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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章四百六九 見伏琊(二合一)

  第469章 章四百六九 見伏琊(二合一) 

  與潘余等人別過,許尚蘭才領著商隊回了府中。 

  既是戚雲容自己鬆了口,便是往後出事,褚家也不至於落人口舌,唯盼望其身後那位半妖強者不是什麼蠻不講理之輩,不至於殃及她們這些池魚。 

  自數年前執意再嫁褚振群,忤逆於母親后,她這還是首次歸家。 

  饒是多年母女情深,一思及母親肅然神情,許尚蘭仍是心中一緊。 

  她三步並作兩步入了家門,僕役見她歸來,皆都一副訝然神色,連忙將其請入內間。 

  而內間光景如舊,與許尚蘭離家之時並無變化。 

  一隻白玉蒲團,前頭一座香案,旁邊兩扇並放博古架,右側擺置桌椅,除卻此些大件擺設,就只得幾處蘭草盆景,幽香隱隱。 

  她進來時,便見得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嫗坐在蒲團,其身形佝僂瘦弱,轉過身來時的詫異神情做不得假,而從其端正眉眼又依稀可見往日綽約風姿。 

  「你不是追著你那丈夫去外城了,還回來看我這個老婆子幹什麼。」 

  此人正是許尚蘭之母,在內城中名聲頗盛的許真人! 

  「自當是思念母親了。」 

  許尚蘭連忙上前扶住母親手臂,露了小女兒的嬌態。 

  而許真人只能恨鐵不成鋼地低嘆一聲,順著她向外間走去。 

  「滿兒呢,怎的不來見我。」 

  聽母親問到許滿,她心中陡然一跳,急忙解釋道:「他離家多年,此番趕回內城,必然是要與那幾位舊友再聚的,這不,一入城就去了。」 

  「舊友何時都能聚,難道還缺這麼些許時辰不成,他被你溺愛得不思進取,分明是懼怕我因修行一事責罵於他,這才避了出去。」許真人對此心知肚明,斜斜睨了女兒一眼,便叫她羞慚難堪地垂下了腦袋。 

  「你回來得也及時,正好鳴雷洞伏琊上人設宴,往我許府送了一張帖子,你便隨我同去,看看那些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都已如何了。」 

  許尚蘭大驚失色,幸而埋著腦袋才未叫許真人看出來端倪。 

  而許真人亦是以為她十足慚愧,便出言勸誡道:「你天資雖不說頂好,但也比尋常之輩甚過不少,只若刻苦修行,來日未必不能傳我衣缽,可惜早年間我一心顧念修鍊,疏於對你的管教,任你耽於情愛,放任自身,這才叫你修為增進緩慢,卜卦命理之道也未學個明白。」 

  「母親教訓得是……」她唯唯諾諾,絲毫不敢出言駁斥。 

  久之,待許真人訓誡完,許尚蘭方才假意蹙著眉道:「母親不是一向叮囑女兒,不可與鳴雷洞交往過甚麼,怎的如今改了主意?」 

  「你嫁與褚振群后,竟愚笨至此了。」許真人憤然冷哼一聲,「先不說伏琊上人到底是真嬰強者,送上門來的帖子我等拒不得他,便單看這筵席本身,此乃是為青陽上人所設,定仙城內無不趨之若鶩,你母親我若逆流而上,就是生生打了青陽上人的臉了!」 

  許尚蘭只得喏喏稱是,小聲問道:「既如此,我等要何日前去?」 

  這話卻是問得許真人腳步一頓,沉聲應道:「還不曾定下具體的時日,說是到時會再行傳話告知。」 

  「奇怪,怎會發了帖子還不定下時日的?」 

  「這還要問青陽上人了。」許真人說到此事,神情亦改為端凝,「那日送弟子往摘星樓一行后,他便執意留在那處,此番鳴雷洞設宴亦是因此不斷推遲,乃至於如今還未敲定。」 

  摘星樓? 

  與之相關的就只有登頂那事了! 

  許尚蘭心頭一緊,連忙問道:「難不成死在其中的就是青陽上人的弟子?」 

  「不是,」許真人對此倒是斬釘截鐵,「鄭少游一路登得九千八百丈,最後卻是功虧一簣,那成功登頂之人並不是他。 

  「不過這亦不是我等該操心的,摘星樓從未有修士身隕其中,如若真的發生這等奇事,自當有上人們、尊者們考慮,你這幾日就留在家中隨我好好修行,莫要關注其它了。」 

  母親發了話,許尚蘭雖心中好奇,卻也不敢多嘴。 

  且還有另外一事困在心頭,叫她焦心不已。 

  令許滿拜入伏琊上人門下之事,實則未叫母親知曉,是她自身之念。 

  許尚蘭亦覺得奇怪,伏琊上人作為內城真嬰修士中的佼佼者,實力冠絕群雄,城中修士無不對其頂禮膜拜,爭先恐後與之結交,唯有她母親許真人恨不得避之如蛇蠍,寧願深居簡出,少於人際來往,也不願和他有更深切的接觸。 

