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七章：空間亂流
但就在這時，“嗖”的一聲，一條鬼臉觸手在黑氣的包裹下，跨越不知多少距離，纏住了莫飛。
即便有四色光膜擋住，莫飛依然被勒得動彈不得。
嘩！
莫飛被觸手扯了進去，消失在黑氣裏。
但這時，黑氣團的爆炸將鎮封燈台空間撕出了一道空間裂縫，無常劍立刻感應到莫飛的氣息和位置，空間通道瞬間成型，吸力傳來，要將他接引回去。
鬼臉觸手死拽著莫飛不放。
兩方巨力拉扯，莫飛周圍的空間立刻被撕出好幾道細長裂縫，要不是四色光膜保護著，這幾下拉扯，足以讓莫飛魂飛魄散。
“嗚嗚嗚……”
鬼臉觸手被空間裂縫劃傷，噴出大量黑氣，同時，那些鬼臉哭泣起來，發出詭異的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觸手的主人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把莫飛抓去，或者說，是為了莫飛手上的祖輝項鏈。
現在這種情況，莫飛一旦放開祖輝項鏈，就會被鬼臉觸手扯個稀碎，他雖然不是非要得到這件寶物，但為了活命，也隻能緊緊抓著。
多次拉扯後，莫飛周圍的空間裂縫越來越多，終於，“轟”的一聲，空間爆開，鬼臉觸手被炸碎，莫飛也掉入了空間亂流之中。
“這一幕，似曾相識啊……”
莫飛神色無奈，想起了小時候。
不過，那時魂力弱，一掉進空間亂流裏就昏迷了，什麽也不知道，這次在超凡一重天的魂力支持下，他依然保持著清醒。
但是，這清醒似乎比昏迷更讓人難受，因為他看到的一切都是黑暗，甚至聽不到任何聲音，也不知道自己是站著，躺著，往下掉，還是一直停在原地，這裏感覺不到任何時間和空間。
當然，這是因為他境界太低，很多東西察覺不到，要是尊階強者進來，很快就能找到方向，然後從空間亂流裏出去。
莫飛完全被黑暗包圍著，眼前能看到的唯一東西，就是手裏的祖輝項鏈。
“這個東西，可能是我離開這裏的唯一希望。”
莫飛深吸口氣，讓自己的心慢慢冷靜下來，並把精神力注入到項鏈中，希望能發現什麽。
因為莫飛體內有獄沉王獸的氣息，所以祖輝項鏈對他的精神力注入並不排斥，甚至隱隱有所反應。
“往哪邊走？怎麽走？”
隱約之間，莫飛得到了一點提示，但又不太確定。
他的腦海裏冒出前進的思緒，然後身體就隨之輕輕飄起，往一個方向飄去。
如果是一般的虛階初成，別說在空間亂流裏自由前進了，瞬間就會被空間之力碾碎，而在祖輝項鏈的幫助下，莫飛有了離開的可能。
與此同時，鎮封燈台上，被黑氣潮弄昏了的人漸漸醒來。
這一戰，足足死了二十多萬人，還活著的不到五萬，死的大多是強大飛升家族的精英子弟。
此戰過後，劍心世界元氣大傷，再想如往常一樣，於百年內誕生一個飛升境，也就是靈階強者，已經很難了。
“九幽入口呢？”
眾人發現
，原本懸在燈台中間的黑氣團，因為空間爆炸，已經消失無蹤。
而且，碎裂的空間自動修補時，產生的巨大吸力，將所有黑氣都吸了進去，九幽危機徹底解除。
現在那裏空無一物，幹淨得有些不真實。
這一戰，隻有離黑氣團稍遠的人才活了下來。
這是弱者必須要承受的代價。
很多時候，強者的一次不經意舉動，都可能帶來無窮傷害。
如果哪天萬界徹底貫通了，那掀起的血雨腥風將會更大，很可能一夜之間，就會有屠滅數億生靈的事情發生。
不過，對有些強者來說，螻蟻死得再多，也隻是螻蟻。
“結束了……”
幸存者們麵麵相覷，沒有一個表情喜悅，甚至漸漸的，有哭聲響起，就算是經曆了許多事情的長者，此刻也不禁落淚。
二十多萬人啊，代價太大了，有些家族甚至就此血脈斷絕，有些優秀的戰鬥技法也因此消失。
很可能很長一段時間，劍心世界都恢複不到今日這般精英輩出的程度。
“莫飛……你死了嗎？”
郝命和越月都還活著，郝命的手裏拿著一把靈性盡失的斷劍，這是他在燈台中間位置找到的，它是莫飛的問心劍，而莫飛，已經不見了。
“走吧……”越月長歎一聲。
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莫飛一直飄在黑暗裏，往一個自己也不確定的方向不斷前進。
黑暗裏並不是什麽都沒有，而是懸浮著諸多的空間裂縫，稍不注意，就會被它們切成碎片。
要不是有四色光膜，也就是始祖之光的保護，莫飛已經不知死了多少次。
