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這是最後一次
第184章 這是最後一次
傅景翊下朝,一看到清辭就開始虛弱,有意無意的咳嗽一下。
但今天清辭就顧著在那教凡凡背詩文,一個正眼都沒看他。
直到凡凡困了,小舞抱他去小憩,清辭也要出去,傅景翊更用力的咳了兩聲,結果她還是冷漠得關上了門。
傅景翊仔細想了想,不管是清辭還是宋寧都不應該這樣。
難道是,第三個她?
他暢想了下第三個她是什麼模樣,會不會更有趣更風情萬種,清辭又回來了。
她端著那碗他每日都要喝的葯,放在他面前。
傅景翊眼中含光,「想要媳婦喂。」
清辭沒什麼表情的問:「你先告訴我,這什麼葯。」
替他嘗了這麼多天的壯陽葯,她想想就要瘋掉了。可是最大的問題在哪裡,他喝了葯根本就沒把力氣花在她身上。
她感覺自己頭頂有大片草原,也感覺身邊個個都是狐狸精。
傅景翊倒抽一口涼氣,這他能承認嗎,怎麼能承認呢?
他薄唇緊抿,就是不說話。
清辭沒好氣的說:「那你告訴我,這葯有用嗎?」
傅景翊想了想,江太醫這個方子的確是有用的,他現在基本可以應付宋寧。
於是他點了下頭。
清辭更生氣了,「是誰,方嬪?」
傅景翊記得曾經他跟清辭冷戰脫口而出的方嬪,很無奈的說道:「方嬪不存在,你還要提方嬪。」
清辭道:「已經存在了,幽州刺史之女,半年前入的宮,上個月幽州刺史治旱有功,你一高興,晉他女兒方氏為嬪。」
傅景翊抬袖擦了擦汗,「是這樣,那賜她封號圓字,以後她就不方了。」
清辭聲音更冷,「元嬪?元這個字,不是當初給我的嗎?」
「是方圓的圓,」傅景翊耐心解釋,「她存在不存在都不重要,你知道我根本不可以碰……」
「我不知道,」清辭說,「男人都一樣,處久了都會膩,皇上沒必要瞞著我,我也不可能去殺了那些女人的。」
「什麼跟什麼?」
「皇上確保凡凡能平安長大就好,誰也不能威脅他的存在,不然哪怕皇上再心愛那個女人,我也容不得她活下去。」
清辭留下這話就出去了。
傅景翊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出去時帶上的殿門。
她是月事來了?昨晚還沒有啊?
莫名其妙突然提什麼方嬪,還什麼別的女人。
應付她一個還不夠,他是真的想英年早逝還要找別的女人?
傅景翊回想這些對話,她提方嬪前,是在討論那個葯,那個葯……
莫非她是知道了這個葯幹嘛的?
傅景翊擦了把汗。
他主動去找到清辭,好說歹說,總算讓清辭相信了他沒把力氣花在別人身上。
他就說是自己腎不好,才吃那種葯。
還對天起誓他絕對沒有偷偷去寵幸別的女人。
他都發誓了,清辭就接受了他腎不好的事,還特別貼心的,睡覺都盡量不靠著他了。
然後半夜又變成宋寧,跑去把所有燭燈都吹滅,就開始糾纏不休。
因為宋寧固執的認為他喜歡昏暗的環境,這樣看不清她,這是作為一個替身良好的自覺素養。 -
陸平謙離開金陵城一個月後,秀月跟崔寬大婚了。
皇上給了秀月莫大的體面,小半座金陵城都是紅彤彤的,崔寬彷彿娶了個公主。
崔寬用的是當年娶亡妻的規格,沒有比當初隆重,也沒有比當初寒酸一點。
只是當年他官職小,能給的也有限,時至今日他這樣做,落在旁人眼裡卻是怠慢。
但他事先就跟秀月說了,他想給秀月很風光的大婚,只是亡妻當年是在他剛入官場百般艱難的時候下嫁給他,如今太過高調的續娶,會讓他心有不安。
秀月嘆了口氣,說:「這我不在乎。不過娶都娶了,麻煩你不要老提亡妻,都選擇重新開始過日子了,就往前看。」
崔寬點點頭,答應她,「這是最後一次。」
大婚當天,他身著吉服高坐馬上,將秀月迎娶回崔府的路上,他看到人群里的沈復。
辭官之後,聽說沈復在金陵城中另外買了個宅子,這兩個月都忙著搬家了。
那個宅子,離過去的七王府很近。
現在他在人群里,他人高氣質出眾,在人群里很顯眼,崔寬一眼就看到他。
人都說沈復變了副模樣,頹喪,滿臉鬍渣,可現在看看還是乾乾淨淨的,看來他特地收拾了一番。
崔寬回望了眼身後的喜轎。
他從不懷疑秀月的承諾,她說過婚後會恪守婦道,因此他也不擔心沈復的糾纏不休。
陪宴的時候,府里人過來低聲告訴他,「沈大人來了。」
崔寬問:「隨禮了?」
「隨了。」
那就是客人,崔寬笑著去見沈復,還要給他安排跟熟人一起坐。
沈復道:「不留下喝酒了,我來就是看看。」
崔寬拍拍他的肩膀,「你過來隨禮了,我也同你說句實心話,男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應該事業為重,你辭官算個什麼事兒。」
沈復坦白道:「那是皇上給我的體面,我前岳父有理有據的參了我一本,官場我沒法呆下去了,被罷黜多難看,皇上就允我請辭。」
崔寬沉默了下,「皇上待你不薄。」
沈復苦笑,意味深長道:「皇上與我哪來的淵源,是他身邊某人待我不薄,這人是誰,崔大人很清楚的。」
崔寬反應極快的說:「那你可要牢記這份恩情,別恩將仇報,擾得她雞犬不寧。」
沈復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我只是來看看她大婚是什麼樣子,挺不過如此的,如果是我娶她,絕對不會這樣寒酸。」
崔寬點點頭,「是的,內人也同我提起過沈大人當年迎娶姜小姐的光景,著實是奢靡非常,全城矚目,內人至今銘記於心呢。」
沈復臉色更差了。
崔寬笑道:「沈大人不留下喝杯酒,那一會兒鬧洞房,沈大人來玩玩?」
沈復對他揖手,「不了。」
「我這兒忙著,就不送了。」崔寬道。
沈復走到大門外,漫無目的一心往安靜的地方去。
到巷子深處,他背靠牆慢慢下滑,坐在了地上。
崔府喜慶的焰火還在炸空,明明滅滅的,一聲聲巨響。
新人今宵紅燭羅帳暖。
舊人仍活在當年。
沈柳茵牽著孩子在巷子里找到他,「哥,回家吧。」
沈復說:「我過會兒回去,你先走。」
他的聲音嘶啞難辨,被焰火的巨響掩蓋了去。
沈柳茵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只看到他搖了搖頭。
她蹲下身,在他耳邊說:「哥,你去找姜嵐,找小禾,只要你去,我也找個男人改嫁。」
沈復勸她改嫁是勸了很久了。
如今她同意,條件竟然是讓他回頭找姜嵐。
沈復還是搖頭。
「你先走。」
他把臉埋進懷裡。
沈柳茵脫下了身上的狐裘大氅,披在沈復肩上。
「地上冷,別坐太久,記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