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元芳查案
第121章 元芳查案
蕭業心中一動,問道:「業火紅蓮既然可用功德抵銷,那為何大能修士不去獲取功德,反坐視壽盡,落入冥府,寧苟且偷生?」
蘇月兒耐心解釋:「對天地做功德的機會並不多,因萬物生靈皆由天地圈養,妾打個不恰當的比方,牧羊人養著一群羊,羊除了血肉皮奶,又能回報什麼?而羊是由牧羊人飼餵而來,在牧羊人眼裡,奪其血肉皮奶,天經地義,根本不算羊對牧羊人做了功德。
修士亦如此,每吸納一口靈氣,便是奪一分天地造化,縱有些許功德,亦是杯水車薪,如何抵銷得了?成仙之難,便難在償還天地因果罪業,諸多修士蹉跎一生,非但不能消減,反越背越重,冥府則根據生前的因果罪業抽取天稅,凡人稅額,微乎其微,而修士難承其重。」
「是啊!」
殷殷幽幽道:「縱使一心向道又如何,最終仍是免不了墮入十八層地獄,落個魂飛魄散,難道修行只是為了多活個幾百上千年么?」
蘇月兒很奇怪的看了眼殷殷,她發現殷殷的狀態有些危險,一名修士,如對自身產生了懷疑,輕則道途斷絕,再無寸進,重則道基崩解,走火入魔。
殷殷的道基已經有了不穩的徵兆,顯然與蕭業有關,正是被幾次三番婉拒,才對自己生出了懷疑,對此,蘇月兒也沒有太好的方法,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說起來,攝魂鈴的威能不止於此,也是那梁三倒霉,最有把握的邪法被蕭郎的文氣破去,受了反噬,諸多術法尚未發揮出來,已然喪命,師妹,此鈴鐺既是蕭郎贈你,你可得收好了。」
蘇月轉換話題,盈盈一笑,她想提醒殷殷,蕭業肯送你禮物,說明仍有挽回餘地,千萬不能半途而棄啊。
「嗯!」
殷殷美眸一亮,將鈴鐺系在了腰間。
冤魂被釋放之後,攝魂鈴恢復了金黃色的光澤,與殷殷的纖細柳腰,倒是相得益彰。
蕭業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便道:「此間事了,我們回去罷。」
……
三人躍出船倉,趁夜遁去,至於船上的凡人,是裹了錢財乘船逃走,還是把屍體帶回史家,應由自己決定。
「大老爺,大老爺,出大事啦!」
正午時分,一名衙役慌慌張張的奔了進來。
「何事?」
張柬之面色一沉,不悅道。
「史文龍……昨夜被……被殺啦!」
衙役結結巴巴道。
「什麼?你再說一遍!」
張柬之驚的站了起來。
李元芳也是滿臉震驚。
衙役道:「昨夜,史文龍乘船出行,被刺客摸到船上,數十護衛全軍覆沒,史文龍也胸前中槍斃命,今日清晨,史家的船已回了江都,本來史家想把此事瞞下,可滿船幾十張嘴,哪裡堵得住,於是辦起了喪事。」
「下去罷!」
張柬之揮了揮手。
「是,小的告退!」
衙役施禮退去。
張柬之沉聲問道:「元芳,你說史文龍會是誰人所殺?」
李元芳道:「此人樹敵甚多,誰能知曉,不過對方能抓住史文龍入江的機會動手,顯然早有預謀。」
「史文龍好歹也是江都豪紳之首,本縣於情於理該去探望一番,走,我們去史家弔唁!」
張柬之略一遲疑,招呼上李元芳,出了衙門。
史家門前已經掛起了白燈籠,院內處處縞素,幡旗林立。
史文龍相對於史家,就是一顆參天大樹,如今大樹傾倒,仿如天塌了下來。
近幾年,史文龍收斂了許多,待下人較為和善,逢年過節不吝於厚賞,很多婢僕念著史文龍的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失聲痛哭。
正堂臨時改作了靈堂,一具紅木棺材擱在上首,案上擺著香爐,了了青煙中,林枚跪在火盆邊上,一身素服,哭的梨花帶雨,時不時往盆中灑些紙錢。
史家諸子跪在下首。
史文龍共有七子,老大史勇與老二史楓,由前妻所出,二十年前,前妻死在了仇家手裡,史文龍又娶了林枚,生了史進,另四子是妾生子,庶出。
七兄弟跪在堂下,每當有賓客前來,必放聲嚎哭。
史勇二十來歲,雖然哭著,心頭卻是一片輕鬆,父親死了,壓在頭上的大石也去掉了,作為嫡長子,合該名正言順的執掌家業,唯一可慮……是二娘和那小畜生!
