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再探
第148章 再探
13號城市三環烏托街14號4樓。
單小溪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手裡拿著一粒砂仔細端詳。
從二環回來三天了,單小溪還是有些茫然。
奇物一粒砂,詳細材質未知,只知道成分中含有天外隕石的風化分子,製作方式為特殊異能煉製,功效為小範圍抵消紅月輻射。
一粒砂由兩部分組成,吊墜和鏈子。吊墜和鏈子是一體的。或者說,一粒砂指的不是吊墜,而是吊墜和鏈子整體。
太陽能燈光下,單小溪對著燈光觀察一粒砂。
吊墜是霧霾藍色,裡面有白色物質,大小隻有小拇指指甲蓋那麼大。鏈子不是金屬,而是一種摸上去手感像皮質,彈性大,拉剪錘都不斷。
單小溪把一粒砂掛在脖子上貼身佩戴。小小的吊墜貼在胸口,有種暖暖的感覺。
從地上站起來,單小溪走到陽台推拉門前,猛地伸手拉開厚厚的遮光門帘。
粉紅色的月光透過陽台玻璃門灑進客廳。
單小溪打開了陽台推拉門,走到了陽台上。粉紅月光直接照在了她的身上。
單小溪抬起手,手掌虛握,像是手裡握住了一團月光。
最近半年單小溪大多數時間都泡在工作室,皮膚比以前白皙了很多。此刻紅月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粉紅色的光暈勾勒出她有些瘦削的臉龐。
一粒砂抵消了紅月輻射。從此後,單小溪可以直接站在紅月光芒下,不需要服用帕特拉骨酒。她再也不需要為酒量差而發愁了。
單小溪抬頭望向夜空中那輪紅月,忽然感覺眼睛有點濕潤。
之前有件事情她一直沒有去深想,那就是她小時候得病的事情。由於那段時間的記憶幾乎沒有,單小溪總覺得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不太真實。
為了救得了弱質病的單小溪,她的父母付出了生命。那件事情,單小溪還付出了一個代價,那就是她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名異能者。
那十針藥劑打完,單小溪活了下來,同時也斷掉了她成為異能者的所有可能。
即使有強於普通人的精神活躍度,她也不會覺醒。即使有一天人類研究出了可以讓普通人獲得異能的藥劑,藥劑也不會對她有效。
單小溪註定了一輩子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活著。
雖然她不會因為普通人的身份而自卑,但誰不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月光下?每天晚上只能躲在屋裡的感覺真的不是那麼好。
想想那些二環貧民窟的人,即使掙扎在最底層,他們也要留在二環。
不是為了二環有多好,二環真的沒有那麼好。只是他們可以在夜晚光明正大站在街上,那是另一種自由。
單小溪曾經以為自己不會理解那些死也要賴在二環的人,但是現在她明白了。
這是單小溪第一次不用喝骨酒站在月光里,沒有昏昏沉沉擋不住的頭暈,整個人是如此的清爽和自在。
單小溪沒有哭,而是笑了。
她曾經跟白金開玩笑說自己有幸運光環,現在她覺得那不是一個玩笑。木籽棉就是她的幸運光環。而幸運光環就是她的異能。
有了一粒砂,單小溪再也不怕晚上的紅月,再也不用每天太陽一下山就躲進屋裡了,再也不用因為喝骨酒而醉醺醺了。
再也不需要喝骨酒,也是省了好大一筆錢啊。
一想到省錢,單小溪感覺自己欠了木籽棉好大一筆。
單小溪這輩子都不可能賺夠錢買一粒砂。而且一粒砂的價值不能用錢來衡量,真正的有錢也買不到。
這個人情欠的太大了。即使單小溪曾救過木籽棉,她也覺得受之有愧。
單小溪暫時是沒法換上這個人情了。
想到自己送給木華的素描,單小溪覺得得再補一份更好的禮物。
