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釣魚

  第112章 釣魚 

  「學妹,你在幹什麼?別想不開啊.你喝醉了?」 

  單小溪彷彿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雙眼霧蒙蒙地望著遠處,似乎能從這個樓頂看到四環的青草街。 

  身後的腳步聲靠近,來對半蹲在單小溪身旁,翻了翻四散的酒瓶和袋子里還未開封的酒。 

  「哇,你一個人喝了這麼多?怎麼不找人陪你一起喝?」來人一副跟單小溪很熟悉的口吻。 

  單小溪扭頭看向她,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問:「你誰啊?」 

  「你不記得我了?」來人皺了皺鼻子,看著單小溪的眼神帶著幽怨,「你第一天來學校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了。」 

  單小溪歪頭盯著對方看了很久,眼神始終迷茫。 

  對方的幽怨在單小溪的沉默中變成了尷尬:「我是莎菲學姐啊,新聞系的李莎菲。你第一天來的時候在校長辦公室,你的課程表還是我幫你提交的。」 

  李莎菲,新聞系留級生,因找不到工作而一直留級,在校長辦公室實習。 

  單小溪茫然地點了點頭,她好像想起來了但又像是沒想起來。 

  李莎菲低下頭掩去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她從地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瓶烈酒,朝單小溪揮了揮就擰開了瓶蓋。 

  「一個人喝酒多孤單,我陪你一起喝。」 

  單小溪沖她炸了眨眼,嘴角忽然咧開一個笑容,把手裡的空酒瓶遞到了李莎菲面前。 

  李莎菲往單小溪的酒瓶里倒了一多半烈酒,然後自己拿著烈酒瓶對著嘴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李莎菲抹了把嘴角的酒液,一臉豪爽地說,「好酒,痛快。」然後她看向了單小溪。 

  單小溪沒去看她,視線又回到了遠方,拿著酒瓶也喝了一大口。 

  她本來喝酒就容易上頭,之前是裝出來的醉,這一口下去立刻一個酒嗝湧上來,身上的酒氣更濃郁了。 

  一陣詭異的沉默中,單小溪又喝了好幾口酒,李莎菲似乎也有動作但她手裡酒瓶里的酒卻沒怎麼少。 

  單小溪是真的醉了,趴在椅背上好像下一刻就要睡過去。但她不用擔心,因為耳釘分身在。 

  一陣看不見的光團飄入她的身體,清除了一部分酒精,讓她始終保持理智。如此一來,單小溪給人一種海量的錯覺。 

  「學妹?」李莎菲輕聲喚了一聲。 

  單小溪肩膀動了一下,但是沒有說話。 

  「聽說你跟舍友吵架了?」 

  單小溪這次沒有做回應,耳邊卻聽到了李莎菲的嘆息。 

  「哎,這個學校里的人就是這樣,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鄙視別人,其實他們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你不用放在心上。」 

  「哼,」單小溪出聲了,但聲音悶悶地,「我才不放在心上。」這話說得像個賭氣的小孩子。 

  李莎菲輕笑了一聲,然後沉默了一會兒后說:「有時候,我也想像你一樣痛哭一場,但我知道那沒用,哭和醉都改變不了現狀。」 

  單小溪側過頭,眼睛看著李莎菲,似乎對她有了一點興趣。 

  「你怎麼了?」 

  「咦?」李莎菲做出驚訝的表情,「你沒聽說過我的事情嗎?我可是因為沒有找到工作,而在學校多讀了三年。 

  又不得不花大筆錢爭取校長辦公室的實習機會,結果還是找不到工作,只能一年又一年困在學校里,做了三年實習生卻永遠無法轉正。」 

  李莎菲因經歷而出名,算是聖美的名人之一。 

  單小溪在趙又銘的資料里看到過她,但此刻她必須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單小溪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實習三年為什麼不能轉正?」 

  「因為那個實習崗位是花錢買來的。」李莎菲理所當然地說。 

  「那就花錢買個正式職位。」單小溪說得理直氣壯。 

  「學校的教室編製是官方定的,就算是校長也不能隨意增添職位,有錢也不行呢。」 

  單小溪眼珠一轉似乎有了主意:「那你可以給一個教師一大筆錢,讓她辭職把職位讓給你。」 

  李莎菲瞪大了眼睛,似乎被單小溪的想法嚇到了。 

  「趙婷婷學妹,你這個想法很危險啊,做人不能那麼.強勢。」 

  「呵,我還以為你想說無恥。」 

  「呃,怎麼說那樣都有些過分了,就算有錢,我們也要保守底線。」 

  是嗎?你們的底線可能不是因為無恥而不做,而是你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一份工作。 

