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不要票?
桑柏拉著大牯牛到一旁飲水,孩子們則是拿著木製的草叉翻著稻秸,把最上麵的稻秸翻到下麵,這樣的話可以便得下麵稻秸的稻粒子更容易被碾下來。
“東升哥,你過來看一下,是不是差不多了?”
大鳳翻了一下稻秸,發現底下翻上來的稻秸上麵已經看不到什麽稻粒了,於是把陳東升叫過來看一下。
陳東升走近了先是看了一眼,然後轉了一圈兒,這才點頭說道:“是差不多了!”
說完轉頭衝著桑柏說道:“桑柏哥,稻子打的差不多了,再來幾趟就可以把稻秸堆起來了”。
桑柏哪裏知道這個,不過陳東升說他就準備收工唄。
讓大牯牛喝完了水,重新拉著碾子上場,由陳東升牽著大牯牛打,桑柏則是站在一邊看。
如果桑柏在旁邊,並且發了命令,大牯牛可以讓別人牽著幹活,但是隻要桑柏一離開,那大牯牛保準能把敢牽它的人頂飛嘍。
當然,如果桑柏不在旁邊,村裏也沒有人有這膽子去牽大牯牛。
又過了約半個小時,這時候太陽已經往西墜了。
男孩子們開始用草叉叉著稻秸往曬場的邊上壘,很快一個草垛子就出來了。地上的稻子被女孩們掃了起來,又一袋袋的灌好了。送進了屋子裏。
現在桑柏剩下來的就是曬了,這活就不需要多少人手了,需要的僅是幾天大太陽,等著曬好了糧,那這一茬的農時就算是結束了。
當然,下一撥也就正式來了,既然是兩茬稻子,接來自然還得再種上一茬。
第二天依舊是個好天氣,桑柏這邊把自家的稻子拿出來曬,派秋收還有小狸花看著,自己則是帶著大牯去幫忙。
鄉親們家的稻子也陸續熟了,同樣沉甸甸的稻穗子壓彎了稻秸杆,每家每戶都是喜氣洋洋的。
沒什麽好說的,就是一個字:忙!
累的腰酸背疼,但是對於水裏刨食的農民們來說,這是最值得期盼的時候,也是一年中最讓人開心的時刻。
大家的稻子熟的時間間隔很緊,差不多一周之內,鄉親們的稻子全都被收了回來,每天天剛亮出去收,一直到太陽落山,其間吃飯都是三五分鍾解決,全村人終於在下雨之前把所有的稻子都搶收了回來。
一天小雨過後,太陽又出來了,此刻已經是六月末,雖然還沒有到盛夏,但是太陽已經有那意思了。
太陽暴,對於城裏人來說不好,但是對於此刻需要太陽來曬場的鄉親們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
桑柏家的稻子早幹了,所以桑柏家門口的小曬場就成了鄉親們的打稻場和曬場。
原本桑柏還怕有人問為什麽狸花突然間大了,誰想到現在大家根本沒有心情問這事,都忙著打稻子呢,誰有空管一隻貓?
隻不過到了曬稻子的時候,狸花作為一隻貓,對於想偷稻粒的鳥雀來講,就是一頭十足十的大魔王了。
狸花和秋收是村裏的趕鳥二人組,隻要是有鳥敢落在曬場上,它們就會第一時間衝出去。秋收是趕,狸花是一邊趕順帶著吃點午飯早飯什麽的。
秋收是個憨厚的熊娃子,看到鳥衝上趕跑了事,通常是沒有等鳥雀落到曬場上,秋收便已經衝出去了。
狸花要比秋收奸詐N倍,通常狸花會找個隱蔽的地方看著,一些小麻雀落到了糧食上它也不動,等小雀一但放鬆了警惕,狸花就會像閃電一樣衝過去,隻要小鳥反應稍慢一點,飛不過兩米高,幾乎注定成為狸花的盤中餐。
吃完飯,桑柏搬了個竹椅子坐到了門口的陰涼下,準備睡上一個小午覺,剛出門發現一幫小子正在用泥和樹枝在曬場附近的草叢裏糊小棚子,棚子不大也就能塞個雞藏個鴨什麽的。
“你們做什麽呢?”
現在農活差不多了,所以孩子們多跟桑柏學習,同時順帶著看這邊的曬場。
“我們正給狸花做地堡呢,剛才狸花就抓了一隻麻雀……”。
桑柏一聽便失去了興趣。
“都眯一會兒,過一會兒咱們繼續上課”。
“好嘞!”
桑柏擺好竹椅子,往上一躺,秋收這時也湊到主人的身邊,趴了下來,開始打哈欠。
打了幾個扇子,山穀過來的小涼風這麽一咚,桑柏沒到一分鍾就打起了小呼嚕。
等著再一次睜眼的時候是被學生們叫起來的。
起來後抹了一把臉開始上課。
帶著大家讀了一篇小課文,讀了幾遍,讓孩子們每人都重複一遍,稍稍的講解一下這一個小時便過去了。
現在桑柏家已經不像是剛來時候隻有一口鍋,幾個土坯子床了,借口出去一趟,桑柏家裏多了一些日常用品,什麽臉盆啊之類的都有了,家裏唯一算的上現代一些的東西,估計就是鬧鍾了,還是上發條的那種。
有了鬧鍾也就方便了,一節課五十分鍾,十分鍾休息,時間卡的死死的。
孩子們休息了,桑柏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坐回到了村上吸溜著。
“桑先生,休息哪”。
聽到有人來,桑柏一抬頭發現季延平和媳婦劉二蘭過來了。
兩口子過來不奇怪,因為今天曬場上曬的就是他們家的糧食,兩口子有兩兒子,一閨女,一閨女出嫁了,兩兒子都是光棍,分別是三十三的連文和二十八的連武。
“嗯,休息呢”桑柏笑著站了起來。
“您坐,您坐!”
