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試飛
子有旨，織造司的進度快到嚇人，才四，熱氣球的絲綢氣囊就完成的七七八八。
胤王感慨，終於想明白上輩子研究室裏隻想嫁個富二代的漂亮女博導，是多麽的正確光明智慧。
不用錢堆，不用及其龐大的人力物力，任何一項科學研究怕是憑自己一個人或是幾個人，猴年馬月也未必能出個結果。
投胎是個技術活，穿越投胎就更是技術活裏的細活了……
“紅袖，去器械司傳劉七兒給本王做個結實的吊籃，”胤王給宮女紅袖比劃，“四四方方的，要足夠結實，承重在一千斤左右。”
紅袖可愛的行了禮，知道主子這幾真的準備上，快走著離開了胤王宮，去知會劉七兒。
有了完成度超高的絲綢氣囊，燃燒器和輕質吊籃這種簡易事實，對於大齊器械司的大工匠們而言，沒有什麽難度。
大齊的工匠們技藝嫻熟，不技藝高超絕倫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們不擅創造，而是更擅聽貴人們的吩咐，按要求製作物件。
比如早兩年大齊是沒有玻璃的，玻璃的出現還是葉舜纏著皇帝舅舅下旨叫工部研製的結果。然而葉舜將將隻知道燒沙子，其他一概不知，但是隻七八，這些年老的卑微老匠人們，就把幾近無暇的透明玻璃燒了出來，甚至在玻璃一側及其驚人的塗了薄銀，讓大齊的貴人們，在一朝之內，銅鏡盡換銀鏡。
這個時代並不缺少科學才，隻是缺了一些科學發展的土壤，不過大齊有了葉舜這個科研達人，那些年邁的，那些未來得及施展才華的耀眼人物，總會在大齊平推下的過程裏，將科學造物的理念，散播到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殿下，器械司讓奴婢送來了吊籃和……”
女官為難的看了一眼身後下人們搬動的奇怪金屬物事，一時想不起來這東西叫什麽名字。
葉舜一瞅，看著下人們搬來的燃燒器，心裏不得不服器械司老工匠們的工作效率。
熱氣球的助燃裝置並不複雜，仿照前世的燃氣灶，讓器械司大工匠澆注出一個可控火焰範圍變化的底座，罩在用來盛放火油的長罐上，連接中空的圓柱形引火噴管，燃燒器就此大功告成。
“紅袖，再去內務府要一桶火油來。”
胤王不客氣的支喚宮女跑腿兒，看紅袖跑的氣喘籲籲，清了清嗓子，“再不快去，本王一會帶你上！”
宮女趕緊拎著宮裙裙擺，一路跑開了。
有了燃燒器，有了吊籃，有了燃料，隻要再等上一會兒，織造司的絲綢氣囊送來胤王宮，就可以試飛了。
葉舜本是想做些酒精當燃料的，不過想到今年大齊頗受旱澇困擾，還是免了糧食釀酒，用火油替代。
火油就是前世有著工業血液之稱的石油，大齊吞並西蠻百萬裏的廣袤原野之後，自然少不了這然露出地表的貴重液屬黃金。
自從葉舜四歲燒皇後寢宮，火油正式問世以來，大齊的對外戰爭基本成為了火油揚威的秀場。
不過作為一個向往和平的科研分子，石油用來燒城殺人，實在有點殘忍。
很快紅袖就帶著幾個下人搬來了一桶密封的火油，在胤王的指揮下，一勺一勺的往兩個燃料罐裏灌著。
灌滿了燃料罐，安裝好燃燒器，胤王掏出木製的打火機，踩在矮凳上湊近了出火口，啪嗒清脆的一聲，火焰猛然噴起，揚了兩尺多高。
下人們視死如歸的候在一旁，緊盯著精致的短襖人兒，以防胤王引火上身。
火油可萬萬不能用水澆滅。
這幾日伺候葉舜的宮女下人們，也不知道是發現葉舜沒有傳的那麽邪乎，還是葉舜命他們在深夜裏點些炭火，涼秋裏熱鬧的吃上一頓火鍋的恩情，和胤王親近了許多。雖然害怕冒著大火風吹不息的奇怪物事，但還是更怕胤王點著了胤王宮，來不及跑。
下人們的是非觀樸素又直接，反而是高高在上的貴人陰鬱又算計。
近正午時分，織造司才派人姍姍來遲。
雪白的上好蠶絲細密無比的織就出無縫的氣囊，密不透風，柔軟而堅韌，讓人歎為觀止。
帶著一群宮女下人風風火火的趕往正德殿前的空地，葉舜手一揮，七八個下人就在平整的地麵上鋪開了絲綢氣囊。
高有8米，半徑近10米的雪白絲綢鋪滿了空地一角，葉舜支使著幾名下人把燃燒器和備用燃料放進吊籃，站在吊籃一角，拉過氣囊上垂下的絲綢製粗繩，係在了吊籃四角和燃燒器的外罩上。
要給氣囊鼓風了。
下人們圍著龐大的絲綢氣囊擺好了木梯，三人一組的站在梯上，端起了氣囊。
“紅袖，要不要和本王去上看看？”
正在和幾個女官給氣囊鼓風，臉微微流汗的可憐宮女大眼睛帶著淚花，用力搖著腦袋，手腳按著鼓風機，更賣力了許多。
進風口緩緩鼓漲了雪白的絲綢氣囊，今日微微有風，晨時雪後初晴，是個試飛的好日子。
直到氣囊已經可以看得出是個球體，白裙可愛萌萌的身影才不出意外的出現在空地不遠處。
“哥哥～！”
溫雅拽著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大老遠就喊著葉舜，走的近了，那麵容微微有些狠厲，但微佝著背，顯得有些落魄的男人才低頭一拜，向吊籃上點火燒熱空氣的葉舜行禮。
“燕王恩，見過胤王殿下。”
“溫雅叫我哥哥，晚輩當不起燕王一拜。”葉舜著，就跳到吊籃另外一角，躲過燕王的見禮。
“女這幾日多有煩擾，難得雅兒與人玩耍，本王自然要謝謝殿下。”
燕王似笑非笑的看了葉舜一眼，被嚷嚷著要上的溫雅扯了扯衣袖，隻好寵溺的鬆開了女兒的手，任由她手腳並用的爬進了吊籃。。
“聽雅兒過，這便是熱氣球罷？”燕王抬頭看著浮在半空中的龐然大物，有些感慨，“太傅已然學究人，先生之子，幼時也能巧奪工。”
太傅和先生都是指葉重，葉重在朝時，任過三高官官大齊宰輔，任過大柱國大將軍，任過太傅太保。是先皇各皇子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