  作為校長辦公室的實習生,可以接觸到所有學生老師的檔案,甚至也會更容易接近他們呢。比如就像現在。 

  心裡雖然這樣想,單小溪嘴上說的卻是另一套。 

  「那你還挺好的,是個好人。」 

  李莎菲聽到這句話開心地笑起來,似乎真的很高興的樣子。 

  「那我這個好人學姐的話,你願不願意聽?」 

  單小溪瞥了她一眼,擺出了「你先說說看,要不要聽再說」的樣子。 

  李莎菲嘴角微不可見抽搐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不變。 

  「你不該跟張怡娉吵架,更不該顯得那麼強勢,那會讓很多人討厭你。」 

  「哼,張怡娉有那麼大影響力?」 

  「張怡娉是畢業生,實習職位對她來說很重要。」 

  「我又不是搶她的實習名額,就算不是我,也輪不到她。」 

  「她可不這麼想。」 

  「我要是每個人的想法,那就不用活了。」 

  李莎菲看了單小溪一眼,眼神似乎透著無奈:「行吧,張怡娉不重要,關鍵是你太強勢了,會引起別人的反感。」 

  「別人反感又怎樣?」 

  「總有一些性格很惡劣,當他們反感某個人,即使那個人跟他們根本沒有關係,卻會聯手給那個人下絆子。」 

  「但是,在我們四」單小溪停頓了一下說,「在以前,如果你不表現出強勢,別人會認為你好欺負。」 

  「可在這裡不一樣,」李莎菲好似看穿了單小溪的心思,「在這裡你本來就是弱勢,這裡有很多你惹不起的人。就算是你父親,也惹不起他們。」 

  「哼,」單小溪故意冷了下來,「跟那個人有什麼關係,他是他,我是我。」 

  「你的雜誌實習名額不是你父親幫你搞定的嗎?」 

  「是又怎樣,他不過是想讓我早點獨立,好早點擺脫我這個麻煩。」 

  「怎麼會呢?他又給你錢,又幫你搞定實習名額,明顯是好父親的樣子,你怎麼能那麼說?」 

  「好父親?呵呵,」單小溪一臉的嘲諷,「丟下我們母女多年不聞不問,那樣子也配稱為好父親?我小時候偷偷去看過他開的俱樂部,我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媽對他來說算什麼?我對他來說又算什麼?我們只是累贅和包袱,他給點錢就能打發的東西。」 

  單小溪嘴上發狠,眼角卻又濕潤起來,原本就悶的聲音又帶上了濃重的鼻音。 

  「你又哭了?」在單小溪看不到角度,李莎菲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你這個樣子可不行,沒有人會同情你,你也改變不了現狀。」 

  「哼,」單小溪倔強地抹了把眼睛,「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不也是改變不了現狀。」 

  「那可不一定。」李莎菲笑容帶了一絲神秘。 

  單小溪皺眉看向她,眼神中帶著探究。 

  然而李莎菲似乎不想解釋,而是說道:「差點忘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你最近幾天當心一些,可能會有些人要找你麻煩。」 

  「誰要找我麻煩?張怡娉嗎?」 

  「不是她,她沒那個能力。她有個男朋友,那人認識一些.嗯~怎麼說呢,有特殊能力的人。他們會找那個有特殊能力的人對付你,不過也不會太過分,就是讓你吃點苦頭。」 

  「特殊能力?異能者?」 

  「你知道異能者?」 

  「哼,有什麼奇怪的,那個男人也是異能者,」單小溪好像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小時候,我媽常說如果我也是異能者就好了。就是因為我只是個普通人,那個男人才丟下我們母女。」 

