柜上的手錶,秒針無聲無息的走動,手錶上鋪滿細碎的鑽石閃閃發亮。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時走向夜幕,開著的窗戶,風吹起來飄逸的窗帘被捲起,透著絲絲的涼意。
顧明希坐起來,換了一身衣服,戴上手錶,走出房間。
*****
墨色的蒼穹有著繁星點點,掛的很高很高,殘月彌散著涼薄的銀光。
顧明希出了總統府,沒有去別的地方,直接轉向右邊,走向上午的林蔭小道。
直到現在她還是沒辦法相信,那個人真的來了。
他怎麼如此大膽,e國這種情況,他居然敢隻身混進總統府參觀總統就職儀式。
為什麼?
站在高大的牆壁前,纖細的手指伸在牆壁上細細摩挲那一塊牆壁。
心裡細細密密寫滿的只有兩個字——阿崢。
恍神之際,目光看到牆面上多了一道身影,猛地回頭迎上那雙神秘如海的眸子……
「你怎麼沒有走?」聲音幾乎是脫口而出,這麼危險的地方,他為什麼要一留再留!
龍裴沒說話,犀利的眸光掃過她微紅的唇瓣,眼角的酸澀,劍眉擰的很緊,手指伸向到她面前,一言不發。
顧明希盯著他寬大的掌心在月光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略有遲疑,最終還是將手放在他的掌心上。
還沒徹底放上去,他像是怕她後悔一般,猛地抓住她的手指,牽著她就走!
在林蔭小道上兩個人的影子奔跑起來,耳邊呼呼的冷風聲呼嘯而過,手卻被他的掌心緊緊包裹著,手腕上的手錶與他的手錶鑽石閃爍著相同的光芒,似在相互輝映。
眼角的餘光掃到他的英俊的側臉……
分不清是劇烈的奔跑還是他的英俊,胸口的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
那麼的強烈。
那麼的炙熱。
在林蔭的小道旁邊停放著一輛黑色的車子,龍裴將她直接塞進車子里,自己也跟著坐進來。
顧明希氣息微喘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低頭狠狠的吻住她的紅唇,大掌托著她的後頸脖,讓她不至於那麼吃力。
黛眉微蹙,下意識的想躲,卻躲不開綿密的細吻,霸道,強勢,不給她一點的退路。
大掌攬住她的纖腰直接將她提到自己的大腿上坐著,緊緊抱著她,細密的親吻,勾到她的粉舌,不斷的翻攪,吸吮,弄的舌尖又酸又麻。
車內的氣溫一時間湧上到盛夏。
「唔……」顧明希跨坐在他的大腿上,被他吻的幾乎要斷氣,輕吟從唇齒流轉出來。
這個姿勢太過曖昧,滿臉的緋紅,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灼熱已經頂到自己。
「阿崢.……」小聲的聲音軟綿綿的,身體也軟綿綿的毫無力氣的趴在他的身上。
明眸里流動著一絲迷離與不經意的嫵媚,勾人魂魄。
那長長宛如海藻的長發傾瀉一後背,柔軟順滑,在他的指尖如細沙滑落,好似抓不住!
「跟我回去!」龍裴克制住心底的怒意,聲音沉啞,這樣的忍耐已經是極限。
他是一個男人,怎麼會看不穿她唇上的端倪。
顧明希趴在他的胸膛前,身子一僵,眼底的迷離一點點的散去,手指放在他的肩膀上,臉上的遲疑很明顯。
龍裴劍眉蹙的很緊,聲音再起時慍怒已壓不住,「顧明希!」
「我……」顧明希抿唇,遲疑的目光對上他深不可測的眸光,心裡的天秤已經慢慢的開始往一邊傾斜。
她已經完成師父的遺囑,也給了時間和自己與他,事到如今,他已經親自來了,自己面對他還有什麼資格說「不!」
何況,早點離開或許對自己和霍凜墨都好。
「兩天。」清澈的眸光凝視向他,「給我兩天的時間安排好剩下的事,我跟你回去!」
兩天?他一天都不想再等!唇瓣勾起,丟出決絕的兩個字,「不行!」
「我保證只有兩天,一安排好我立刻跟你回去!」顧明希抿唇,眼神里透著請求,「我保證這樣的事不會再有第二次!」
那麼激烈纏綿,霸道幾乎是懲罰的吻……
她不傻,不會不明白他突兀起來的慍怒從何而來!