兩口子連聲說道。
兩口子過來看糧食的,聊了幾句蹲在地上抓了一把,然後兩口子便開始用木推子推糧食,這是翻糧食,翻了一遍,季延平便蹲到了桑柏的旁邊,感謝桑柏這邊替他看糧依。
兩下客套了一會兒,桑柏便問道:“收成怎麽樣?”
“好!”
一提這個季延平掩不住臉上的笑,張口說道:“要是下一季再這收成,那咱們的日子就太好過嘍”。
桑柏問道:“到底多少,把您開心成這樣!”
季延平看了一下周圍,發現孩子們離的遠些,便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家估計一畝能有八百五十斤!”
桑柏一聽心道:這有什麽稀奇的,我這邊給你用空間催了一批稻種,你這邊還沒有種到四十年後平均的九百斤就樂成這樣了?
桑柏以前在社區幹過一段時間,知道一點這方麵的數據,當時他看到的畝場最多一千一百多斤,最少的也有近九百斤,現在自己耍上空間,居然也不如後世?
這是桑柏不明白,後世那用的是什麽肥料?現在農民除了農家肥哪有別肥料用?
季延平開心啊。
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桑柏臉上的表情,繼續說道:“一年下來光是這幾畝水田就抵上去年大半了,剩下的糧食可都是咱們自己的了,這糧食好,大米白麵什麽的咱們拿去換一般的糧食吃,用不了幾年說不準就能蓋起大瓦房來了,有了大瓦房,下一步就是給孩子說上一門媳婦……”。
聽到季延平的絮叨,桑柏好奇問道:“你們家去年一畝產多少?”
季延平道:“連上稻子,還有雜糧什麽的,一年一共也就不到一千斤的樣子”。
“這麽少?”桑柏驚道。
季延平道:“不少了,咱們這地本來就貧,山外麵大平原多一點,但是也不會有咱今年的產量,要是下一季稻子還有這樣的產量,那麽咱們明年頓頓能吃上幹的了”。
桑柏有點無語,在這些鄉親們心中,每天頓頓吃上幹的就是讓人欣喜的好日子,沒有雄心壯誌的鄉變們,讓桑柏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輕飄飄的。
接下來季延平的話讓桑柏的眼睛一亮。
“桑先生,我們哥倆準備合著養一送豬,您有沒有興趣養養豬”季延平問道。
桑柏心道:我太想養了!
小半年沒有吃過豬肉了,都快不能提豬肉兩個字了,一提就流口水。
“要不要票?”
現在桑柏是被票這個字給弄怕了,腰間別著幾百塊錢,卻愣是買不到什麽東西,連塊布頭都要票,你說讓人糾結不糾結。
“要的哪門子票,是外麵人家下的小豬崽子,價錢要貴上一些,十塊錢,要是小母豬的話還要貴上五六毛錢”。
“沒問題!”
桑柏就差拍著自己的腰包說哥不差這十塊二十塊的。
咱現在缺的就是花錢的快感!更何況這才多點錢?
季延平說道:“還得跟您說一聲,這豬可不是外麵那種一喂就長肉的白洋豬,就是咱們本地的黑土豬,遠不如大洋豬長肉多而且還長的快”。
桑柏一拍大腿:“那就更好了,按你說的價給我來上三頭,一頭公的,另外兩頭要母的,最好以後能配起來的,當然要是有多的也麻煩您都要下來,最好能有五六頭”。
作一個過來人,桑柏怎麽可能喜歡吃洋豬,那玩意兒根本就不如土豬香,要知道在桑柏來的那個時代,一斤土豬肉能換差不多兩斤洋豬肉了,一隻飼料雞做成熟食不過三四十塊,一隻正宗的走地雞哪有少過八十的。
“好的,但不能保證這麽多,我保您一頭,剩下的我盡量”。
“這事您看著來,等會我把錢給您”桑柏說道。
“對了,有沒有小雞小鵝什麽的?我也想養上一些,小雞想多養一些,三四十隻的樣子,小鴨十幾隻,小鵝可以多一些,二十隻……”。
聽到桑柏說,季延平有點傻眼了,他真沒有想到桑柏一下子要養這麽多的家禽。
“我說,桑先生,您能養的過來麽?不怕割資本主義尾巴?”
“沒事!政策變了”。
季延平又道:“小雞沒有問題,小鴨小鵝不好說”。
“沒事,有多少是多少”桑柏道。
口中都快淡出鳥來了,桑柏對於肉製品的渴望是與日俱增,雖然桃兒很好吃,但是就算是仙桃,也沒有啃一輩子的啊。
總得換換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