  她作為女兒,更是時時被叮囑,不可與鳴雷洞之人深交。 

  只是許滿資質尋常,憑他自身能有所成就的幾率,可說是無,為他尋一處勢力強大的師門加以庇佑,也算是全了她與許滿母子一場的情分。 

  母親壽元不多,褚振群未必會對許滿真心相待,甚至她自己往後,也將會有另外的孩子。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母親再是對伏琊上人心有顧慮,在她眼中也比不上鳴雷洞能帶給許滿的諸多好處。 

  …… 

  鳴雷洞,驚雲殿。 

  「天劍台後,青陽兄日日在我耳邊誇讚賢侄風采,今日才終於有得一見啊!」 

  來人健步如飛,衣袍被迎風卷得獵獵作響,他身量極高,骨架寬大,生得一張瘦削長臉,五官倒是端正,長眉大眼,神氣十足! 

  鄭少游知道,這應當就是師尊從前在定仙城的好友,伏琊上人了! 

  於是連忙抱拳拜道:「少游攜小妹,見過上人。」 

  伏琊大手一抬,行禮的兩人便覺臂下一輕,聽他朗聲笑道:「不必多禮,我與青陽兄情同手足,賢侄既是他的愛徒,也便不是我鳴雷洞的外人,快快坐下說話!」 

  鄭少游兄妹這才入座。 

  后又見男男女女魚貫而入,其修為自築基到歸合不等,遂問道:「這是?」 

  「此些乃我親傳弟子。」他也不一一介紹,而是令弟子們自行報了名諱,與鄭家兄妹二人相互見禮。 

  其中唯二的兩位歸合期修士,相貌如出一轍,竟是一對模樣秀美,身姿娉婷的雙生姊妹,抬眼見眼波流轉,色若春花。 

  另些弟子修為不甚出眾,應當入門未有多少時年,看向鄭少游的眼神遂帶了幾分敬畏與欽慕,見過禮后便立於一旁,非但未曾表露出親近之意,反而還隱隱有些疏遠。 

  「我不像青陽兄,首次收徒就能得到賢侄這樣一位驚才絕艷的弟子,便只能在數目上取勝了,哈哈!」伏琊上人拍案大笑,饒是弟子皆在,也毫不避諱這般言論。 

  唯有鄭少游心頭一抖,連忙自謙幾句,又看向那一乾親傳弟子,見其面色如常,倒沒有什麼異樣,方才緩了口氣。 

  此番也只是叫門下弟子出來與之見面,既已事成,伏琊便揮手令他等退下,驚雲殿中又只剩下三人。 

  「怎麼,青陽兄還是留在那摘星樓不成?」 

  「師尊說,便是那人真的死在裡頭,也得是活見人,死見屍,不能叫這事情無頭無尾,草草了卻了。」 

  伏琊很是頷首同意,嘴唇微抿道:「青陽兄還是那副脾氣,認定了的事,即便是將天捅個窟窿,也不肯改變一二……若不是因此,當年也不會得罪了惪合尊者……」 

  似是自知失言,他就此住了口,改而言道:「他既還留在摘星樓,卻讓你先來了我這鳴雷洞,恐怕還是另有要事吧!」 

  鄭少游自不避諱,連忙將鄭少依拉到身前,憂心忡忡道:「實不相瞞,我這小妹自從天劍台落敗於那邪修后,時日今日都是此般模樣,宗門長輩尋了許多辦法,皆都無解。」 

  伏琊上人聞言,連忙端正神情將面前女子上下一掃,不多時,心中就有了底。 

  「我觀她神彩黯黯,但魂魄無失,通身也無隱傷與戾氣,想必還是道心有晦,困於魔障,以至於滋生心魔,難以破障而出了!」 

  他所言與望心谷長老等人無差,鄭少游旋即頷首稱是,一副洗耳恭聽模樣。 

  「賢侄的小妹,那日是敗於邪修之手……那人賢侄了解多少?」伏琊上人探手往鄭少依肩頭一按,兩眉微微下壓,眼睛眯起,閃出爍爍精光。 

  天劍台為三州盛事,卻任一邪修潛入,還奪得十六劍子,令兩大仙門,並一玄劍宗都大失臉面,是以對那邪修本人的消息並未作過多表露,旁人只知個一二,卻半點不知底細。 

  三州其餘宗門尚且如此,遑論定仙城一干散修了。 

  此事鄭少游雖是親歷,後續如何倒也不甚知曉,且面前伏琊上人並非宗門修士,他心中謹慎,略作思忖才應道:「只知賈尋乃是化名,那邪修實則是個女子,與蠻荒中的魔宗有關,其餘之事,還是得問了師尊才能知道。」 

