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玉石
武聰在最後一塊地方挖到了棺材,隻是這棺材早就被水炮爛了,倚翠的屍骨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堆,墓裏十分簡陋。
林森感覺慎得慌,站在邊上躊躇,武聰已經跳下去,在屍骨下麵泡爛的的棉被裏摸了摸,什麽都沒有,視線便落在了旁邊罐子上。
這罐子武聰不知道幹什麽用的,但是林森知道啊,裏麵好像放著飯,是給死人吃的,他剛想自己去,武聰已經打開了罐子。
林森想,年輕人真是無知無畏。
裏麵的飯已經壞了,進了不少的水,武聰伸手摸了一會兒,掏出一個拳頭大的油紙包。
武聰終於笑了:“找到了。”
…
宋清月將油紙打開,露出裏麵一塊藍色的玉石。
白色,綠色的玉她都見過,藍色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問容二:“你見過這樣的玉嗎?”
容二細細的打量那塊玉,是個半月的形狀,上麵刻著十分古老樸實的花紋,紋路並不精美,相反還有點粗糙。
這塊玉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容二道:“沒見過藍色的。”
宋清月說:“這顏色很像你神官官服的那種藍,仔細看這花紋和你官服上繡的也很像。”
她狐疑的拿起玉看了半晌:“不過我看不出宋清慈是怎麽拿到那個假的藥方的?”
玉石渾然一體,完全看不出哪裏能打開,如果宋清慈是打開玉拿到的東西,那一定會破壞這塊玉。
容二看了看外麵,今天正好是十三,月亮不算圓,卻也亮的很,他打開窗戶,熄滅了屋裏的燭火,將玉放在月光下,然後,宋清月就看見地上有了密密麻麻的字。
她記性很好,這些字正是之前明王給她看過的從宋清慈那裏拿來的藥方。
那個假的藥方…
宋清月恍然:“原來是這樣,這東西弄出來這麽誤導人,別說宋清慈了,怕是任何人都不會有什麽懷疑。”
不得不說,做這東西的人,實在狡猾又聰明。
“剩下半塊怎麽找?完全沒有頭緒。”宋清月托著下巴說。
容二沒說話。
從看到這塊玉的時候,容二就覺得莫名的眼熟,他盯著上麵的花紋,仿佛看到身穿白袍帶著麵具的男人站在高台上,狂風大作,吹動他的衣擺,男人舉起手,似乎在做著某種祭祀,忽然一支利箭襲來,他偏頭一躲,麵具被射了下來,男人的頭發散開,被風一吹擋住了大半張臉…
“容小華…”
宋清月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她推了他一把,容二才慢慢的回過神,盯著眼前的燭火,長長吐了口氣…
“你怎麽了?”宋清月摸了摸他的頭:“怎麽出了這麽多汗?”
她拿出帕子給容二擦了擦,容二搖頭:“沒事。”
“你臉色很不好。”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
…
從宋府出來,容二回了神官府,直接去了神廟。
監視他的人會心一笑:“他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應該是有什麽事吧。”
“那他大半夜去神廟做什麽?”
另一個人搖頭。
容二做事向來乖張,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就是被監視也是在他許可的範圍內,他若是想甩掉誰自己做什麽,也沒人能攔得住他。
“我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另一個人嗤笑:“你敢去神廟?”
“這倒是不敢…”
“就在這看著,去神廟他一定會發現。”
兩個人便隻在外麵看著。
容二走進神廟,這裏他白天經常來,晚上還是第一次。
這從來不是個讓人舒服的地方,容二走過每塊地方,認真的看著上麵的壁畫,花紋,和那塊玉上的花紋很像。
梁國神官和南黔大祭司同出一脈,這倒是不稀奇。
稀奇的是容二看到的那個幻覺。
麵具脫離,墨發飛舞間,他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熟悉又陌生的臉。
熟悉的是他從鏡子裏看到過,陌生的是,忽然眼睜睜的看到自己的臉,他當時的心情非常複雜…
從被皇帝強行喚醒記憶開始,他就總能看到一些不屬於他的東西,皇帝以為他想起了十歲以前的事,其實不是,容二想起的更久遠…
久遠到他以為那是幻覺,那是蠱蟲帶給他的,可今天那塊玉的出現,讓他第一次真正的看清楚了那些久遠記憶中那個男人的臉。
和他一模一樣。
容二第一次覺得驚悚。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真正的回憶,如果是回憶,那是他的嗎?
如果是他的,那他是誰?
我是誰?這是個很哲學的問題,人們常常會這樣問自己,容二此時對這個問題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他有些害怕,又隱約覺得有些興奮。
天還不亮,監視他的人還在屋頂,他們聽到門開了,抬頭隻看到一道白色的殘影…
盡管見了多次,兩人還是覺得神經。
“我們追不追?”
“追的上嗎?”
話嘮可能意識到他問了個傻問題,便垂頭喪氣道:“我們這麽盯著有什麽意義,根本追不上他,隻要他想走,誰也攔不住。”
另一人道:“做好自己的差事。”
話嘮不說話了。
…
容二的靴子做好後,宋清月開始無所事事,好在陳童回來了,帶回來一個很好的消息,他們的金礦弄出來了,也就是說,宋清月現在有極大一筆錢,可以任由她招兵買馬。
陳童還是擔心宋清月的處境,宋清月說容二會解決。
術業有專攻,宋清月知道自己在朝堂上使不上力,她做十件事,未必比容二說句話管用,那她就做點她能做的好了。
她做了一些規劃,陳童又補充了一些意見,讓人偷偷送了出去。
宋清月其實很疑惑,皇帝把宋府封了,管控的其實並不嚴厲,隻是不讓他們出去罷了,像傳個消息什麽的,都沒人管。
皇帝的態度證明他不是真的想把宋府弄死,至於想不想弄死自己就不好說了,有朝一日,宋清月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問問皇帝,她到底哪裏得罪這位皇帝了,就因為她是南黔的後裔,就看她不順眼?
可南黔後裔那麽多,為什麽這麽針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