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還是沒有標題
第247章 還是沒有標題
李月皎是在這裡長大的,見慣了金陵城的繁盛,可望著這一片太平安樂的景象,她心裡還是有一些清風過江的波瀾。
「安逸吧?」
「……」
「你沒見過戰火燎原,沒見過馬革裹屍。不過是有許許多多的人,用血肉替我們承受了苦難。」
清辭看著她,問:「你知道,崔佑啟的母親是什麼人嗎?」
李月皎眼眸低垂,「母親說過,她救了舅舅。」
「你倒是知道啊。」
清辭一耳光扇在她臉上,「何止只救了你舅舅。沒有她,本宮會是祈元朝的罪人,李氏哪來今日的尊榮,哪來你這麼多年的養尊處優?」
這樣說,也並不誇張。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反之亦是。
李月皎被打偏了臉,咬緊了唇不做聲。
「你說說,你對崔佑啟做了什麼?」
清辭冷冷道:「你恨傅雲從,一刀捅死他啊,冤有頭債有主,我未必不能放你一馬。傷及無辜算什麼?你把佑啟的箭拔出再插進去的時候,就沒想過他是無辜的嗎,他才十歲啊!」
李月皎身子下落,膝蓋觸地。
她眼角的淚滑過臉頰,一顆顆落在了地上。
到這時,她才開口道:
「姨母,他們要殺崔佑啟,我勸不住。」
「……」
「我只能哄騙他們說,弄成失手射傷的假象,栽贓給傅雲從豈不是一石二鳥,如此,他們才沒有再往崔佑啟心口插刀。」
清辭對她這話是半信半疑的,她心底里也覺得月皎不是個那麼心狠的孩子。
「下毒又是怎麼回事。」
「是顧懷易逼我的,他們不能容崔佑啟醒過來,」李月皎泣不成聲,「到這一步,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顧懷易讓我挑唆傅雲從,借用傅雲從的手毒死崔佑啟,傅雲從準備的卻只是毒啞人嗓子的藥物,顧懷易便讓我偷換成鳩毒拿給杜曹……」
清辭這一回心裡卻是稍稍有些釋然。
幸好,儘管傅雲從蠢到甘願被陷害,爭著搶著把鍋給自己套上,可終究沒起過致人死地的歹毒心思。
她知道兒子不是個好東西,卻也沒壞到爛心腐肝。
清辭嘆了口氣,「那你為何,要對顧懷易言聽計從?」
問到此處,李月皎又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手捂著腹部,瑟瑟顫抖。
清辭視線下移,在她腹上停滯。 -
李月皎在屋裡自鎖了兩天。
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就這樣一直看,天黑了就點幾盞燭燈,困得不行了就去睡。
第三天夜裡,顧懷易翻窗進來,一來就開門見山的問:
「皇後為什麼給我們指婚?」
只是他語氣中沒有半分欣喜,反而有點質問的意思。
李月皎笑了笑,「怎麼,你不是口口聲聲要娶我?」
顧懷易有些語塞,「可是你之前說……」
「玩不起了?」
李月皎殷紅的嘴角微揚,一根小指勾住他的腰帶,輕佻道:「還是,不喜歡我了?」
顧懷易經受不住她這樣的撩撥,一把將她摟進懷裡,沉重的呼吸落在她耳邊。
「只要你真心嫁我,沒有什麼不可以。」
「不真心呢?」
顧懷易頓了頓,吻在她耳邊,「那我也奉陪到底。」
他的吻蔓延向下,到了嶙峋的鎖骨處,李月皎柔弱無骨的手掌輕輕抵住他胸膛。
「別急啊,等到洞房花燭夜,不好么?」
「你就使勁的欺負我吧,」顧懷易緊緊抱住她,深深呼吸,「小妖精,下一回再敢勾我,我可不會聽話了。」 -
崔佑啟醒來的消息,清辭給瞞了下去,就連李月皎,也是半分不知情。
對外只說崔佑啟的傷勢大有好轉,有醒來的跡象,將他送回了崔府靜養。
到了夜裡,一道黑色身影翻過了崔府的院牆,左右張望之後,推開門進了崔佑啟的屋子。
屋子昏暗,可也能借著屋外撒進的月光,看清床上躺著一個人,蓋著厚厚的被褥。
黑衣人無聲拔出劍,毫不遲疑的向被褥刺去。
意外的是,劍軟綿綿扎進了被褥,根本沒有預料之中穿透皮肉的感覺。
與此同時,一把劍抵在了他脖頸邊。
「小兄弟,在哪裡高就?」清辭客客氣氣的問。
黑衣人問:「你怎麼做到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清辭笑了笑,「這很容易啊,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只要你足夠老實,我就收你為徒。」
「那可惜,沒這個福分。」
黑衣人一個轉身,脖頸劃過利刃,劃出一道拉長的血線。
他倒地之後,清辭扔了劍,把他蒙面的黑布拉了下來。
清辭嘆了口氣,可惜了這一個小夥子還挺年輕的,就這麼賣命。
不過既然有他的長相,可以畫下來慢慢去查。
她在黑衣人身上仔仔細細摸了一通,啥玩意兒都沒有。
對方也是謹慎,要派人來殺佑啟,卻也知道這很可能是個局,派出的是死士,來前也把人收拾得足夠乾淨。 -
傅雲從聽說了她要成婚的消息。
身邊服侍的人都瞞著他,可他到底還是聽到了旁人的談話。
杜曹這才告訴他:「是皇後娘娘賜的婚。」
「哦,她上回還說自己做不了正室,果然母后肯出手,就沒什麼不可能的。」
傅雲從打了個哈欠,「聽說教坊司里新進了一群美人,你去買幾個。」
杜曹一愣,「殿下?」
傅雲從慵懶道:「在這兒日復一日的呆著,我不會悶的?愉樂一下身心,不行?」
杜曹連忙道:「是,殿下,我這就去。」
寬大的宴堂里歌舞昇平,煙袖時不時飛到他臉上來。
傅雲從還是覺得有些無聊,缺個人陪他喝酒。
一位舞女舞到他面前,身子一軟,跌進了他懷裡。
傅雲從順勢摟住了她,挑起她下巴。
這張臉很是精緻,也就是仗著長得美,膽子無限大。
她還敢從他手裡拿走酒杯,杏桃小嘴在酒杯口淺淺一吻,再送到他唇邊。
傅雲從眯起眼,看她:「你這樣的女子,是不是誰的懷裡都能坐?」
女子臉色微微一滯,很快笑靨如花,「自然不是,因為您是大皇子,哪個女子不想要攀龍附鳳呢?」
傅雲從笑了。
她若是矯情得說出些什麼一見鍾情的話來,他可能一怒之下把她扔出去了。
這個理由倒是,讓他覺得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