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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再苦一苦百姓吧之四

  ????一個武人,在國家危亡之際,居然敢如此飛揚跋扈,意圖不軌,官們頓時找到了興奮點。“劉仁玉不報,不請旨,私自出兵,破壞國家大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臣請皇立誅此獠,以正朝綱。”一官員義憤填膺,恨不能立時把劉仁玉給殺了。“說的好!”崇禎一拍禦座的扶手,那官員頓時渾身一輕,好似踩在了棉花,騰雲駕霧,要飛升了。“誅殺劉仁玉的聖旨,朕給你,你帶到延綏去頒旨,再把劉仁玉的人頭帶回來,如何?”那官員頓時從雲端跌落地獄。“臣,臣……”這官員一時窘迫,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嘿,你去頒旨,不知是去拿劉仁玉的人頭,還是去送你自己的人頭。國朝現在危難若此,逼反了劉仁玉,朕除了拿屁股下這張椅子,還能拿什麽招安於他。”此話一出,群臣都被嚇了一跳,趕緊跪伏於地。“都起來。”崇禎頗為不耐煩。群臣又都站了起來。“好在他現在還是大明的臣子,君父的話,他也還是要聽,至少表麵要聽,建奴聚集大軍,那是衝著他劉仁玉去的,他自己捅的簍子,他自己補,建奴和劉仁玉,讓他們打去,他們都這麽窮凶極惡,兩敗俱傷,祖宗之福,社稷之福。”眾官員這才知道,為何要調關寧軍,又為何不怕建奴再次寇犯京師,原來有這番曲折在。“張鳳翼”“臣在”“調關寧軍入關的旨意,你們照辦了嗎?”“照辦了。臣等發了軍令,調兵入關,還需要傅宗龍統籌安排。”“知道了,無論如何,五日之內,必須出兵。”“臣遵旨。”“這次關寧軍出戰,朕不想讓他們損失太重,都說有恒產者有恒心,河南那些被流賊竊據的府、州、縣之百姓,為了保住流賊分給他們的土地,定會拚死抵抗,死了百姓,傷了國家的元氣。死了關寧軍,傷了國家國防之元氣。朕決定,流賊分給百姓的土地,都給百姓好了,朝廷的地契,名正言順,這樣,李賊的軍心也散了,到時候李賊定然可以一戰被擒。”“臣啟奏皇,此計萬萬不可。”崇禎話音未落,一個官員便出班阻止。“有何不可?”崇禎不悅。“其一,田主若還在,自當歸還田主,其二,倘若此處民變,把原先有主的土地劃分給百姓,傳揚出去,百姓們隻要效仿此例,起兵作亂,殺了田主,再受招安,則田地唾手可得,那豈不是鼓勵百姓作亂嗎?臣懇請皇三思。”“臣等懇請皇三思。”在朝大臣誰個不是大地主,若是按照此法剿流賊,自家土地隻怕也不安穩,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皇有這樣的決策。群臣這樣一說,崇禎有些發愣,他這也才省起,皇室有皇莊,宗藩有莊田,百官都是大地主,若是這麽辦,確然不妥。“既如此,朕問你們,河南收複以後,分給百姓的土地如何處置?”“啟奏皇,這卻是不難,所有土地收歸國家,作為官田,百姓耕種,直接把租子交給朝廷,直入戶部藩庫,如此,少了地主的盤剝,百姓的負擔輕了,朝廷也有了一定的收入。”“租子誰收?”“地方官代收。”“代收!”崇禎又沉默了。“罷了,無主之地劃為官田吧。”崇禎一錘定音,眾官員有不少開始竊喜,這時他們開始謀算,剿滅李自成以後,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的門生派到河南去,到時候收租子,朝廷拿小頭,自己拿大頭。