一開始，莫飛還有些擔心，後來碰到空間裂縫的次數多了，就無所謂了，反正一直朝著祖輝項鏈指引的方向飄去就是了，該碰到的，就碰吧。
在單調的黑暗裏待得太久，會讓人的意誌變得脆弱，嚴重點，還會發瘋甚至崩潰，莫飛為了不讓自己陷入那種境地，一直琢磨著歲月劍法、驚鴻步法、星海八音和鯨濤覆海拳等戰鬥技法。
心無旁騖之下，莫飛對它們的感悟漸漸加深，甚至有所突破，但同時，心裏的煩躁也開始漸漸累積。
如果不能及時出去，終有一天，莫飛會被這些負能量壓垮，精神崩潰掉。
這一天，莫飛和往常一樣飄著，他看起來非常憔悴，眼睛也滿是血絲。
突然，前方閃爍了一下。
“嗯？”
莫飛愣住了，然後擦了擦眼睛，又看到一道白光閃過。
“那是……不穩定的空間出口！”
莫飛差點哭了，再在黑暗裏飄下去，他可能真要瘋了。
“趕緊過去！”
半個時辰後，莫飛抓住白光出現的瞬間，一下子衝了上去。
刷！
眼前驟然一亮，莫飛差點被亮瞎掉。
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一下子觸及到大量的光線，莫飛還沒有適應過來。
“呼！”
頭上空間之力湧動，化作了一個空間通道。
嗖！
莫飛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的情況
，就被吸進了空間通道裏。
“嗡——”
下一刻，身魂合一，莫飛被無常劍帶回了劍心堂，和蒲團上的肉身重合為一。
“哢嚓！”
瓶頸破裂，莫飛突破到了虛階小成，還領悟了一個血法，同時，星海八音第四層血之音、鯨濤覆海拳第五式“千流”瞬間掌握。
這些，都是他在黑暗中琢磨許久的成果。
“呼——”
莫飛吐出一口濁氣，身魂分離太久，即便有蒲團上的青氣護體，也依然是暈暈的。
一直過了兩個時辰，莫飛才感覺好受些，而這個過程中，他一直閉著眼睛。
不過，雖然也是一片漆黑，但跟在空間亂流裏不同，現在的他，可以聞到一些氣味，還能聽到周圍微弱的呼吸聲，這讓他安心不少。
不久後，莫飛緩緩睜開眼睛，開始打量周圍。
有肉身承載，又進行了境界突破，他的眼睛雖然還有些刺痛，但已能看清周圍情況。
他發現，自己還是坐在劍心堂的那個蒲團上，前方擺著一個木台，木台上供奉著無常劍。
三十六個蒲團依舊滿座，不過和之前相比，許多麵孔都變了。
“我修煉了多長時間？”
莫飛急於找個人問問，他用手撐著地，慢慢站起來。
仿佛大病初愈一般，他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劍心堂。
“主人，你出關了？”
小離的聲音突然在莫飛識海響起。
莫飛這才想起來，自己並不是孤身一人，還有小離在呢，真是在黑暗裏待久了，都有些糊塗了。
“小離，過去多長時間了？十年，還是一百年？”
莫飛覺得自己還是往低了說的，在他的印象裏，自己在空間亂流中，度過的時間可是很長很長。
小離道：“哪有這麽久啊，才一年而已。”
“一年？”莫飛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自己在劍心世界就待了一年多，又在空間亂流裏飄了那麽久，四種戰鬥技法翻來覆去地研究，差點就要瘋了，這麽長時間，加起來竟然才一年？怎麽可能？
“哦，對了，劍神好像說過，劍心世界的時間流速和這裏不一樣，劍心世界過去十年，這裏才過去一年，這麽說，我隻在空間亂流裏待了不到一年？天哪！”
莫飛沒有想到，在黑暗裏隻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讓他差點堅持不住。
“還好，有祖輝項鏈的指引。”
莫飛慶幸地看了看手裏握著的祖輝項鏈，上麵的四色光芒和剛開始見到相比，已經淡得幾乎不可見，那些能量都是在莫飛碰到空間裂縫時，消耗掉的。
“獄沉王獸！”
莫飛打開了育魂珠，將獄沉王獸放出，然後將祖輝項鏈交給它。
獄沉王獸將祖輝項鏈一口吞下，收入體內空間。
“你也突破了？”
莫飛發現，獄沉王獸的境界已經達到了虛階初成。
獄沉王獸點點頭，它能和莫飛意念交流，但要說出話來，卻要等突破涅階，化為人形之後。
嘩！
空間裂開，如凡劍神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