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羞憤欲絕
高門大派,弟子眾多。
玄天宗共有七峰,由凌萬劍師兄弟等人執掌。
本無來在這洞天七峰當中,只住著凌萬劍這一輩修士,以及他們的門下弟子之外,還有少數真傳弟子,以及部分資質出眾的內門弟子。
玄天洞天之外,原本有一座劍山,諸多內門弟子與外門弟子,居住在劍山當中。自從玄天宗封山閉門那一日開始,諸多弟子就全都回到了玄天洞天之內。
這些弟子住進了玄天洞天之後,就一直不曾出去。
今日唐佳文死而復生,易長風在半道峰上空大喊大叫,自然引來了諸多弟子看熱鬧。半道峰也是玄天宗的靈山,玄天宗弟子自然有資格進入磁峰。
半道峰又不是凌一劍的一劍峰只收納女弟子,男弟子進入一劍峰還需要等級在冊,不能亂入。
而進入半道峰,則沒有這種男人免入的規矩。
大殿之外的廣場方圓千米,早已擠滿了玄天宗弟子。
人擠人,人壓人。
站在後排的弟子,視線被前面的人群擋住,看不清逐月真人被處罰的場面,自然要飛到空中。
有些來得晚了的,找不到好位置,也只好飛在空中。
上萬弟子,將整個半道峰大殿上空團團圍住,就像是蝗蟲席捲天地,把天空照射而下的陽光都遮擋住了。
龍無瑕在後山修行,並不知曉唐佳文今日死而復生。他在閉關修行之地布置出了隔音陣法,又怎能聽到易長風的千里傳音?
「什麼!唐嘉文師叔死而復生?」
龍無瑕滿臉儘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急速飛出了修行之地,直達半道峰大殿之外。
距離上一次施展水鏡影像術,已經有數月時間,可龍無瑕的手藝卻沒有放下,施展影像術之時取的角度依舊十分完美,光線效果極為傑出,他不愧是半道峰最擅長此事的弟子。
銅鏡中放射光輝,照在半道峰台階之上。
逐月真人本想要飛走,來一個一走了之,卻被柳毅用吞雲水袖神通,抓了回來,一巴掌打翻在地。
胡圖圖不用人來指揮他,早已衝上前去,揮手就掀開了逐月真人的長袍,在把褲子往下一拉……
白花花的兩團肉,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
「動刑!」
胡圖圖呼喊一聲,立時就有兩人拿著大板子,來到了逐月真人身邊。
「二位師兄有禮了。」
柳毅朝二人見了禮,旋即轉身走進了半道峰大殿之內,施展術法在唐佳文身上探查了一番,旋即面帶笑意朝易長風點了點頭,言道:「師尊一身傷勢已經復原,只等這一回入定醒來之後,修為必定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易長風點點頭,再度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嗡嗡……嗡嗡……
擺在唐佳文身邊的劍匣,一直在輕輕的鳴響著。
寶物有靈,似乎也在為唐佳文的醒來而高興、喜悅。
行刑之人乃是丹登子與丹峰子,這兩人是柳毅的二師兄與三師兄,一個諢號叫做凳子,另一個叫做瘋子。當年就是這兩人前去地靈村收穀子,把柳毅帶回了玄天宗,如出一轍才有了柳毅的修行之途。這兩人修為雖不高,可因為有著當年的善緣因果,柳毅對這兩人一直心存感激。
除去易長風與瘋子凳子之外,唐佳文坐下尚有一位弟子,叫做莫安寧。
不過,莫安寧此刻卻不在半道峰,而是在凌一劍鎮守的一劍峰中,閉關修行。
比起玄天宗其他各峰的弟子,半道峰弟子明顯更為努力。
眾弟子是從靈氣匱乏的蠻荒之地而來,早已飽受了靈氣匱乏的辛酸,又經受過玉溪派險些滅門的大劫,這些人比起玄天宗原來的弟子,更加懂得珍惜,懂得努力。
多日不見,丹登子與丹峰子相貌依舊不曾變化,只是臉上多了一層怒氣。
「胡胖子,你終於幹了件正事!」
丹登子朝著胡圖圖咧嘴一笑,說道:「這種刑罰,確實很妙,簡直妙到了極點!」
啪!
丹峰子重重一板打下,只把逐月真人兩團白花花的肉,打得鮮紅一片,微微腫了起來。
啪!
啪!
