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是他教會你的嗎
第44章 是他教會你的嗎
清辭從來沒有像潑婦一樣揍過人,這次她這樣幹了。
她揪起齊興的頭髮,又踹了好幾腳。
怎麼也不能解氣,她氣鼓鼓的問蕭承書,「往宮裡送個閹人容易不?」
齊興本來就被打得腦瓜子嗡嗡響,這回更是嚇傻了,趕緊跪下使勁磕頭求饒。
他嘰里呱啦哭求了一堆,清辭覺著煩人,一掌劈暈了他,繼續問:
「怎麼說?」
蕭承書瞠目結舌,「這,這樣不太好吧,士可殺不可辱啊。」
清辭瞪著他,「這個人我偏偏想辱。」 -
小舞比她想象中冷靜很多。
聽完了清辭的陳訴,她很平靜的在齊興腫如豬頭的臉上補了幾巴掌。
隨之開始盤問前因後果。
這個故事很簡單。
齊興跟偷情的女子是青梅竹馬,從小一塊兒長大。
女子愛慕虛榮,想要更多的錢財,齊興為她從各種女人身上騙錢。
不小心泄漏錢財的小舞就成了齊興的目標。
清辭嘆息,「我當初要是沒給你和春喜那麼多錢,就不至於害你被騙。」
小舞搖頭。
「是我太傻了。我以為只有秦大公子那樣的人才會做渣男。」
一句話讓清辭如鯁在喉。
小舞很快發現自己不該提秦某人,趕緊補救,「我的意思是,我以為那些世家貴公子才會踐踏女子,我沒有說秦公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還是閉嘴吧。」
越描越黑,清辭恨不得把她丟出去。
蕭承書幾乎是脫口而出,「所以是秦承澤。」
清辭搞不清楚突如其來的心虛是咋回事,尷尬得扶了下額頭。
「先辦這對狗男女啊,扯別的做什麼……小舞,你怎麼想?」
蕭承書笑著伸手擼了擼她的發頂,沒再出聲。
小舞拿起了一把匕首,在女子臉上刻了個「娼」字。
「從我那兒騙的錢,省吃省用夠你倆用一輩子了,滾吧。」
清辭驚呆,「你要放走他們?錢都不拿回來了?」
「男盜女娼,天生一對,我祝福他們。」 -
在賣掉宅子之前,清辭陪著小舞到處玩耍散心。
酒樓,賭坊,甚至青樓,流連在各種紙醉金迷的場所。
直到宅子賣掉換了足夠的銀兩。
「蕭二公子有多少天沒找你了?」
清辭掰起手指點了點,「一二三四五……」
她數著數著,怒上心頭,敲了下小舞的腦袋,「你在他面前提什麼秦承澤,這下好了,到嘴的鮮肉沒了!都七八天沒看到他了!」
「我錯了我錯了,」小舞自責得想哭,「他不來找你,你可以去找他啊,不然你去趟蕭府?」
清辭搖頭,「罷了,天涯何處無芳草。」
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什麼草?」
清辭聞聲回眸,小舞在她耳邊道:「你們聊,我避一避。」
小舞跑來了十來米,躲到一顆柳樹下折著柳條玩兒。
蕭承書站在清辭面前,神色有一點疲憊。
「我有找過你,沒找到。」
這些天她行蹤不定,哪裡能找到人影。
「幸虧我今日蹲在這裡,不然你們是打算出城了?」
蕭承書本就清瘦,現在好像更單薄了,也不知是不是天氣日漸變暖,穿得少了的緣故。
清辭屏息問:「如果我要出城,再也不回來這裡,你跟我走嗎?」
蕭承書點了下頭,「跟你走。」
不假思索,未經任何考慮。
他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我帶夠了錢,咱們找個依山傍水清清靜靜的地方可好。」
清辭不樂意,「我不喜歡太清凈,我要有人的地方。」
「好,我都行,有你就可以。」
蕭承書試探伸出手,遲疑著不敢去牽她。
清辭走近他,腳尖對腳尖,仰頭,能感受他因緊張而強行壓抑的呼吸。
她看著他漸漸紅透的臉頰,想起那一回在船上倉促炙熱的親吻。
瀲灧紅光下他青澀的模樣,是一副秀色可餐的風景畫。
清辭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親了下他的唇。
蕭承書源於本能的捧起她的臉,毫無章法吻了下來。
相比他的笨拙,她就顯得經驗老道。
良久後分開,他看著她眼神里隱忍著痛苦。
清辭指腹輕柔撫過他的眼,想問一問他是不是有煩心事。
他先出了聲。
「是他教會你的嗎?」
清辭一怔。
渾身血液倒流沖入腦中,又成冰川涌滿周身,凍得人僵了冷。
清辭挨到什麼髒東西般猛地推開了他,轉身就走。
蕭承書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大步追上去拽住了她的胳膊。
「別,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剛剛腦子裡空了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他給了自己清脆的一耳光,「這張嘴太可惡了,你撕了它算了。」
清辭甩開蕭承書的手。
她一時半會兒竟說不出話來。
眼眶裡澀得隱隱發疼,她感覺到有什麼濕潤的東西涌了出來,在臉上劃出兩道痕迹。
她記得上一回掉眼淚,是在清芙姐死的時候,兩年前了。
蕭承書被甩開手后不敢再去碰她,看到她哭更是手足無措。
「你打我好不好,你別傷心,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是介意……」
「……」
「清辭,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清辭翻了個白眼,大力抹了抹眼睛,仰天,把剩下的不適都咽回去。
「我理解你,因為我也會偷偷的想,你這樣青澀,應該沒有跟長公主親吻過吧,我會偷偷慶幸。」
蕭承書垂下眼眸。
清辭看到了他眼底那一抹心虛。
他們沒親過才怪。
清辭把原本準備好的一席話都吞進了肚子里。
她原是想說:我主動努力的取悅你,是想讓自己在你心裡更深刻一些,想給你美好的回憶,可是你因此記住的,卻是我身邊曾有過別人,還是一個傷害過我的人?
明明這樣說沒有錯,她卻感到一絲可悲。
女人憑什麼要為了男人的憐愛而刻意修飾自己的行為,把自己的柔軟和付出加倍的展示給男人?
憑什麼要自輕自賤忍不住的拿自己同一個女人比較?
最後,她平靜的說出心底突然浮上來的一個念頭。
「也許你也會成為我的過去。」
如果陷得更深,會讓走出來那天多幾分困難和痛苦……
又為什麼要選擇陷進去,給自己埋那樣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