單小溪決定再畫一幅油畫送木華。就算暫時送不了,禮物提前備下,至少不要再像這次這麼突然。
想到了就做,單小溪轉身回屋,支起畫架就開工。正好一個月的假期還沒結束,單小溪又有活幹了。
一個月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距離斯蒂芬伯爵夫人的生日宴會還有五天,單小溪準備去1號城市了。
本來木籽棉說的是跟她一起去的,但白嵐那邊突然有重要工作把他抽調走了。如果是別人,單小溪可能會抱怨幾句。但對方是白嵐,單小溪不敢得罪。
木籽棉跟白嵐做了交涉,白嵐那邊送了一袋子好東西作為補償。
白嵐送了一粒特殊堅果。這枚堅果是白嵐用精神力種出來的,含有白嵐的精神特質。這枚堅果可以配合爆炸豆使用。
之前單小溪營救木籽棉,白嵐送了她很多爆炸豆。爆炸豆捏破后能釋放精神力衝擊波,無差別攻擊範圍內所有人。爆炸豆連單小溪都會攻擊,所以她一直都沒敢用。
這粒堅果和爆炸豆都含有白嵐的精神特製。堅果可以化解爆炸豆的精神力攻擊。也就是說,單小溪帶著堅果使用爆炸豆不會受到攻擊。
單小溪把堅果編在手串里,像一粒砂一樣時刻佩戴。
於是,在去1號城市時,單小溪攜帶了不少好東西:一粒砂、堅果手串,分身耳釘,一袋子爆炸豆、一枚太平無事牌、一張萬能磁卡和一枚變形鑰匙,以及身份證件和一箱子行李。
1號城市的季節與13號差不多,夏天的衣服可以帶很多。
單小溪把工作室的工作都交代好,然後一個人提著行李上路了。
她買了明天早上去1號城市的傳送票,今天過接駁站住在二環。
木籽棉因為工作不能陪她,單小溪這次選擇了一家距離木籽棉公寓有些遠的酒店。
其實單小溪可以明天早上過接駁站,這樣就可以省一晚酒店住宿費。她提前一天來二環,是有其他事情要做。
單小溪是下午過得接駁站,到酒店放下行李后就出門了。
她在某家商場里逛了一會兒,吃了晚飯後買了晚上的電影票。電影開場二十分鐘后,單小溪到洗手間做了變裝后離開了商場。
這家商場不遠處就是錦秋花園小區。也是單小溪的哥哥單良買房子的地方。
今晚二環的月光不是很亮,小區里街道的照明依靠的是太陽能燈。這幾天經常陰天下雨,太陽能燈電能儲存不足,雖然燈依舊亮著,卻很昏暗。
好在今晚入夜後又開始飄起了雨絲,街上行人稀少,路燈不亮影響不大。
錦秋花園7期13號樓。
一名穿著黑色雨衣的瘦高男子來到密碼門前,按下了呼叫器上某個數字。
嘟嘟嘟~三聲響后呼叫器接通。
「誰呀?」
「外賣。」
雨衣男子舉起手裡的東西對著鏡頭晃了晃。
「你按錯了。」
呼叫器另一端的人似乎有點氣惱,但在掛斷呼叫器之前還是按下了開門鍵。
雨衣男子上了電梯,來到了八層。
這裡跟之前來時一樣,樓道里積滿了灰塵,看上去整個八層都很久沒有人住了。
雨衣男子脫下雨衣搭在電梯門口,再把腳上的雨靴也脫了下來。
隨後他從提來的袋子里掏了掏,從裡面取出一支摺疊掃帚,然後把整個八層樓面都清掃乾淨了。包括兩戶人家的大門和門鎖把手。
打掃完衛生后,男子把東西都堆在電梯門口,踩著一字步來到了802房門口。
男子看了看電子門鎖,從隨身包里掏出一張卡片。他拿著卡片在電子門鎖感應區放了三秒,「咔噠」一聲門鎖開了。
男子站在門口沒有進屋,而是又從隨身包里掏出了一粒豆子。
「啪」一聲,豆子被他捏爆了。豆子在男子手中化作一團精神力衝擊波,以男子為中心擴散開來。
強大的精神力衝擊波可以破壞屋內的監控系統,以及一些可能存在的陷阱。這是一種防範措施。
如果屋裡沒有沒有監控和陷阱,那就更好了。
男子慢慢走進了屋裡,四下張望打量。
屋子裡什麼都沒有,就像剛交付的毛坯房。顯然房主還沒來得及對屋子進行裝修就出事了。
男子看上去很失望,在屋裡轉了幾圈就出去了。
房門再度關閉。
男子回到電梯門口拿起袋子,從裡面掏出各種東西丟在樓道里。還掏出了好幾瓶牌子混雜的彩色噴繪油漆,在樓道牆壁上一通亂噴。
