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苦苦相逼
婉兒衣袖一揮,灑出一道冰冷冷的水流,沖襲到董香雲身上。
本來就虛無縹緲的師徒情誼,在這輕輕一揮手之間,消散得乾乾淨淨。
當初柳毅誅殺蕭煙霞的時候,婉兒實際上已經醒來了,她只不過是在裝睡而已,可卻把整個過程看得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婉兒自然知道,這聖火魔宗長老董香雲,也是殘害地靈村的兇手。
冰寒的水流,化作一塊長方形的冰塊,像冰磚一樣,將董香雲的屍首冰封。
森森寒氣,從冰磚上散發出來。
滄浪無涯水!
此乃地水,威力僅在天水之下。這地水本是歸聖火魔宗開山祖師周聖火所有,周聖火死後,此水就被婉兒所得,而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柳毅用儲物戒指收了董香雲的肉身,以後用來煉製銅像的時候,派得上用場。
「這個婉兒!怎麼也這般惡毒?」
「枉費我聖火魔宗對她這麼好,將她收做真傳弟子,沒想到她竟然如此蛇蠍心腸!」
聖火魔宗一些弟子,依舊在議論紛紛。
婉兒柳眉倒豎,指著那些正在議論的聖火魔宗弟子,怒喝道:「誰再敢辱罵我,我必殺他全家,誅他九族!」
此話一出,眾多聖火魔宗弟子立刻鴉雀無聲。
這些辱罵婉兒之人,大多是些後輩弟子,閱歷不高性格浮躁,容易衝動,不懂得審時度勢。他們拜入聖火魔宗短則數年,長則上百年,凡俗世間尚有親戚友人,對於婉兒所說的殺全家、誅九族之事,十分畏懼。
「婉兒!」
譚度翁走到眾人前方,說道:「你曾經是我聖火魔宗弟子,現在雖已自行脫離了聖火魔宗,但你得了我聖火魔宗祖師爺周聖火的傳承,與我聖火魔宗多少有一份香火情,又何必如此絕情?」
他不說周聖火倒還好,一說起周聖火,柳毅神色更是憤怒。
柳毅清清楚楚記得,周聖火與魏成田以及歲寒妖王三人議事之時,曾說過收婉兒做門下弟子,只是看中了婉兒寒魄靈根的資質,等時機成熟之時,就施展奪舍之法,鳩佔鵲巢,奪取婉兒的肉身。
這件事情,柳毅並沒有跟婉兒說起過。畢竟當初周聖火三人議事之時,說了太多不堪入耳、下流至極的話語。柳毅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卻也不想在婉兒面前,說起這等無恥下流之事。
婉兒神色冰冷,站在柳毅身邊,對譚度翁說的話充耳不聞。
天之嬌婬帶著屬下幾個聖火宗修士,也走到了眾多聖火魔宗弟子前方,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道:「婉兒,當初蕭煙霞與你在一起,為何見不到蕭煙霞?」
「蕭煙霞么?」
柳毅冷然一笑,將萬古鴻雁拿出來端在掌中,一字一句說道:「蕭煙霞被我所殺,魂魄煉入了這件法寶當中,永世不得超生!」
「你!」
天之嬌婬神色一變,狠狠盯著柳毅:「你果然惡毒!」
「我再如何惡毒,又怎麼比得上你這個寡婦製造者?」
柳毅懶得理會她,收回萬古鴻雁,再指著聖火魔宗千餘修士,說道:「董香雲畏罪自殺,寧可魂飛魄散,也不肯說出當初是誰指使她派人去了地靈村。我相信在聖火魔宗之內,知道這件真相的絕不僅僅只有董香雲一人!你們誰能告訴我,聖火魔宗中誰和誅滅我地靈村之事有關,我就讓誰進入大陣通道。若不肯說出真相,那就全都留在在陣外等死吧!交出真兇,尚有活命的機會!」
此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柳毅接著又說道:「我的本意,是要誅滅聖火魔宗,雞犬不留。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就開一面,不將你等趕盡殺絕。」
天之嬌婬沉吟一聲,悵然言道:「柳道友,你何必苦苦相逼?」
「哈哈哈哈……」
柳毅不怒反笑,滿臉桀驁不馴,野性十足的盯著天之嬌婬,「我就要苦苦相逼,你能奈我何?」
好大的口氣!
這一刻,柳毅鋒芒畢露,像火山爆發一樣耀眼。
可偌大一個聖火魔宗,卻無人敢反駁他,只因柳毅剛剛一劍誅殺了董香雲,餘威猶在,眾人不敢輕舉妄動,就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聖火魔宗修士並不蠢,他們知道如果去圍攻柳毅,柳毅只需退入陣法通道縫隙之內,就能一夫當萬夫莫開!
「剛剛那一劍之威,足矣誅殺任何一個純陽境以下的修士。純陽之下,此人再無敵手!這玉溪派柳毅,果然厲害……」
天之嬌婬默不作聲,心中浮想連篇,「等蠻荒之事了結之後,玉溪派必定會回歸玄天宗,到時候他便是玄天宗柳毅。玄天宗出了一個凌萬劍,已經將瓊玉地界各派壓得喘不過氣來,若是再出一個柳毅,只怕……」
天之嬌婬來自於瓊玉地界,見識廣博,自然比聖火魔宗修士看得長遠一些。
柳毅卻懶得去想天之嬌婬在想些什麼,他衣袖一揮,讓開背後通道縫隙,朝遠處百寶宗修士說道:「百寶宗眾位修士,可先行入陣!」
百寶宗修士連忙謝過柳毅,紛紛飛進大陣之內。
這百寶宗也是瓊玉地界的道統傳承,最擅長煉丹、煉器、畫符之事,可正因為他們執著于丹法符法,卻荒廢了自身實力的增長,這門派近千年來高手凋零,在蠻荒地界聲威日減。今日被柳毅擋在陣外許久,竟無人敢開口反駁。
百寶宗這種忍讓的態度,柳毅全都看在眼中,心中免不得想道:「看來在這修行世界,完全是憑實力說話!」
「柳前輩,我們道玄宗一脈,可否入陣?」
崔思琪一直沉默不語,直到百寶宗修士全都進入大陣之後,她才開口說話,「你我同為正道修士,頗有淵源。理當互為倚仗,齊心協力大戰橫山地界修士!」
「互為倚仗?」
柳毅面帶冷嘲,朝著道玄派修士人群中掃視一眼,發現道玄派少掌門戴禮書,正在低垂著頭,與另一個不知姓名的年青修士竊竊私語。
「戴禮書!你恨不恨我?」
柳毅橫跨一步,再度將陣法通道縫隙擋住,傲然問道:「戴禮書!我砸斷你道玄峰,誅殺了你父親戴澤,你恨不恨我?」
「啊!」
戴禮書驚慌失措,抬起頭來,眼神卻躲躲閃閃,不敢與柳毅直視,回答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