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求不得5

  秦歡看著他手上的傷口，結繭了又增添新的，那一雙保養適宜的，那宛如藝術家的手，變得傷痕纍纍，她看著他擺弄掃把拖把這些工具時候的笨拙，漸漸變得得心應手，她看著他靜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後，從排斥到無奈，從無奈到任由，再從任由到適應。 

  不知不覺，竟是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她天天與Red朝夕相處，可她的生活卻很平靜，平靜得她都很詫異，比之她一個人生活的時候，更加平靜。 

  可偏偏，Red就在她的身邊。 

  原來，再多的漠視，也抵不住一個能夠徹底放下身段的人，每日在你的身邊晃悠，那種小心翼翼的，那種誠懇卑微的，哪怕你只是說一個不字，你都覺得那還帶有濃濃的罪惡感。 

  可是…… 

  她怎麼能任由這樣下去呢？ 

  她怎麼能，就這樣平靜地接受了Red在她的身邊一直這樣下去呢？ 

  「Red，我們聊聊。」 

  秦歡朝著Red說完了這句話，便坐到了沙發上，示意他坐到另外一邊。 

  Red說不出此刻是什麼心情，他這樣伏低做小，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身邊呆了足足一個月，與她和平共處了這麼一個月，是他所沒有想過的，從他們結婚到現在，五年的時間，他真的沒有，在她的身邊，待上超過一個星期的時間，哪怕這一個月，她一如既往的冷淡漠視，可至少她沒有再排斥，哪怕她的話依舊不多，一天都說不上一句話，可他還是高興的。 

  現在……她終於要和他聊聊。 

  是……他的努力，有了結果了嗎？ 

  她會不會……認可他的努力了呢？ 

  還是，她又要說什麼話來激怒他，趕走他呢？ 

  Red略微有點惴惴不安地坐了下來，黑眸直直地落到了秦歡平靜的臉龐上，嗓音盡量裝出輕鬆的口吻，「歡歡，你要和我說什麼呢？」 

  秦歡的眼眸微抬，緩慢地對上了他的視線，唇瓣輕啟，卻是直截了當，「你到底想怎麼樣？」 

  Red的眸光略微暗了暗，隨即又勾起一抹笑，嗓音放柔，「歡歡，你不知道我想怎麼樣嗎？」 

  自始至終，他都只有一個目的，一個奢求。 

  秦歡當然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最終都只是一個目的，那就是和她重新開始，可是……他們之間，哪裡能夠重新開始，哪裡還有什麼重新開始，她不行，他也不行，因為，她是罪人，而他，亦是。 

  頓了頓，Red繼續道：「歡歡，夫妻不是都是這樣相處的嗎？我們這樣，也算是夫妻生活了吧。」 

  他還想說，這樣的夫妻生活，如果你不排斥，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著，慢慢開始，慢慢接受呢。 

  他不介意他付出得多，他不介意她不愛他，他也不介意他當個家庭煮夫圍繞著她轉，只要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讓他可以愛她的機會，那就足夠了。 

  可秦歡卻是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一句話，把他所有的奢望全部打碎，「你明知道，有些事，是強求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