「一天!」這已經是他的底線。
顧明希看著他良久,知道他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無奈的點頭,「好。」一天就一天,總要和秘書長和小白交代一聲。
「阿離,還好嗎?」
龍裴劍眉挑了下,聲音平靜中夾雜著諷刺,「你還關心他?」真的關心阿離,就不會丟下他和阿離不管!
顧明希神色一僵,劃過不自然,牽起嘴角,「我回去再向他道歉!」
下面那滾燙的東西堅硬的頂著她,感覺很不舒服,顧明希扭動身子想下來。
大掌在她的腰上一抓固定住,語氣有著不悅,「別動!」
「不舒服。」顧明希咬出三個字。
被那個頂著,怎麼舒服!
「我們誰更不舒服?」龍裴蹙眉,明明是她坐在上面,不舒服的應該是他!
顧明希被問的啞口無言,老老實實的坐在他大腿上,一動也不動。
龍裴抱著她,大掌將她壓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指把弄著她的長發,狹長的眸子眯成一條線,幽冷的光忽明忽暗。
顧明希本只是想靠一會,等他的那個趴下去。
不知道是太困了,或是在他的身邊有一種莫名的安心,閉著眼睛在這個不算寬敞的車廂內,趴在他的肩膀上不知不覺的就陷入夢鄉中。
龍裴的掌心很輕很輕的落在她的頭髮上輕輕的往下,側頭聞到她獨有的清香,緊抿著的唇瓣有著似有若無的弧度。
而外面守著的人都隱藏在暗處,沒有龍裴的命令,誰也不敢進來打擾。
車廂里,恍若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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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泛著魚肚白,顧明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糊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他俊朗的容顏,五官挺拔,在昏暗的車廂內仍清晰可辨。
龍裴依然端正著身子,只不過顧明希不再是跨坐在他身上,而是枕在他的大腿上,長腿蜷曲在皮座上。
長長的睫毛安靜的覆蓋在眼睛上,眉心少了清醒時的冷冽與威嚴,沒有讓人覺得那麼敬畏了。
顧明希一隻手被他握在掌心裡,另一隻手僵硬著,嘗試的動了動,緩慢的伸手舉到他面前,似乎很想摸一摸他的臉頰……
誰也想不到這麼光滑的肌膚是從死人的臉上剝下來的。
昨晚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回到小時見到年少時的阿崢和龍裴,阿崢笑的很好看,龍裴依舊酷酷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
「阿崢……」紅唇微抿,聲音似有若無,盤旋在他臉龐的手指遲遲沒有落在光滑冰冷的肌膚上。
害怕會驚醒他的夢。
手指緩慢要抽回的一瞬間,突然大掌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退縮——
顧明希一怔,目光看向他時,龍裴剛好也睜開眼睛,兩個人的視線在空氣中對視有些微妙。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附身吻住她微張的小唇——
一大清早,用這樣勾人的眼神和紛嫩的小唇勾引他,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想干點什麼。
「唔……」顧明希被他吻的喘不過氣,被他緊緊抓住的手被他強制性的按在他的心口,指尖感覺到他的心跳。
——似打鼓!
一番纏綿,冷清的車廂氣溫徹底被渲染高溫,龍裴墨色的瞳孔里都染上了渾濁,若不是在車內,他真想一口一口的把她吃掉。
顧明希被鬆開,終於能呼吸到空氣,迷離的眼神看向他,呼氣時胸前起伏,似有若無的貼近他的身體。
龍裴沒真的對她做什麼,直接將她抱著提起來,「陪我吃東西。」
「——不行,我應該回去了。」一夜沒在總統府,也沒交代,不是擔心就是被懷疑。
龍裴像是沒聽見她的話,搖下車窗直接打了一個手勢。
南司和保鏢立刻現身,在他國宇思沒辦法跟過來,南司親自充當司機開車。
對於他的**,顧明希心裡暗暗的嘆氣。
反正一夜沒回去,遲點早點也沒區別,陪他去吃早餐也不過分。
******
顧明希被帶到龍裴在洺城入住的酒店總統套房。
吩咐酒店的人送份早餐上來,龍裴拉著顧明希去浴室洗漱。
不知是什麼驅使顧明希動作比龍裴快了一點,為他擠好牙膏,牙刷遞給他,又給他接水。
這些曾經他也為自己做過,現在角色調換,心裡多少是複雜,說不清楚的情緒。
龍裴接過牙刷,眼角餘光掃了她一眼,唇角似乎隱著一抹笑意,什麼都沒說照常的洗漱。
等顧明希洗漱后回到卧室,龍裴已經換好一套衣服,而床上還放著一條寶藍色的長裙,搭配同色的絲巾。
不解的眼神向他投去時,龍裴只吐出兩個字,「換上。」
「不用,我一會……」
「要我幫你換?」他的劍眉一挑,身上那股強勢的氣息瞬間彌散至整個房間。
顧明希遲疑,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麼。
自從回到e國,她就極少會穿裙子類的衣服,因為她的職責是隨時有危險的,穿裙子怎麼保護皇太子!