史勇不禁看了眼史進,隱有興災樂禍之意。
父母身亡,子女要服二十五個月的斬衰,今冬科舉,史進別想再參加,區區一個舉人,如何和自己爭家產?
「堂尊大人到!」
這時,門外傳來唱諾!
堂中哭聲再起。
張柬之身著便服,孤身一人踏入堂內,拈起香,向史文龍的棺木拜了三拜,正要離去之時,史勇突然撲了上來,抱著張柬之的腿大哭道:「堂尊,我父死的好慘哪,求堂尊嚴查兇手,為我父報仇啊!」
張柬之眉心微擰,再看林枚眼神變得陰冷起來,其餘諸子大為錯愕,心裡有了數,很明顯,史勇仗著嫡長子的身份爭奪話語權,怕是下一步,就是威逼諸弟,凌迫寡母了。
不過這類陰私宅事與他無關,他也不可能為史家諸子出頭,只是淡淡道:「縣裡自當儘力查明真相,請賢侄節哀順便。」
「多謝老大人!」
史勇嗚咽著鬆開手。
張柬之略一點頭,快步離去,李元芳已候在門外。
「問清楚了?」
張柬之問道。
「孟將公,咱們先去碼頭,上船勘探一番!」
李元芳神色凝重,掀起車簾,把張柬之迎上車,自己則騎著馬,跟在車后。
因史文龍被殺,原本那熱鬧的碼頭變得門可羅雀,史文龍的座船孤零零泊在岸邊,長約三十來丈,船舷水線以上,有兩個觸目驚心的大洞,一個呈人形,另一個橢圓形。
「讓開,讓開,別擋著堂尊大人的路!」
衙役揮退圍觀的人群,把張柬之和李元芳放了進去。
二人登上船,細細勘察了一遍,才來到主艙,望向那丈許方圓的大洞。
「著實難以想象,此洞竟是一腳之威!」
張柬之捋須嘆了口氣。
李元芳也是暗感驚駭,怔怔看了半晌,才道:「目前可以確認,兇手為一男二女,十七八歲的年紀,根據同船婢僕水手的呈供,晚生可試著為孟將公還原當時的情形……「
李元芳不愧是朝廷千牛備身,僅根據隻言片語,基本上還原了事實經過,隨即又道:「雖然三人皆蒙面,但下人憑眉眼身段,一致判斷為絕色美人,不知近期可有陌生女子出現在江都?」
張柬之沉吟道:「日前,建康秦淮河花魁蘇月兒帶著幾個歌姬來了江都,甚是低調,不見外客,元芳未必見過蘇月兒,不過老夫提起一事,元芳必有印象,鹿鳴宴上,蘇月兒的身價被抬到了兩百萬兩,無人出得起價,抬她身價者,便是咱們江都縣的解元公……」
正說著,張柬之突然一頓,看向李元芳,李元芳也恰看過來,一老一小的眼裡,擦出了火花!
李元芳遲疑道:「孟將公的意思是……」
「走,先回去調查蘇月兒!」
張柬之目光微凝,猛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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