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炮灰樹妖(二十七)
“就算是死在你手裏我也認了。”他奶奶自己遇到。
而我由於這幾年修為大漲,即使是如此小聲的話,我還是聽到了。
死在我的手裏嗎?你倒是想得美呀,我還不想讓自己的手沾染上血腥了。
不過也不知道這冷小侯爺這幾年究竟遭遇了什麽?我以為的修為本來已經足夠厲害了,沒想到現在我們兩人竟然勢均力敵。
而且他現在身上妖氣全開,再不複當年半妖那種連妖氣都流露不出來的樣子。
看來他是解鎖了全身的妖氣,此時我想到了臻彩兒煞費心機的想要得到何為的妖力還有妖丹,那個女妖這般癡心,想來做這種事應該也是為了情郎吧。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所有的事都是因他而起。
半妖之體本來應該是羸弱不堪的,可是當年我遇見他的時候他雖然也不見得有多麽的強壯,但是和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
這樣看來一定是有人在花費妖力幫他維持身體,而這之後,又花費了那麽多的心機搶奪別的妖的妖力和妖丹,應該是幫他的那個妖也要撐不住了吧。
也許他並沒有做錯什麽,他連背後的人做了什麽都不知道,但是這件事實實在在的是因他而起。
說實話,我最討厭這樣的人了,別人把他所有的黑暗都背負了,而他卻站在光裏……一無所覺。
雖然不見得那個幫他背負了黑暗的人是一個值得同情或者是敬佩的人。
多好啊,為他付出的人應該不少吧。
而我了?這麽多年來也就隻有師傅,還有隻相處了幾日的何為曾經不顧回報的為我做了這些事,而如今,他們也不在了,並且不會再回來。
他這樣子的人,還真是讓人,嫉妒。
一想到這裏,我手中的劍就忍不住的加快了速度,在不經意間就已經劃的他遍體鱗傷了。
這情緒還真是難以控製,明明說好不讓自己的手沾染上血腥的,可是如今還是忍不住自己親自動手傷了人。
果然我還是平凡人一個,也會擁有那麽多的情緒。
“真是抱歉啊,剛剛走神了都沒有發現竟然讓你受了皮肉之苦。”我在停歇的時候不走心的道歉。
他默默無言,這讓我感覺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還真是無趣,他這樣的性子,我怎麽會喜歡他了。
不喜歡一個人總是可以找出千種理由啊,可是喜歡一個人,似乎並不需要理由。
隻要一閑下來,你就會想起他的一言一行,和他相處的點點滴滴,就算是再克製,它們也會在你的腦海裏徘徊不去。
我恍惚間又想起了師傅教我禦劍訣的時候,明明是那麽嚴肅的一個人卻要在我失落的時候硬著頭皮說那些不像安慰話的安慰的話,真是……笨的讓人忍不住心生歡喜。
“再來啊,這一次可一定要分出勝負啊,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和你耗,要知道國師都是很忙的。”
雖然是這麽說,但其實我根本就不忙,想來我應該是這有史以來最閑的一個國師了吧。
托師傅的福,他給我選了兩個很好的打下手的,很多事我都不需要自己處理。
“冷小侯爺還是拿出全力來吧,你看看,你這滿身的傷,看的那個美人都心疼的掉眼淚了。”
我指了指被侍衛強押著的臻彩兒,她此時正在流淚,真是好不讓人憐惜啊,可惜我可不會憐香惜玉,而且還是一塊狠毒的玉。
“你有什麽怨恨就衝著我來,長風哥哥什麽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此時的她眼力哪裏還有之前看我時的痛快,全部都是痛苦。
痛苦嗎?可是有我痛嗎?
“無辜的?那你害了的那些不無辜嗎?我師傅不無辜嗎?何為不無辜嗎?誠然我師傅是因為救我而死,可是也是你對我下的手,那我問你我又做錯過什麽事嗎?我就不無辜嗎?你卻害得我家破人亡。”
我一連串的質問就這麽脫口而出,打的臻彩兒不知如何反駁。
“要說我做錯了什麽,我覺得我這一生做的最錯的事就是認識了這位冷小侯爺。”
“最不無辜的人,是你啊,你的嫉妒心,你的自私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啊,你有什麽資格說他是無辜的,要不是因為他你又會做這麽多殘害無辜的事嗎?”
我今天就要將怒火都發出來。
冷小侯爺握緊了拳頭,我看了他一眼,痛苦嗎?我就是要你痛苦,憑什麽你們害了我這一生卻可以過的瀟灑,而我卻隻能一個人抱著自己痛苦。
“冷小侯爺,再來吧,這一次,你在不能贏了我我可就直接殺了她了喔。”最後一個字我說的俏皮婉轉,雖然這是我當年麵對著師傅撒嬌時常用的語氣,但是我已經有十年沒有用過了。
十年啊,師傅已經離開了十年了,但是我恍惚覺得他溫柔的摸著我的頭的那個場景就在昨日。
我們兩個人又交起了手,這一次他終於不敢再放一點水了。
當我們打在一起的時候,我禁錮住他的手笑了,就是這一刻,我將我手中的劍抵到了他的手裏,然後……
將自己的心口撞進了劍刃裏,這個場景還真是讓人愉快的想要哭出來。
我終於,解脫了,這不是自殺吧,我不是死在自己手上的。
至於冷小侯爺,我想我是真的做到了殘忍二字,親手殺了自己喜歡的人,多麽的殘忍啊。
而臻彩兒,我不相信冷小侯爺和臻彩兒還會留下什麽情義,他一見到臻彩兒想起的肯定就是因為她殺了自己喜歡的人吧。
原來我也是應該這麽殘忍的人,看著他痛苦的眼睛我卻覺得很歡樂。
師傅,你是不是還在等著我,雖然你沒有說過就會等我,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舍得拋下我一個人離開的。
就像是小時候,即使是我做錯了事你讓我罰站,自己也會偷偷的站在遠處看著我。
你一定沒有離開吧,師傅,言莫。
言莫,言莫,我從來沒有這樣叫過你,不知道我這樣叫你你是會歡喜還是會罵我,但是不管你是怎麽樣的反應我還是想叫,言莫,我是言絮兒,是你從小養到大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的小姑娘。
我恍惚間似乎看到了那白袍墨鶴,還有那晃了眼的銀色長發,在那逆光之處向著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