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草原大戰之五
兩黃旗的騎兵們嚇得亡魂大冒，他們這時已經視自己身處之地為阿鼻地獄，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出去。
這個想法馬上就被現實所擊垮，啪，啪，啪，啪，啪，.……
靖邊軍第三輪火槍射擊開始，第一輪槍擊倒下的後金兵，第二輪槍擊倒下的後金兵，發了狂一般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回跑，他們都想著有盔甲的保護，火繩槍在這個距離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殺傷力。
可是，現實卻是米尼彈帶著巨大的動能，完全視盔甲如紙板，毫不客氣地擊穿盔甲，鑽入人的身體內，一陣旋轉，將內髒攪個大洞。
求生的情況下，人的潛能被激發出來，有的後金兵即便身中多槍，也能憑著一股意念，拚命往自家軍陣跑。
這個時候，自家的軍陣就是最安全的港灣了。
啪，啪，啪，啪，……
槍聲還在不斷地響起，不斷有失去馬匹，摔在地上的後金兵被打死，打傷。
等第一輪衝鋒的後金兵跑遠了，硝煙散去，兩軍之間的空地上，留下了七百多個後金兵，還有將近六百匹馬，人死了倒還罷了，沒死的，也沒人管他們，他們隻能用滿語在那裏呼喊自己的同伴，希望能夠得到救助。
那些拚了命逃回去的後金兵，有很多也因為內髒破裂，最終嘔吐黑血而亡。
後金軍這邊兒一時大為恐慌，軍心動蕩，他們都不知道，對麵兒的靖邊軍究竟又弄出了什麽樣的新式武器，竟然能夠如此凶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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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火繩槍，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皇太極放下千裏鏡，大急之下，幾乎是吼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後金的權貴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哪裏能夠知道。
“快，叫漢人看看，有沒有誰認識，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護軍們聽了，風風火火地分頭去找投降的漢人，讓他們辨認靖邊軍手中拿著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無奈這些漢人，投降的時間早，而且也沒見過西洋那邊兒的燧發槍，因此沒有一個人能夠認出來。
皇太極大急，他又問，兩黃旗第一輪衝鋒，傷亡幾何？
答案令他窒息，三千人衝鋒，當場戰死的，沒死的，已經回不來的，還有逃回來卻最終難逃一死的，竟有九百人之多，這個仗已經沒法打了，兩黃旗總共兩萬旗丁，照這麽打下來，不出一個時辰就拚光了。
皇太極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劉仁玉跟自己交談時，會如此自信，原來他不光有熱氣球，還有這種從未見過的火銃。
後金軍這邊兒猶自恐慌不已的時候，更大的恐慌又向他們襲來。
隻見對麵兒劉仁玉軍的中軍大陣之中，除了原先就升起來的那個熱氣球之外，還升騰起了四個熱氣球，對麵兒一共五個熱氣球，正排成人字形，朝這邊兒忽上忽下地飄過來。
嘟.……
靖邊軍這邊兒軍號聲再度響起，火銃兵踩著鼓點兒前進，大炮仍然轟隆作響，不斷播撒彈丸。
飛機大炮，不外如是吧！
劉仁玉忽然想起了後世曆史上的八裏橋，僧格林沁帶著三萬八千兵對抗英法聯軍，絕望的衝鋒，蒙古鐵騎，淪為笑柄。