最後男子重新穿回雨衣雨靴,回頭看了一眼堆滿垃圾的樓層,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些垃圾是她特意在各種場所收集的,可以極大地擾亂可能發生的調查。
雨衣男子轉身離開,在昏暗的雨夜中消失了身影。
雨衣男子的運氣似乎非常好。就在第二天,有住戶偶然坐電梯到了八層,在看到八層一團髒亂的情況后反應給了物業,物業當天就請了專業清潔人員清理了八層樓道。
雖然三天後的確有人過來查看八層的情況,卻只是看到了被徹底清理過的現場。清潔人員太專業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留下。
離開錦秋花園后,單小溪回到了電影院里,一直看完電影后才回了酒店。
夜探802房間的雨衣男子當然就是單小溪。可惜她忙活一番卻沒有任何發現。
這在她的預料之中。
畢竟單良名下的那套房子知道的人不少,就算屋子裡原本有東西也會被幕後人處理掉了。就像她也把今晚穿過的雨衣雨靴捐掉了一樣。
之前去錦秋花園,單小溪沒敢打開802。這次確認了那裡沒線索,單小溪就不用再為那裡糾結。
今晚用掉了萬能磁卡的一次次數。萬能磁卡原本三次使用次數,現在只剩一次了。
以後有機會,單小溪打算再問白嵐要幾張萬能磁卡。這種萬能型奇物真是太實用了。
洗了個熱水澡,單小溪直接上床休息。一夜無夢直到清晨。
第二天,單小溪一大早就起來了。傳送時間定的上午九點,她八點就到了傳送站。
猶記得上次來傳送站是被人挾持,這次就是光明正大了。話說單小溪真的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來傳送站。
傳送站比二環的接駁站還要冷清。尤其是上午,除了工作人員,也就只有不到五個客人。這五個人還不一定去一個地方。
不要懷疑這麼點客人能否養得起傳送站。想想傳送票的價格,堪比奢侈品行業的暴利。
過安檢沒有壓力,也不用排隊。只有等待的時候會無聊。
差十分鐘九點的時候,單小溪進入了傳送室。上次來傳送站,單小溪都沒機會進傳送室,所以特別好奇。
傳送室有兩名工作人員。他們坐在門口說話,理都不理單小溪。
屋裡中央地面上畫著複雜的圖形,圖形節點上有突起的基座,基座上放著看不懂的儀器。
這應該就是傳送陣了。只是要比想象中複雜了很多。
單小溪站在旁邊,有點小緊張,是不是看一眼那兩位工作人員,發現地方仍舊不理她后,反而鎮定了很多。
在距離九點還有三分鐘的時候,兩名工作人員才開始忙碌起來。
一個人到旁邊的操作台上啟動程序,另一個走到傳送陣上依次打開儀器。
距離九點還有一分鐘,一切都準備就緒。
「你站到中間那個黃色點上。」
單小溪聽從工作人員吩咐走到傳送陣中央。
「不要手握行李箱,不要碰任何東西,傳送途中不要亂動。平時暈車嗎?暈車就把眼睛閉上。如果頭暈可以坐在地上.倒計時10,93,2,1,傳送開始。」
單小溪不暈車,沒有閉眼。她想清楚地看看怎麼傳送。只是圍在她身邊的儀器們在鳴叫聲發出刺眼的光亮,使得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當單小溪感覺光亮退去后睜開眼,只是過去了幾個呼吸,但她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了。
周圍是完全的黑暗,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感覺不到,甚至無法感受自己的身體。
莫名心慌湧上來,只是還來不及感受恐懼,黑暗就被白光取代,只能再次閉上眼睛。
又是幾個呼吸,單小溪再次睜開眼睛時傳送已經完成。
她站在一個新地方,周圍擠滿了人。這些人是從其他城市傳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