龍裴似乎已經沒有耐心等了,直接走向她,疑似要親自動手。
「我去浴室換!」顧明希在他走到面前之前,敏捷的走到床邊抓起床上的裙子就跑向了浴室。
嘭的就把門關上,沒忘記反鎖。
龍裴目光落在門板上,眼角悄然往上翹……
顧明希將衣服掛在牆壁上,自己則坐在馬桶上,看著側頭便能看到偌大鏡子里的自己,完全不知道龍裴究竟是要做什麼。
而自己要陪著他去做什麼。
龍裴坐在床邊等了近十分鐘,俊顏上有些不耐煩,她換個衣服磨蹭的時間也太久了。
站起來,修長的雙腿邁到浴室的門口,鋼鐵般的手指微微彎曲,有節奏的敲在門上。
沒有任何反應,龍裴斂眸,目光落在門把上的鑰匙,欲開門。
手剛握上冰冷的金屬,門一下子被人從裡面拉開,他怔了下。
顧明希換好衣服站在門口,長發散落在胸前,薄唇抿著淡淡的弧度,明亮的眸子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說話!
龍裴不著痕迹的就將她打量完畢,裙子是他親自挑的,尺寸自然很合身。
只是她腳下的鞋子——
劍眉皺了下,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顧明希驚了下,下意識的雙手牢牢的攬住他的脖子,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心不禁的漏跳一拍。
龍裴將她抱到床邊放下,直接蹲下身子,伸手打開旁邊放置的鞋盒,拿出一雙米色的高跟鞋。
顧明希的眼神劃過一絲詫異,他連鞋子都搭配好了。
「我自己來。」她彎下腰,握住他的手制止他為自己換鞋。
即便他不是高高在上的龍裴,光是阿崢這個名字,她已經沒有臉讓他對自己這麼好。
「乖,聽話。」龍裴淡淡的吐出三個字。
拂開她的手,一隻手鉗住她的手,脫掉她的鞋子,另一隻手拿著新鞋子給她穿上。
她低頭看著他認真專註的側臉,手上的動作不經意間的溫柔,心裡好像有一股很溫柔的力量與溫暖在流動,隨著血液油走在身體的每一處。
他就是這樣,明明冷漠,卻總是肯為你做彎下腰的事。
眼角不由自主的酸澀,潔白的貝齒暗暗的咬住唇瓣的內壁,眸光稍稍的移開……
龍裴為她穿好衣服,放下她的裙擺,剛站起來,她纖長的手臂猝不及防的抱住他的腰,側臉貼在他的腹部。
他有些意外,低頭時大掌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的揉了幾下,冷冽的語氣被她這親密的動作撩撥的溫和下來,「怎麼了?」
她收緊雙臂緊抱著他,輕輕的搖頭表示沒事。
只是覺得他在為自己做這些小事時,真的讓人覺得很溫暖。
「你是高貴的,不應該為我做這些!」低沉的嗓音夾雜複雜的情緒。
龍裴的眸子微眯,唇瓣微勾,話還沒出,突然門鈴聲響起打斷他的話,也終止了他們之間那種微妙的氣氛。
顧明希連忙鬆開雙手,餘光匆匆的瞥他一下,什麼都沒說,低著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緒。
龍裴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出聲讓人進來。
酒店的服務員將早餐送上來。
用過早餐,龍裴提議送她回總統府。
顧明希說不用,他已經拿起外套,往外走,完全沒聽到她的話似的。
*****
一路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顧明希坐在靠窗戶的位置,下意識的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倒不是她排斥龍裴。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心裡很沒底,心煩意亂。
但這些她並未表現在臉上。
龍裴坐上車也沒有主動靠近她,目光一直看著車窗外面,眼角的光不動聲色的捕捉顧明希的神色反應。
直到車子停在總統府的正門口,顧明希正訝異他怎麼如此大膽之時,身旁的人已經率先下了車。
龍裴繞到另一邊時,南司已經下車拉開車門——
顧明希還沒下車,不遠處的鎂光燈不停的閃爍,已經刺的眼睛很不舒服。
手被他抓住,直接牽下車,被他攬在懷中。
e國的媒體不知道哪裡收到的消息,c國龍裴秘密來訪e國,而且把時間抓的這麼好!