來福槍的出現，將這場本來應該激烈至極的戰鬥變得了無生趣。
張鐵牛，楊德勝，代替馬文山執掌刀盾兵的何耀宗，都是麵色沉鬱，似乎並沒有因為己方火銃兵戰力超群而過於高興。
劉仁玉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諸君，你們都看到了，來福槍的威力絕倫，訓練一個來福槍手隻要三個月，鐵牛，德勝，耀宗，訓練一個合格的弓手、長槍兵，刀盾兵要多久，形成戰鬥力又要多久？
冷兵器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你們本來還希望與建奴大戰，可火銃兵一開始就給予建奴如此之大的殺傷，他們已經膽寒了，隻要我軍再給予他們相當程度的殺傷，他們也就崩潰了。
他們建州女真人少，這樣的大戰，隻要傷亡超過三千，皇太極多半就會退兵，他不退，他手下那些貝勒們也會逼著他退，以後我們靖邊軍都要逐步換裝成來福槍，你們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罷，命令必須執行。”
“大帥，這麽辛苦練出來的弓箭兵，就這麽放棄了，多可惜啊。”
張鐵牛一個渾人，這時都有些眼中帶霧了，想想從前訓練時的艱辛和不易，卻要在現在這個時候，將弓箭兵放棄，他服從命令，但總有些不舍。
“落後於時代了，就要做出改變，試想一下，若是你是對麵兒的弓箭兵，七十步的距離上，除了天生的力士之外，普通射手射來的弓箭，還有殺傷力嗎？而我來福槍，便是一個孩童，也能在七十步的距離上殺死殺傷普通弓手。”
“卑職知道了，這次回去，就換裝，都換上來福槍。”
“嗯，”劉仁玉點一點頭。
“大帥，換就換吧，卑職的部下都可以換，卑職能不能還是用自己的棍？”
楊德勝摩挲著自己手裏的硬木棍，好像捧著自己青梅竹馬的情人一般，萬萬不願分離。
劉仁玉輕笑一聲，說道：“你已經是師長了，衝鋒陷陣的機會隻怕還沒有蠻牛和傻大個兒多，你這根棍子，是你楊氏棍法的圖騰和標誌，你當然可以拿著，想拿多久就拿多久。”
“嗯。”
楊德勝點一點頭，再也無話。
何耀宗並非靖邊堡老人，他當然隻有服從劉仁玉的命令。
從此以後，靖邊軍將完全告別冷兵器，成為一支全軍裝備熱.兵器的部隊。這個時代東亞的武裝力量，莫能與之抗衡。
就好比靖邊軍對麵兒的後金軍，這時已經完全蒙了。
靖邊軍一邊兒緩慢地靠近，一邊兒開槍，三段擊，一點兒，一點兒地往前蹭，彈幕紛飛，任你後金兵身披幾層盔甲，是騎著馬，還是發狂似的奔跑，到頭來都是血柱飆飛，倒撲於地。
過不多時，那五個熱氣球飛到後金軍陣列上空，按照慣例，投擲萬人敵。
轟隆、轟隆、轟隆，聲聲巨響，火焰紛飛，被點燃的後金兵在地上滾來滾去，痛苦無比，被點燃的馬則是受驚之下四處亂竄，攪得後金軍的軍陣大亂。
“劉仁玉軍火器犀利，我軍不可與之匹敵，諸申人少，不可枉死，撤退。”
皇太極已經完全被劉仁玉軍的新式武器給打怕了，他隻能下令撤退。
後金軍都是騎兵，跑起來，相當快。
如果他們的對手是普通明軍，騎兵少，自然不會有太大的損失，而這一次他們的敵人是收服了一半兒蒙古，已經做到人人一匹馬的靖邊軍，而且靖邊軍的騎兵是由歸化的蒙古漢人組成的。
這些蒙古人歸化以後，正愁沒有機會表現自己對劉仁玉的忠心，如今終於逮到一個機會，自然是傾巢而出，痛打落水狗。
六萬騎兵，撒出去，緊緊地跟著撤退的後金軍，弓矢攢射，鐵骨朵，狼牙棒，三眼銃，各種兵器齊上陣，殺得後金軍人仰馬翻。
追了十裏地，劉仁傑才帶著騎兵們回返中軍大陣來。
這一戰打的著實是爽利，靖邊軍傷亡十一人，都是追擊的時候，被後金軍反殺的騎兵，火銃兵這邊兒沒有傷亡。
反觀敵軍這邊兒，共陣亡三千五百多人，其中女真人共計兩千一百餘人，其餘的都是蒙古人，廝卒啊哈，仗打成這樣，戰果不可謂不輝煌。
劉仁玉令手下收斂己方陣亡將士屍骨，點火燒了，收集骨灰，準備放入忠烈祠中供奉，後金那邊兒的傷兵，不論輕傷還是重傷，全部處決。
受傷的馬匹，都殺了，與戰死的馬匹一起，洗幹剝淨，製成馬肉幹兒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