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九章:牛傲天
「這人是夔牛一族的族長,叫做牛傲天,算是這夔牛一族百萬年難得一見的驚世天才,區區三千年時間,就修鍊至了太乙金仙巔峰,素來不將天下修士放在眼裡,心高氣傲。」
公孫無殤站在柳毅神色,微微後腿了半步,傳音說道:「四萬二千年前,我和這牛傲天在雲海深處相遇,為了一株九龍吞火靈芝草,大戰了一場,我曾斬下了他頭上的獨角,只是那一次夔牛一族仗著人多勢眾,到頭來還是把九龍吞火靈芝草奪走了。」
柳毅皺了皺眉頭,問道:「被人搶奪了寶物,你能咽得下這一口惡氣?」
「當然咽不下去!當時我那兄長帝天邪尚未成神而去,他得知了此事之後,就領著我大順聖猿一族的修士,強行打破了夔牛一族的護山大陣,沖入了此地,和夔牛一族大戰了一場,這才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公孫無殤氣息如劍,冷然看了牛傲天一眼:「我兄長帝天邪,就是你弟妹帝無恨的父親,而今已經不在雲海世界了。」
成神而去,自然不在了。
柳毅說道:「帝無恨倒是不錯,資質與修為暫且不說,她對胡胖子倒是一心一意,算是一個難得的賢妻,你大順聖猿一族,倒是教出了個好姑娘。」
「那是當然!」
公孫無殤傲然言道:「我大順聖猿一族的女子,最是堅貞無比,從來都是從一而終,對自己的男人絕無半分二心。」
「哈哈哈……」
柳毅若無旁人莞爾一笑,直接無視了那牛傲天,言道:「貞烈二字,我早已見識到了,只是她性格未免太急躁了些,居然來了個霸王硬上弓。」
「天下芸芸眾生,皆有追求幸福的權力,此事不論男女,全是如此。」
公孫無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道:「若是胡圖圖有那實力,對我家侄女霸王硬上弓,只要我家侄女沒有羞憤自殺,到頭來免不得還是要嫁給胡圖圖!她若被人霸王硬上弓成功了,只算是自己修為過低,怪不得別人。」
這等上古族群的思維,果真是與尋常人等完全不同。
柳毅心中頗為感慨,直到這個時候,才有心情去打量了一番牛傲天。
一身金燦燦的鎖子甲,十分的亮眼。
滿頭捲髮,用一根青藤扎了起來,儘是一番山野奇人的氣度。
一根金燦燦的鼻環,掛在牛傲天鼻子上面。
另有一柄巨大的板斧,持在牛傲天左手,而他右手當中,則握著一根長達十餘丈的狼牙棒。
這番裝扮,簡直是牛氣衝天。
牛傲天本是在與公孫無殤說話,可到頭來公孫無殤卻並不理他,反倒是與柳毅二人一起說了些風涼話,只把他這個夔牛一族的族長晾在了一旁,讓他乾等著喝西北風。
「氣煞我也!」
牛傲天氣得五臟冒煙,鼻孔里噴出一股股白色的煙氣,彷彿是一個老煙棍在噴吐著煙圈,「公孫無殤,本座在和你說話,你卻對本座愛理不理,該當何罪?」
公孫無殤冷然言道:「我想理會誰就理會誰,與你何干?」
哼!
牛傲天怒視著公孫無殤,突然間磚頭看向柳毅,怒道:「你又是誰,來我夔牛一族駐地,是要找死,還是要送死?」
「送死?」
柳毅啞然失笑,淡淡說道:「這個詞用得好,我來到此處,正是要送你們夔牛一族一條死路!」
「好大的口氣!你是哪一族的子弟?」
牛傲天雖然牛氣哄哄,卻並沒有立即動手,身為族長,多少也有幾分智商,「年紀輕輕,乳臭未乾,竟敢來我夔牛一族撒野,今日本座就替你族中前輩,教訓教訓你!」
一言至此,牛傲天卻還是沒有動手,只朝公孫無殤伸出手,說道:「猴子!將陣中大黃牛還給本座!」
「滾!」
公孫無殤倒也威猛,竟是惜字如金說出了一個滾字。
「猴子,你既然如此猖狂,那就休怪本作無情了!」
牛傲天用狼牙棒指著公孫無殤,怒吼道:「三萬年前,若不是看在你大順聖猿一族也是上古種族的情分上,本座早就讓族中高手殺了你,沒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跑來我族大陣當中,偷取大黃牛。」
公孫無殤卻不理他,只朝柳毅拱了拱手,說道:「柳道友且看,這牛傲天看上去是大老粗一個,實際上卻心機深沉,他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本事,在我雲海世界也算是排的上號。」
「無妨。」
柳毅淡然搖了搖頭,說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說得好!」
公孫無殤勃然讚歎,「我輩劍修,就是要有這種劍修的風骨!」
「你小子也是劍修?莫非你小子,是這公孫無殤的徒弟?」
牛傲天用狼牙棒指著柳毅,說道:「你既然是一個後輩小子,本座也不能占你便宜。本座有一個兒子,與你算是同輩,今日就讓他替本座出手,教訓教訓你。」
哞!
