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家
靖邊堡守備府大門前,一身征塵,胡子拉碴的劉仁玉站在自家府邸大門口,看了一眼張貼著門神的大門,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口中跌聲道:“兩位夫人,還有兒子,我回來了。最快章節就上”
他嘴上說完這句話,便快步上前,大力叩擊門環。
“誰啊?”裏麵兒響起一個年輕男子的呼喊聲。
“還能是誰,劉仁玉。”劉仁玉大聲回複道。
“哎呦喂,”裏麵兒那男子驚呼一聲,顯然是吃了一驚。
“快去跟大奶奶,二奶奶說,老爺回來了,快去。”那年輕男子語氣激動無比地放聲疾呼一句。
隨後‘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穿著羊皮夾襖,頭上裹著一塊兒白布的年輕男子端直走到門外,望見劉仁玉便雙手貼在大腿上,恭恭敬敬地鞠上一躬,口中跌聲道:“老爺。”
“嗯,劉勇兵,我回來了,這幾個月你們可還好嗎?”劉仁玉嗬嗬一笑道。
“好,好著呢,就是老爺不在,怪想老爺的。”劉勇兵嬉笑道。
“少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想我作甚?走,進去。”劉仁玉嗬嗬一笑,邁步進入院內。
這時,聽說劉仁玉已經回來的孫玉芸和杜若男肩並著肩,邁著小碎步從暖閣裏走了出來,其中孫玉芸還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嬰兒。
劉仁玉遠遠地望見兩位夫人,心中一熱,便快步上前,口中跌聲道:“二位夫人,為夫回來了,為夫想死你們了。”
孫玉芸聽到這句話,心中一甜,臉上卻是一紅,嘴上則嗔怪道:“瞧你這張嘴,跟抹了蜜一樣,盡撿好聽的說。”
杜若男跟孫玉芸的性子卻是不一樣,她聽了這句話,隻是臉頰生紅雲,嘴角含淺笑,什麽也沒說。看最快章節就上
待得走的近了,劉仁玉家裏的幫工們便齊齊向劉仁玉行鞠躬禮,劉仁玉擺擺手,示意大夥兒不必多禮。
“二位夫人,為夫在外麵兒征戰的時候,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著你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我呢?”劉仁玉嬉笑道。
杜若男聽到這句話,便是連耳根都紅了,他麵如桃花,輕輕地點一點頭,從鼻子“嗯”了一聲。
孫玉芸則嘶聲道:“瞧你這沒皮沒臉的,也不害臊,實話告訴你,我可沒有那什麽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想你。”
“那你在想誰,說出來,老子讓陳丹青派人去殺了他。”
劉仁玉知道孫玉芸在講笑話,於是假裝勃然變色道。
“這個人隻怕你不敢殺。”孫玉芸玩味地笑道。
“誰人,你且說來。”劉仁玉仍然假裝肅容道。
“就是這位公子,劉光義。”孫玉芸對著自己懷裏的孩子努努嘴,輕笑道。
“哈,別說,我還真不敢殺他,來,把我的兒子給我抱抱。”劉仁玉嗬嗬一笑,接著便攤開雙手,做出一副想要抱抱自己兒子的樣子。
可孫玉芸看了劉仁玉幾眼之後,便嫌棄地說道:“呸呸呸,看看你,盔甲上還帶著血,就敢抱咱們兒子,不嫌髒啊你,你啊,趕緊的去洗洗,那啥焚香沐浴,拾輟幹淨,拾輟利索了,再來抱兒子。”
劉仁玉聽了孫玉芸的話,便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發現自己確實太髒了些,便訕訕一笑道:“若男,去給為夫燒一桶水,讓為夫些個澡吧,記住,多放香料,多撒幹花瓣。最快章節就上”
“是,老爺。”杜若男淺淺一笑,便徑自去為劉仁玉準備洗澡水去了。
“玉芸,走吧,進屋裏去,外麵兒冷,莫讓光義凍著了。”劉仁玉建議道。
“那是自然,走罷,去暖閣。”孫玉芸應上一聲,便轉身朝著暖閣走去。
走在路上的時候,劉仁玉搶上幾步,跟在孫玉芸身邊,抽冷子看自己的兒子。
這時,小家夥劉光義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正在呼呼大睡,他隻露出一個小臉蛋在外麵兒,劉仁玉定睛細看,發現自己的兒子麵色紅潤,肌膚白裏透紅,吹彈可破,而且那眉眼,鼻子,嘴唇,像極了孫玉芸。