「閣下,請問您這次秘密攜夫人來e國是為恭祝我們的新總統任職嗎?」
「閣下,這幾年您來訪e國都沒有攜夫人,顯得非常低調,為何這次不一樣了?」
「閣下……」
絡繹不絕的問題在耳邊回蕩,鎂光燈一直對著他們閃爍,話筒也一直企圖往他們這邊擠。
顧明希怔了下后,腦海里將前因後果略略過濾一遍,立刻明白怎麼回事。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對於他這樣霸道又狡詐的手段,顧明希心裡泛著苦笑,他表面是答應自己,實際還是用自己的辦法,逼著她不得不跟他回c國!
此刻面對媒體的鏡頭,她還是抿著唇角的淡笑,展現總統夫人的氣質和高貴,任由他們拍照。
龍裴難得的大方,雖然沒有回答記者的任何一個問題,但摟著顧明希讓他們盡情的拍照,面色親和,眉宇之間的冷冽,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威壓,不敢隨意冒犯。
e國政aa府根本就沒有接到龍裴來訪e國的消息,當他們一出現在總統府的門口時,已經有人迅速像秘書長和霍凜墨回報。
無論如何一個國家首腦來訪,他們沒有出門迎接,或沒有任何的表示,這就是他們禮節問題,容易被人抓到話柄。
當霍凜墨走出總統府門口,陰翳的眸光直射到被龍裴擁抱在懷中的顧明希時,黑色的瞳孔幾乎要噴出火來!
若不是因為眾多媒體在場,他可不得立刻上前把顧明希搶回來!
龍裴墨色的瞳孔迎上霍凜墨,眉角微不可見的挑了一下。
當初他在c國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不能對他怎樣,現在自己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大掌緊緊的扣著顧明希的肩膀,面對霍凜墨露出似有若無的弧度,「恭喜,霍總統。」
紳士,大方的伸出自己的手,眼角的餘光卻是落在顧明希的身上。
顧明希感覺他的力量在暗暗收緊,似乎害怕她當場掰開他的手臂一樣,心底不由暗自苦笑,她不是傻子,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明白!
除了配合他讓這場戲完美的落幕,她別無選擇。
霍凜墨目光死盯著龍裴伸過來的手,眸光不甘心的掃過他身旁的顧明希,再多的不甘心,最終還是伸出手與他握住。
「龍總統大駕光臨,怎麼不提前通知,我也好到機場迎接,免得別人誤會ce兩國邦交出了問題!」
「這次來主要是以朋友的身份恭祝你成為新總統,作為朋友的私交,沒想到e國的媒體消息如此靈通!」龍裴面不改色,淡淡的回答。
「呵,別說你,連我也訝異,她們的消息比我總統府還靈通……」霍凜墨嘴角噙著的笑意明暗不定。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在記者和大眾的眼睛里代表著兩個國家的友好。
顧明希卻看見他們兩個人都在暗自用力,手面的青筋都凸出來了,黛眉輕蹙下,隨之嘴角暈開一抹笑意,將自己的手伸到霍凜墨的面前,「閣下,恭喜!」
霍凜墨原本暗暗與龍裴較勁的神色一怔,眸光不自然的從顧明希淺笑盈然的臉上劃過,手上的力量也就鬆了。
龍裴不著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
「謝謝。」霍凜墨伸手握住她纖細微涼的手用力一下后,立即鬆開。
藏在身體里的心,緩慢的拉開一個很大很大的口子。
他與她,是一個詞,自己是另外一個詞。
此刻明明是面對面的站著,好似是兩個世界,他跨不到那個圈子,而她也不會跨到自己這個圈子。
心裡,突然變得很難過。
很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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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長安排房間讓他們休息,龍裴與霍凜墨的步伐稍微快了些,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一前一後,拉開與他們的距離。
秘書長與顧明希並肩走在一起,目光看著前方的霍凜墨的背影,「這麼大的事,你也隱瞞,你到底想做什麼?」
顧明希知道他心裡是在震怒的,畢竟龍裴的身份特殊而敏感。
步伐頓住,目光看向秘書長。
發現顧明希沒有跟上,秘書長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這件事我不是存心隱瞞,而且我知道他來e國沒有任何的惡意!」顧明希淡淡的開口解釋,話語頓了下,眸光從前面的兩個人的背影掃過後再繼續說下去,「當初我答應師父會送皇太子回e國,會讓他做總統!現在我該做的全做了,剩下的事相信您會幫他,我也是時候離開。」
秘書長劍眉蹙起,「殺手是誰派來的,我還沒查到。左右兩翼表面風平浪靜,暗地裡各種散步小道消息抹黑閣下,你現在離開真的合適?」
「閣下並不是如我們所見的那樣!何況——」顧明希停頓了下,嘴角泛著點點的笑意,「我始終是c國的總統夫人,總是留在e國的總統府,遲早會被人察覺,給閣下帶來麻煩!」
「至於龍總統,您可以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他不會做出任何損害e國利益的事。」
這也算是自己最後為霍凜墨能做的事!