靜默一陣,崇禎又道:“朝廷內憂外患,說到根子,都是因為沒錢,如軍隊,我大明的將士,不是天生膽小怕死,而是沒有錢糧,徒死無益。試想,若是朝廷糧餉充足,則全國大軍,都是關寧鐵騎。倘有雄兵百萬在,建奴可以平定,北虜莫敢仰視,那跋扈的劉仁玉,朕派一使者,帶著聖旨,可以取其首級。所以,今日還要議一件大事,關於錢糧的事。朕記得,魏閹在時,收商稅和海稅,那時國庫充盈,所以朕打算征收商稅和海稅。當然,朕知道,這與你們有些關聯,相當於從你們身剜肉下來補大明的瘡,可你們也要知道,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大明待你們不薄,如今國事艱難,國用不足,朕希望你們能夠與朝廷同心同德,共赴國難,到時候,隻要海清河晏,天下太平,這個商稅和海稅馬停征。朕會記得你們你們的好。”崇禎說的聲情並茂,幾乎是軟語相求了,本指望這群臣能夠體諒君父的難處,可不曾想群臣卻被這些話給完全震驚了,震的元神出竅,遲遲不能歸位。皇這是要斷了大夥兒的命.根子啊!群情激憤,不可遏製!“皇,魏閹之所以可惡,除了禍亂朝綱,意圖不軌之外,最要緊的便是搜刮民脂民膏,引得民怨沸騰,這才有蘇州之變。皇,誰給您提這樣的建議,誰是閹黨餘孽,打算借機翻案。”“皇,與民爭利,小人行徑,君子不當為。”“皇,東南乃是財賦重地,西北亂了,東北亂了,原亂了,我大明靠著東南這最後的安穩之地來支撐,若是征收商稅引發民亂,朝廷危矣!祖宗的江山社稷危矣!大明危矣!”“皇,刑不大夫,禮不下庶人。優待讀書人是祖宗成法,祖製不可更改。”收商稅涉及到所有官員,不論是不是東林黨,這個時候,都要站出來爭一爭,不然讓崇禎做成了這件事,大夥兒的損失可是不小。“混賬!這是朝堂,還是菜市場?”崇禎看到朝臣這般做派,心狂怒之下,立身而起,重重一掌拍在禦案,將那禦案的茶杯都震的跳了一下。大殿內頓時靜了下來。“收商稅和海稅是朕的意思,你說,朕是閹黨餘孽嗎?想借機翻案嗎?翻了案要怎地?讓廠衛把朕自己給抓了?你說。”崇禎厲聲喝問那個搬出閹黨餘孽的官員。“臣不敢。”那官員怎敢接話。“你說,君子不言利,那好,你給朕拿錢出來。”崇禎又把矛頭指向那個小人言利的官員。“皇,臣一個人擔當不起整個大明朝的國用,皇要臣拿錢出來,臣拿不出來。但臣以為,民為國之本,皇若是為了蠅頭小利,失了民心,那嗣後,大明才真的危矣。”“你,”崇禎忽然不想再跟眼前這個官員糾纏,他又道:“神廟老爺,先帝在位時都曾征商稅,神廟老爺打贏了三大征,先帝在位時,寧錦大捷,沒有大規模的流賊作亂。你們又說祖宗成法,祖宗們遇到朕所麵對的這般情況了嗎?建奴,北虜,流賊,兵變,此起彼伏,一個小小的延綏總兵劉仁玉敢如此跋扈,沒有錢,朕能怎麽辦?朕苦口婆心跟你們說了這許多,你們怎麽不能為朕解憂呢。溫體仁,身為閣魁,你倒是給朕拿個主意呀!”溫體仁本來還在打太極,這時明顯地感覺到一道道炙熱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那目光裏滿是威脅、恐嚇的味道。為了當內閣首輔,溫體仁得罪了很多人,但不是全部的人,如果這一次附和崇禎的觀點,不管東林黨,齊黨,楚黨,還是其他各省的官員,全部都要得罪,以後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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