“玉芸,咱們兒子跟你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一模一樣,當真是好看的緊。”劉仁玉嗬嗬笑道。
“我的兒子當然像我,不然像你那個樣子,不完蛋了,以後想找個漂亮閨女都難。”孫玉芸又是一臉嫌棄地說道。
“那倒是的。”劉仁玉訕笑摸摸自己的頭,訕笑不已道。
“對了,老爺,方才見到你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問你,仗打的怎麽樣了?”孫玉芸忽又一臉關心地問道。
“夫人,你覺得以為夫的能力來看,這仗可打勝了否?”劉仁玉反問道。
“哼,你愛說不說,不說拉倒。”孫玉芸不想費腦筋猜,於是他幹脆轉過頭去,不理睬劉仁玉。
“哎,哎,夫人,別急,別急,實話跟你說,這仗打的大勝,我軍擊斬建奴三千級,我也已經升任延綏西路副總兵,以後就專門負責延安府這一帶的防務。”劉仁玉不無得意地說道。
“真的,那你不比爹爹的職務都還要高了。”孫玉芸又轉過頭來,眨巴眨巴眼睛,跌聲問道。
“不不不,你爹的職務還是比我高的。”劉仁玉搖頭道。
“你少唬我,我可是將門虎女,我知道總兵比副將大。”孫玉芸信心十足地說道。
“夫人說的是,不過你爹是我嶽父,你說我能不聽他的嗎?”劉仁玉嘻嘻笑道。
“貧嘴,哎,對了,我聽說你以前打了勝仗回來,都要大張旗鼓,搞得熱熱鬧鬧的,讓全城的人都出去迎接,而且還要請什麽烈士入忠烈祠,搞得很是熱鬧,我原本還想看看熱鬧,不成想你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來了。”孫玉芸一臉惋惜地說道。
“這次出征,我軍陣亡一千二百人,可謂是傷筋動骨,那麽多骨灰盒靈位,入城的時候叫百姓們看見了,隻怕傷心人太多,反而衝淡了大勝仗的喜悅之情,所以我才決定悄悄地入城,不搞重大儀式。陣亡將士的遺骨,我已派人送還各自的親人,沒有親人的烈士,他們的遺骨就存放到忠烈祠中,至於撫恤,恩養事宜,自有有司辦理。”劉仁玉說到這裏,不免重重一聲歎息。
“原來如此,我還是第一次見你的人死了這麽多,看來建奴確然好生厲害。說實話,建奴一直頗有威名,所以你出征的時候,我一直擔驚受怕,生怕你回不來了。我和若男姐姐整天求神拜佛,希望菩薩保佑你回來。”孫玉芸說到這裏,忽然一臉後怕的樣子。
“哈,你們要對我有信心才是。建奴我又不是沒打過,我能當上守備,還不是靠著打建奴,而且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到遼東去涉險,我的那些個退路,你不都知道嗎!”劉仁玉這時方才感受到孫玉芸對自己的愛意。
“知道歸知道,可兵書上說兵凶戰危,誰個也不知道在遼東會發生什麽事情!”孫玉芸幽幽歎道。
“玉芸,你能擔心我,我很高興,不過我是軍人,軍人的職業就是征戰四方,這都是沒奈何的事情。”劉仁玉笑道。
“我知道,從前爹爹出征的時候,我娘和我,還有哥哥姐姐都在佛堂裏求菩薩,求爹爹能夠平安回來,現在我長大了,求平安的對象就換成你了。我出嫁的時候,特意找爹爹把原來一直求的那尊佛像要來了,就放在香房裏,你出征以後,我隻要不喂光義吃奶,就會去那裏求菩薩,我不能去,就請杜姐姐去。”孫玉芸秀眉微蹙,輕聲道。
“真是謝謝你,這麽關心我。”劉仁玉聽到這些暖心的話,不免很是感動。
“進了你劉家的門,就是你劉家的人,我當然希望你好好的,不然咱們娘兒倆找誰去當依靠。”孫玉芸複又輕聲道。
“玉芸,你且寬心,為夫一定會好好活著,我還等著給咱們兒子行冠禮,給他取字,給他娶媳婦,等著抱孫子呢,而且我覺得就生一個兒子還不夠,還要多生幾個才好。”劉仁玉說到這裏,攢了好幾個月烈火突然就燒了起來,止都止不住。
他正欲湊上前去跟孫玉芸好生溫存一番,孫玉芸卻勃然變色道:“你做什麽,我還抱著光義呢,而且現在是白天,還是在暖閣,你想怎樣?”
“嘿嘿,不想怎樣,我先忍忍,晚上再跟你好生說說話。”劉仁玉訕笑道。
“死相,誰要跟你再生幾個孩子,也不害臊。”孫玉芸微微一笑,嬌聲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