  單小溪小聲囁嚅了幾句,像是不忿,又像是懊惱,又像是不甘。 

  李莎菲眼神變了幾變,嘴角帶起了得意的弧度,但她卻突然站了起來。 

  「時間不早,我明天還有課。總之呢,小學妹,你要當心點,哦,別喝酒了,小心從樓上摔下去。」 

  李莎菲留下別有深意的眼神走了,還順手帶走了手裡的酒。 

  在確認周圍沒有人後,單小溪摸了下左耳耳釘。 

  「我剛才演的好不好?」 

  「.」 

  在樓頂買醉之夜之後,單小溪果然被人針對了。 

  比如說專業課上老師頻繁提問她,就算她回答出來了,老師也不讓她坐下。 

  比如說自己放在教室的畫架被人弄斷了,自己的素描冊子莫名其妙找不到等等。 

  這些小問題,單小溪沒放在眼裡,她唯一在意的是李莎菲說的異能者至今還沒出現。 

  格鬥課,是唯一沒有出現問題的。 

  單小溪帶著拳擊手套,狠狠擊打在沙袋上。被欺負了不能還手真的很憋屈。 

  木籽棉扶著沙袋,輔助單小溪的動作。 

  他們兩個沒有交談,但是眼神卻來回殺了好幾遍。 

  因為要「釣魚」,課後單小溪一個人離開。她背著包走在常走的無人小路上。 

  剛剛狠狠發泄了一通,心情好了很多,只是身體明顯狀態疲憊。 

  忽然,有什麼東西擋住了單小溪的腳步,她吃驚的用手推向身體四周,她的身周似乎出現了一堵無形的空氣牆將她困在了那裡。 

  單小溪心道終於來了,但臉上表情卻是驚慌失措。 

  似乎欣賞夠了她的驚恐,動手的人才現身。 

  那是一名青年男子,他的一隻手伸向單小溪,似乎在控制著什麼。他的身後跟著三個人,兩男一女。女的是單小溪的舍友張怡娉。 

  「是你?!」單小溪望著張怡娉,顯出適度的驚訝。 

  「是我。」張怡娉說了最老套的台詞,臉上的表情也是老套的陰狠。 

  「你們想幹什麼?」單小溪「驚恐地腿軟」,半跪在了地上,「為了那個實習名額?我可以讓給你。」 

  「我不需要你讓,」張怡娉看向身邊的男子,「我已經找到工作了,不需要實習名額了。」 

  單小溪瞪大了眼睛:「那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錢,我有錢。」 

  「錢?」對面幾個人忽然大笑起來,似乎單小溪說了很好笑的笑話。 

  「這個學校里可沒人錢,」張怡娉冷笑起來,「一個拿不出手的私生女,一個骯髒的四環人,以為來了三環就是三環人了嗎?不讓你吃點苦頭,你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張怡娉看向前方的異能者:「豹哥,按我們說好的做吧。」 

  原來那名異能者叫豹哥。 

  豹哥看著單小溪,眼神比他身後的三個人平靜多了。 

  「小姑娘,別怪我,誰讓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還有,給你提個醒,四環出來的老鼠就該像老鼠一樣活著。」 

  豹哥說完話,伸向單小溪的手掌開始慢慢握緊。 

  單小溪忽然感覺呼吸困難,似乎自己身邊的空氣都被抽光了,彷彿置身真空地帶。 

  原來這個異能者的能力是操縱空氣。 

  單小溪掐住自己的喉嚨,開始做出窒息的表情,隨著時間過去,她趴在了地上,雙手在臉上和脖子上抓撓。 

  大約過去了三分鐘左右,單小溪趴在地上似乎在掙扎中昏死過去一樣。 

  張怡娉眼神一閃,有點擔心地對豹哥說:「別弄死了。」 

  「我知道,死不了,就是昏過去了。」豹哥放手了。 

  張怡娉幾個人連去檢查一下都沒有,轉身就丟下單小溪走了。 

  在他們走後,又過了兩分鐘,李莎菲突然跑了過來。 

  她一臉急躁的樣子,拉起單小溪在臉上用力拍打,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肚子,在她想要做人工呼吸的時候單小溪終於喘過氣來。 

  單小溪恢復了呼吸,又是咳嗽又是流淚,看上去好不可憐。 

  李莎菲也是一臉劫後餘生的樣子,一邊拍打她的背部幫她順氣,一邊說道:「我一聽到消息就跑過來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還好你沒事。」 

  單小溪很想翻白眼,但她只能哭著撲到李莎菲懷裡,像一隻受驚的兔子一樣無助。 

   冷知識:世界最長憋氣記錄為24分03秒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