為師父做的彌補!
完成她的心愿,讓這個國家不會面臨像龍裴這麼強大的敵人。
秘書長的眸光微眯,不可否置顧明希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她的身份和e國的總統府始終是兩個極端,不適合長期留在這裡!
自己也答應過老總統,絕對不可以讓顧明希和閣下在一起!
「我希望你永遠能記住今天所說的話,龍太太!」
龍太太三個字讓顧明希臉色怔了下,反應過來輕輕的頷首。
*****
霍凜墨看到顧明希和秘書長在說話,中間隔著一段距離,眸光鄙夷的投向龍裴,「你真卑鄙!」
「彼此彼此。」龍裴欣然接受他的讚美。
身在這個政治圈,多骯髒下流卑鄙無恥的手段他們都要用,即便表面看著非常光鮮亮麗!
「你根本就給不了她幸福!」霍凜墨碰到像龍裴這樣什麼都沒反應的人就格外的討厭,眼神里雖然有一絲笑意,卻十足的笑裡藏刀,活脫脫的笑面虎!
虛偽!
龍裴的腳步也停下來,眸光平靜卻又犀利的與他對視,「難道你就可以?」
「至少我不會對自己的親生骨肉見死不救,不會逼著自己的妻子跳海作為解脫!更不會讓她一個人在異國兩年,每天都沉浸在女兒的死中無法自拔,一遍遍的麻木自己,活的像是行屍走肉!」
因為害怕被顧明希聽到,聲音壓的很低,怒火卻一點都不弱!
行屍走肉?即便是行屍走肉,至少她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霍凜墨,我感謝你讓她從煙兒的死亡之中走出來,但這不表示你就有資格有那個本事插進我們之間。兩年也好,一百年也好,她始終是我龍裴的妻子,是你霍凜墨無法染指的女人!」
淡淡的聲音足夠的自信,也足夠的霸氣。
是他的,別人永遠無法窺覬或是企圖掠奪。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霍凜墨勾唇冷笑,明明知道龍裴說的是真的,卻死都不想承認。
那個女人的心,自己沒辦法再靠近半步!
龍裴一時間沒說話,雙手放在口袋裡,步伐往前跨了一步,臉與他的側臉重合,唇瓣非常靠近霍凜墨的耳畔,聲音卻寒冷至極——
「我愛了她二十年,你憑什麼和我爭?」
霍凜墨的身子倏地一僵,垂在身旁的雙手幽然收緊攥成拳頭……
顧明希看到龍裴和霍凜墨靠的很近,不知道是他說了什麼,霍凜墨臉上的血色好像都一點點的失去了。
「阿裴……」她走上前,主動攬住他的手臂,眸光探究的從霍凜墨難堪的神色上掃過。
龍裴見她過來,神色恢復剛才的平靜,改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霍凜墨垂下的眼帘,極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一言不發直接轉身就走,就連經過秘書長身邊,秘書長和他說話,他似乎都沒聽見!
顧明希疑惑的眼神從霍凜墨的背影收回來,看向自己身邊的男人,「你和他說了什麼?」
氣的霍凜墨臉色都蒼白掉了。
在她的話語里聽出關心的話語,龍裴稍稍的蹙眉,語氣漠然,「我能和他說什麼。」
音落,牽著她的手就往房間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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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希姐,你真的要走?」莫小白看著她,神色猶豫,咬著唇瓣欲言又止。
顧明希點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記憶卡放在桌子上,「這裡有一些針對精英部隊的訓練改變計劃,還有如今e國的形勢。我走後,秘書長會安排有能力的人來領導精英部隊的人!你年紀畢竟還太年輕,再等兩年你成熟了,我想秘書長會對你委以重任!」
莫小白搖頭,「我一點也不想做什麼指揮官,長官!我捨不得你,明希姐!」
拉著顧明希的手捨不得鬆開,在心裡她一直把顧明希當做親姐姐。每次自己犯錯,一心姐要罰自己,都是明希姐幫自己!