……
一板接著一板,重重打在逐月真人兩團白肉之上。
周圍地面空中,有上萬人圍觀。
這場面,蔚為壯觀。
打一些板子,受一些皮肉之苦,對於修行之士來說,這種傷勢完全無關緊要。只需抹上一些膏藥,無需數日,就能恢復如初。
此等肉身上的疼痛與刑法,哪怕再疼痛數倍,亦是無關緊要。
可堂堂一個人仙,掌門座下的親傳弟子,在萬人矚目的場面里,被人扒掉了褲子,在上萬隻眼睛的注視之下,把白花花的屁股袒露出來,一板子一板子打上去……
最開始之時,逐月真人因羞愧到了極點,面色赤紅入火。
修行近千年時間,逐月真人自然不會像黃花大閨女一樣的麵皮薄。可他再如何皮厚肉燥,也抵擋不住上萬道火辣辣的眼神。
隨著丹登子與丹峰子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逐月真人的臉色也慢慢變白,最終面若死灰,似乎有一種萬念俱灰的情緒,滋生在此人心頭。
逐月真人能被凌萬劍收做門下弟子,定然不是什麼愚笨之輩。
早逐月真人他對柳毅生出不敬之心的時候,逐月真人就已經想到了,柳毅可能會教訓教訓他。
在逐月真人看來,柳毅的修為雖遠超於他,可二人是師叔與師侄的關係,無路如何柳毅都不會殺他、害死他,只可能按照師門戒律來懲罰他,最多也就是在怒極之時,將他胖揍一頓,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逐月真人猜得不錯,柳毅的確沒有對他動殺念,甚至連親手懲罰他的念頭都沒有。
以柳毅的修為與心境,區區一個逐月真人,又怎會被柳毅放在心上?
可逐月真人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這個柳師叔居然讓胡圖圖來處置他。
胡圖圖的心思,又怎是尋常人能猜測的?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針,男人不懂。
可胡圖圖的心思,估計只有虎倀才能懂……
當三十大板打完,柳毅便把逐月真人身上的禁法解除了,可逐月真人卻趴在地上紋絲不動,只怕一雙手抱在腦袋上,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臉面。
無言以對滿門弟子!
逐月真人羞憤欲絕,想死的心都有了。
「逐月,你回去吧。」
柳毅走出半道峰大殿,衣袖一揮掀起一股清風,將逐月真人翻在身上的長袍吹下,擋住了他那青紫紅腫一片的部位。
可是,逐月真人就像是一具死屍,紋絲不動。
「修行之士,貴在修心。」
柳毅搖了搖頭,淡然說道:「易長風與你平日里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針對他?我與你之間沒有惹上半分因果,你為何要對我不敬?你資質不凡,福緣也好,能拜在掌門師兄門下修行,就已是天大的福分。你若肯潛心修行,有朝一日未必不能得償所願,與你師祖一樣一劍成神,流芳百世。」
聞言,逐月真人死屍一般的身軀,終於動彈了兩下。
半晌之後,他才從地上坐了起來,神色頹喪,雙眼無視看著茫茫天空。
丹登子與丹峰子將板子打得極重,把逐月真人的屁股都打得稀爛。最開始之時逐月真人還覺得痛楚鑽心,可是當傷勢沉重到一定程度之時,逐月真人受傷之人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得下半身麻痹不堪,半截身子似乎都失去了知覺。
「無瑕,將銅鏡給我。」
柳毅朝龍無瑕招了招手,又抬起頭來,朝著周圍看熱鬧的弟子掃視一眼,淡然說道:「剛剛施展了水鏡影像術之人,將記載水鏡影像術的物件,全部放在台階之上。若有不從,逐出師門!」
此話一出,周圍弟子一片嘩然。
他們未必是要學著龍無瑕,要靠販賣銅鏡賺取靈石,卻有不少人存著把今日之事記錄下來,再收藏起來。直等到以後閑暇之時,鬱悶之時,無聊之時,再把今日記載的畫面端詳瞻仰一番,藉此樂呵樂呵。
可是,柳毅卻目光如劍,令眾弟子不敢直視。
剛剛柳毅雖身處於大殿之內,可周圍上萬弟子的所作所為,全都瞞不過他的探查。
每一個被柳毅眼神掃視到的弟子,都自覺把記載水鏡影像術的物件交出,擺在了台階之上。
如若不交出來,就會被逐出師門,這代價未免了太大了些。
上萬弟子,竟無一人敢欺瞞柳毅。
時至今日,他們全都已經知曉,就連橫山地界的魔帝,堂堂一個世界的主人,都敗在了柳毅手上。由此可見,柳毅的實力已在凌萬劍之上,定能明察秋毫,他們今日在半道峰大殿之外耍的一些小動作,又怎能瞞過柳毅的眼睛?
至於柳毅所說的逐出師門四字,眾弟子也不曾懷疑。
尋常門派當中,門中長老雖權力與地位極高,卻也不能因為區區一些細節末端的小事,就把弟子逐出師門。
可玄天宗不是尋常門派,柳毅也不是尋常長老。
玄天宗本是一個小門派,門人弟子極為稀少,這門派是在傳到了凌求劍手中之後,才發揚光大,直至威震天下。
門中長老級別的人物,全是凌求劍門下弟子,加上柳毅也只有五人而已。
而柳毅數次力挽狂瀾,把玄天宗從懸崖邊上硬生生救回來,他在玄天宗的威望,不在凌萬劍之下,眾弟子對柳毅異常敬畏,怎敢忤逆了柳毅的心思?
眾人交出了手中物件之後,卻並未離去。
這些玄天宗弟子,只想知道柳毅為何要這麼做。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毅哥兒!」
胡圖圖把那些記載水鏡影像術的物件拿起一些,放到手中研究了一番,旋即問道:「毅哥兒是要自個兒拿去賣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