後方空中,傳出一聲怒吼。
一隻長達二百餘米,高達百餘米的大夔牛,從運中沖了出來,筆直撞向了柳毅。
這一隻牛來得十分突然,在空中賓士速度極快,眨眼間就飛越了上萬米距離,就像是一道閃電,牛頭上長著的獨腳筆直發光,就像是一根匕首,要捅穿了柳毅的胸膛。
叮!
柳毅衣袖一卷,手中出現一塊板磚模樣的法寶。
萬古鴻雁!
這座法寶,一直伴隨著柳毅的修行路程,是由一隻金身鴻雁的金色遺骨,以及一座大印合制而成。其中的大印,這些年來不知損毀過多少次,可只需金身鴻雁還在,這大印卻可以重新煉製一番。
此刻這一方大印,卻是柳毅用那些在種島天界當中的來的法寶,融化在一處再煉製而成,重如山嶽,持在手中宛若是板磚一塊,專門可以用來砸人後腦勺,簡直就是居家旅行的必備法寶。
這一板磚,直接砸在了那隻夔牛的獨角之上,堅如金鐵之精的獨腳,被一磚砸出了裂紋。
那夔牛急速後退,化為人形,摸著額頭。
一股股鮮血從獨角根部流淌了出來,染紅了這夔牛一族牛頭人的半邊臉頰。
夔牛一族的修士,長得闊口獅鼻,整個腦袋有八分像牛,宛若是牛頭人一樣,而今鮮血染臉,容貌卻是更加的奇醜無比。
「第一!你怎麼了?」
牛傲天橫起狼牙棒,擋在這牛頭人身後,十分關切的問道:「你可看清了他手中是什麼法寶?」
「看清了,是一塊磚頭!」
牛第一捂著額頭,指尖溢出了一絲絲血跡,另一隻手指著柳毅,說道:「就是他,用板磚砸了我!」
「小賊!竟敢傷我孩兒!」
牛傲天將狼牙棒一揮,把牛第一推到了自己身後,再凌空虛度朝柳毅走了幾步,口中怒吼道:「傷我孩兒的人,都不得好死!公孫無殤,今日就休怪本座無情了,他打上了我孩兒,本座卻不能袖手不管,若是一不小心打殺了他,也只能怪你教導無方。」
「哼!」
公孫無殤神色冷峻,再往後退了幾步,口中徐徐說道:「我公孫無殤何德何能,怎可能是他的師傅?若是他不嫌棄,我還想拜入他門下,學他手中的無上劍道。」
此言一出,牛傲天神色勃然大變,喝問道:「你到底是誰?」
「玄天宗!」
柳毅抬起頭來,凝視蒼穹,「玄天劍宗,劍修柳毅。」
轟隆隆!
劍氣光柱雪白無瑕,衝天而起。
上空厚達千里萬里的雲霞,被劍光重開一道浩瀚的缺口。
周圍百里雲霧,都開始環繞著柳毅移動起來,就彷彿是無邊虛空當中的星雲運轉,浩瀚無比,駭人心魂。
有一道三尺劍鋒,出現在柳毅指尖,凌空指向牛傲天。
牛傲天怒吼道:「我夔牛一族與你玄天宗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來此作甚?」
「好一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莫非我玄天宗弟子,都是自己想不開衝進魔火深處,活生生燒死的?」
柳毅怒問了一句,旋即神色愈發的平和,渾身上下彌散著一種宛若無邊大海般深沉的殺機,「夔牛一族與我玄天宗的因果,合該今日了結。」
「修行之世,本就是大爭之世,尋常弟子之間總有爭鬥,平日里互有死傷,又算得了什麼?」
牛傲天深吸一口氣,將胸膛漲得宛若是癩蛤蟆一樣,渾身氣勢如虹,周身衣袍戰甲抖動得獵獵作響,無風自動,「自上古以來,我夔牛一族就不懼任何人,卻也不想與任何人結怨。你玄天宗弟子死在我夔牛一族的子弟手中,只算是技不如人,你若不服,可把你玄天宗弟子帶來,選幾個修為高深的,與我夔牛一族的弟子大戰幾場,三局兩勝或者七局四勝隨你選。」
「何必多此一舉?我玄天宗與你夔牛一族相距上千萬里,距離遙遠,可你夔牛一族依舊欺上門來,竟然曾經圍堵過我玄天宗大門!若非我玄天宗護山大陣玄妙不凡,非神人不能攻破,否則我玄天宗早已灰飛煙滅!」
柳毅手中劍鋒嗡嗡作響,指著牛傲天,沉吟道:「我今日來此,正是要借著這『灰飛煙滅』四字,來印證我玄天宗的劍道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