  伏琊上人怎不知鄭少游有所顧忌隱瞞,他半挑眉頭,略一擺手,毫不在意道:「三州內許久沒有邪修鬧過如此大的事情了,只怕上頭的人早已下令三緘其口,你不清楚實屬自然,我亦不過對此心生好奇罷了,待青陽兄到了,我再問他就是。」 

  鄭少游這才心安稍許,念著妹妹還處於心魔纏繞的情形,又問道:「門中對小妹的情況已然有所知悉,只是心魔一事旁人難以插手,長老們與師尊亦是束手無策,聽聞上人對此道頗有鑽研,晚輩這才領著小妹前來一試,不知上人可有解決之法?」 

  「此事能否解決,不該問我,還是得看她本身才行。」 

  這些時日以來,鄭少游已不知聽過多少人如此說到,此回前來鳴雷洞,他心中期許不少,甫一聽得這與前人大致無差的言論,不由眼神一暗,落入失望之中。 

  不料伏琊上人眉頭微皺,卻是話鋒一轉:「心魔一事,關乎道心與往後修行,我等無論如何也不可替賢侄的小妹作下決定,只能從旁紓解,喚回她迷失的心神,助其早日破除心魔。」 

  「這從旁紓解之道——」 

  「便是青陽兄令你二人來我這鳴雷洞的緣由了。」事涉獨門秘術,伏琊上人也不欲多言,只道必會儘力而為,成敗俱看天意。 

  鄭少游謝過伏琊后,遂與小妹一併在鳴雷洞中住下,等著青陽從摘星樓而來。 

  …… 

  宇,屋檐也;宙,棟樑也。 

  其二者相合,即成九霄天外,無邊無際的遼闊之境。 

  趙蒓所望之處,星河倒瀉如同洪流,無盡星子閃動其中,四野似乎並未開化,仍籠罩在無窮晦暗之內。 

  在漫無邊際的晦暗內,即便是大日,亦顯得如米粒一般微小,星子在一旁迴環,被其光芒籠蓋,使之不至於離散於晦暗。 

  而其中緩緩流淌一條清澈長河,河水清澈似無,波光粼粼。 

  生靈之川。 

  為何會在心頭浮出此念,趙蒓亦不知曉。 

  她如遊離在三千世界以外,局外人一般看著晝夜交替,星辰流轉。 

  若延續這般想法,環繞在大日一旁的星子們,或許就是一個一個的世界,它們大小各異,明滅有差,在趙蒓眼中,甚至已有星子光芒黯下,在天外中遊盪,然後不斷為晦暗所吞沒。 

  而除卻金紅大日籠罩的一方,無盡的晦暗中,還有許多範圍、強盛皆不輸於三千世界的區域,趙蒓心中一動,意識遂不斷向外飄去。 

  只待她將要徹底離開金紅大日所籠之地時,一股巨力狠狠將她拖拽了回來,澎湃熱浪升起,凝成一張火焰面容。 

  那面容赤紅得仿若泣血,兩處眼眸所在的眼窩空空如也,只嘴巴不斷張合,吐露人言。 

  然而趙蒓看它,卻不覺得可怖。 

  從前那些幾乎凝作實質的恨意在觸及趙蒓時,倏地化作平靜柔和:「莫要過去了,待一切終了,自有你在這天外肆意逍遙的機會。」 

  趙蒓想開口詢問,卻發現自己只為一團遊魂,什麼也說不出口。 

  元神離體? 

  她此時才終於知曉自身落入怎樣的現狀中! 

  「你受我指引來到此地,僅是劫數的開始……」 

  語罷,那滔天火舌凝作一點,猛然將趙蒓洞穿,她離了肉身的元神便這般撕裂開來。 

   說說潘余這個小角色。 

    在主體劇情內,潘余就像是驚鴻一影,很快就略過了,甚至不算是配角,只能算個小龍套。 

    作者本人也深諳降智劇情給書帶來的害處,可大家對諸如潘余這類人物產生濃重厭噁心理的原因,一是他站在正面人物對立面,二是其身上帶有的種種不好品質,像是已經被人點出來的坐井觀天等等。 

    讀這本書的讀者,是處在全知全能的上帝視角,所看見、獲知的信息比潘余不知多上多少,對他心中的想法必然嗤之以鼻,覺得可笑。 

    但對這等人物來說,所想所行的事情實則也是出自利益驅使,在其中找尋有益於自身的部分。像是戚師姐之於潘余,在只窺見一角的前提下,道侶是他心中利益的最大化最優解,最優解不成也會有其餘次選,坐井觀天是因為本身就處在井底的環境下。 

    角色性格,捕獲信息的程度,很多因素共同構成了他的行事計劃,無腦降智角色當然可以罵(隨便罵),只要不把這些當做文章總基調就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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