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女二嫁

  故事並不是很長，隻是當朱厚照的聲音落下時，四周卻難得變得靜悄悄，朱祐樘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色，接著幽幽道：“楊大人的課還是不能荒廢，從此之後，每逢五、十，皇兒一定要留在宮中上楊大人的課，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你們下去吧。”


  每五天，才能上一節課。


  這豈不是說，自己堂堂太子太師，居然連付長安都比不過嗎？

  出了禦花園的楊廷和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雖說付長安的比喻以及例子都讓自己大開眼界，可是教書並不是像他這麽教的，沒有四書五經做基礎，他的那些話在自己聽來就是大逆不道的語言。


  所以，自己不能再任由付長安胡說亂道下去，帶偏了別人沒關係，可是萬一把太子帶偏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出了宮之後，楊廷和並沒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一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此時的禦花園中，朱祐樘已經半天都沒有開口，張皇後就在身邊靜靜地陪著，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也不知站了有多久，朱祐樘突然擺了擺手道：“你們都過來，全都站在這裏。”


  附近的太監宮女也不知道皇上這是發的什麽瘋，連忙聚了過來，列在皇上麵前。


  從自己現在的角度看過去，果然就像朱厚照剛剛說的那樣，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可是等到朱祐樘孩子氣地蹲下身體再往前看的時候，自己視線中的螻蟻果然就變得高大起來。


  “唉，埋怨了皇兒這麽多年，到頭來卻是朕的錯。”重新坐回到亭子中，朱祐樘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張皇後倒了杯茶，慢慢遞到朱祐樘麵前，輕聲道：“陛下，妾身倒覺得那付長安教書的方法挺有一套的，皇兒跟他應該也能學到許多做人的道理，隻是妾身還好奇一件事，那付長安到底又是因為什麽丟了狀元？”


  提到這件事時，朱祐樘臉上的表情露出一絲琢磨，淡淡道：“其實朕也是稀裏糊塗，當時殿試時朕都已經點了付長安為狀元，誰料卻偏偏有人說他的狀元是作弊而來的，而且還拿出了足夠的證據，所以朕才貶了他的狀元。”


  “那這人又是誰？”張皇後愈發的好奇。


  “是穆惟明。”頓了頓，朱祐樘又補充了一句：“也就是付長安曾經的泰山大人。”


  穆府。


  出了皇宮，楊廷和便匆忙來到這裏，一見到穆惟明，楊廷和便沉聲道：“穆大人，大事不好。”


  “楊大人何事這般慌張？”穆惟明笑著招呼楊廷和坐了下來，好奇地問道。


  坐下之後，楊廷和平複了一下心情，低聲道：“穆大人可知如今太子拜於何人門下？”


  “咦？”穆惟明一頓，不解道：“你是太子太師，當然拜在你的門下了。”


  楊廷和苦笑地搖了搖頭：“要是這樣就好了，也不知道太子受了何人蠱惑，居然偷偷從宮中溜了出去，他居然……居然拜在了那付長安的門下。”


  “你說什麽，付長安？”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穆惟明心裏還是有些慌張，長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穆惟明微皺著眉頭問道：“楊大人快快說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這麽大的事情你沒講給萬歲爺聽嗎？”


  “當然講了。”於是楊廷和便把剛剛在禦花園發生的事情，包括付長安講給朱厚照的話都原封不動說了一遍。


  也虧著他是大才子，居然連一個字都沒有錯。


  聽過之後，穆惟明額頭上的溝壑卻是又深了幾分，這個付長安，自己本以為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自己終於可以忘掉這個名字，可是誰知他又在不經意間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而且還是以如此讓人驚訝的方式出現。


  問題麻煩就在這裏，時間一長，難保太子對他的依賴性要更強，萬一太子真的當上了皇上，那付長安就是帝師，他跟自己的關係已經到這個地步，難保他不會翻臉對付自己，到時候自己所有的一切可就都成一場空了。


  早知道會有今天這種事，當初還不如將虹兒許配於他。


  隻是現在再考慮這件事，已經太遲了，自己既然已經出手，就斷然沒有再停下來的道理。


  想到這，穆惟明看了一眼楊廷和，淡淡道：“依楊大人之間，咱們現在該如何是好？”


  楊廷和的臉上露出一絲猶豫，果斷道：“依下官看，應該立即切斷太子與付長安之間的聯係，越快越好。”


  “可是該怎麽切斷呢？”


  是呀，該怎麽切斷呢？

  楊廷和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能讓付長安主動離開太子這是最好，可是以付長安的性子，這件事應該不是太容易，除此之外，恐怕就隻剩下一個方法了。


  “聽說付長安在京師還有位老娘跟妹妹？”


  穆惟明眼神微微縮了縮，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依下官看，倒不如以他老娘和妹妹的性命威脅，讓付長安離開京師。”


  這到是個好辦法，穆惟明仔細地想了想，緩緩點了點頭：“楊大人果然高招，既然如此這件事就包在老夫身上。”


  見穆惟明大包大攬了過去，楊廷和終於鬆了口氣，兩個人閑聊了兩句之後，穆惟明卻突然問道：“楊大人，眼下都已經八月份了，你家慎兒什麽時候才能到京師？”


  “這個……”楊廷和臉上露出一絲糾結，苦笑道：“不瞞大人，老夫已經一連去了十幾封信催促，可是他非一再拖延，說是能趕在冬天之前進京就可以了。”


  “這可還有好幾個月呢。”穆惟明算了算日子，不滿道：“楊大人，你兒子能等，可是我家虹兒卻等不了了，明年她可就十九了，要是再不嫁人，我穆惟明的老臉該往哪裏擱？

  楊廷和連忙笑道：“大人放心，等到我家慎兒一到京師，我就讓他立刻過府來提親，保證把這件嫁事辦得風風光光的。”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楊大人了，隻要你我成為一家人，到時候再看朝堂之上，還有誰與我等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