顧明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走以後,你不能在依賴任何人了。必須學習自己照顧自己,自己長大,如果下次在任務里再心軟,死的人就是你,你明白嗎?」
莫小白含淚的目光,隱忍著的咬唇點頭,「——可是,你走了,閣下怎麼辦?」
閣下那麼喜歡明希姐,如果明希姐不走了,他不是很傷心,而且是不是又不想當總統閣下了……
「孩子哭是因為知道有糖吃,有時候我們也應該適當的放手,讓他知道哭沒用,沒有任何的糖果!」
自己只是霍凜墨生命的一個過客,他總要學習著自己長大。
「你說的我不太懂……」莫小白臉色很糾結,她的思想一直都很簡單,稍微複雜點的就想不明白了。
顧明希水眸迎上她,抿唇淡淡的笑了下,「我不在這裡了,你抽空幫我多看看師父!」
至於媽媽和煙兒,以後有機會再接她們回去。
莫小白狠狠的點頭,吸著鼻子,「我會的!」
顧明希猶豫下,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轉身便往門口走。
還沒走到門口,一抹黑影突然出現,攔住她的去路。陰翳冷冽的眼神緊緊凝視她,將莫小白當成了空氣,只是冷漠的擠出一個字,「滾!」
莫小白臉色一白,終究什麼話都沒說,繞過顧明希與他離開辦公室!
顧明希看著他滿頭大汗,髮根都濕透了,晶瑩的汗珠沿著他俊朗的輪廓流過脖子滑進白色的襯衫內……
霍凜墨,真像是一個長大不大的孩子!
「不要走!」霍凜墨站到她面前,整個身影籠罩著她,眼神里滿載著渴求,「顧明希,不要離開我!我求你,好不好!」
龍裴的話讓他憤怒,生氣,不甘心,難受……
可是一想到要失去她,以後要見不到她,他就覺得心裡堵的難受。
他從沒有為一個女人這樣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情緒暴躁不安,以至於都快像一個神經病!
「閣下,我是c國的總統夫人!」顧明希希望他能認清這個事實。
「我管你是什麼夫人,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霍凜墨臉上劃過一絲不耐煩,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你想做總統夫人,我也可以給你,你不想去總統夫人,我們就去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只有我們兩個人。」
「閣下……」
「你不喜歡我碰你沒關係,只要是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單人房雙人床,我***也認了!」霍凜墨暴躁的打斷她的話,眼神都紅了起來,「顧明希,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在一起!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隨的這種!」
他也不知道為何非要這個女人,可是如果知道為什麼會是她……
也許,他也就不會這麼執著於她!
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隨!多美好,多震撼人的一句話,可是她生死相隨的對象從來都不是霍凜墨。
「霍凜墨,我告訴你實話吧!我來e國不僅僅是為了師父的遺願,我也存著私心。」
她淡淡的開口,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一種很真摯的東西,她不想傷害霍凜墨,但更不想欺騙他!
「我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我離開c國是我無法面對自己犯下錯誤。我想給一點時間給自己,也是給我的丈夫,讓我們想清楚我們究竟能不能給彼此想要的。你越是這樣就越像是我和他之間的試鍊石,讓我越加的看清楚自己的心裡對他的感情,有幾分是恨,幾分是愧疚,又有幾分愛……我七歲就認識他,這麼多年的糾纏,分分合合,我或許沒辦法確認其他的,我唯一告訴你的是,這一生除了他,我再也愛不上任何人。」
這個任何人,也包括了眼前這個讓她從煙兒死亡陰影里走出來的男人!
試鍊石?
霍凜墨像是被迎頭一棒,身子僵硬住,緊扣著她瘦弱肩膀的指尖力氣泄露了……
「你只當我是一塊試鍊石?」聲嘶力竭,臉色蒼白無色,眼底幾乎湧出恨意。
顧明希伸手掰開他放在肩膀的手指,聲音沉靜,「對不起!」
「呵!」霍凜墨氣極反笑,大掌扣住她的下顎往上抬逼著她與自己對視,「是你擅自闖進我的生活,在我面前各種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是你讓我沒辦法再去親近別的女人,為了讓你有一點點喜歡我,我努力想要變得更好更優秀……你把我的人生攪的一團亂后想走就走,你把我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