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最後送你四個字
“你騙人！”朱厚照猛地站了起來，小臉上寫滿了被欺騙過後的憤怒，就在秦童驚訝的眼神中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你根本就沒有逃出去的辦法。”
筷子陡然停到了半空，付長安似乎愣了一下，接著又夾了口菜，塞進嘴裏嚼了幾下咽了下去，然後無奈地歎了口氣：“你說對了，我的確沒有逃出去的辦法。”
心裏的想法終於得到確認，淚水無聲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賭氣地哽咽道：“夫子若是逃不了，我也不走了。”
“啪！”付長安手中的筷子猛地拍到了桌子上麵，剛剛還雲淡風輕的臉上寫滿了陰霾，眼神中射出一道寒光，嚴厲道：“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朱厚照，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誰？知不知道你肩膀上扛的是什麽？你是大明的儲君，大明的江山要靠你才能延續下去，別說是隻犧牲我付長安一條命，就算是把城內這些俘虜的命全都賠上也是正常，秦童。”
聽到付長安點到自己的名字，原來一旁不敢出聲的秦童先是一愣，連忙應道：“夫子我在。”
“明天你保護太子出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夫子請吩咐。”秦童認真地點了點頭。
“若是出城時遇到危險，你要答應我，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護好太子，秦童，你能不能做到？”
“我能做到。”秦童小臉緊繃繃的，沒有半點猶豫，用力地點了點頭，重複道：“夫子放心，明天出城時若是遇到危險，我就算死，也要保護太子安然無恙。”
“好，這就足夠了。”
拍了拍秦童的肩膀，付長安露出欣慰的笑容，接著轉向朱厚照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淡淡道：“這或許是我給你上的最後一堂課了，不管我能不能活下來，以後恐怕都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我能教給你的隻有四個字。”
“哪四個字？”朱厚照擦了一把鼻涕，好奇地問道。
“勵精圖治。”
“勵精圖治？”
朱厚照一愣，奇道：“夫子不何不勸好我好好讀書？”
“嗬嗬。”陳慶之似乎被逗笑了，笑著搖了搖頭道：“百姓讀書，乃是為了參加科舉，改變自己家裏的生活條件，可是你讀那麽多書幹嘛？難道你還用參加科舉不成？還有秦童，你們都不需要用科舉來改變自己生活的環境，所以我都以是勸誡為主，道理知道得多了，要比死讀書強得多。”
原來是這樣，兩個人頓時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朱厚照又問道：“那夫子送我勵精圖治又是何解？”
說到這，付長安的眼神突然變了，目光隔著窗戶望著天上的月亮，淡淡道：“你們覺得虎嘯軍厲不厲害？”
“厲害。”秦童立刻點了點頭，自己可是親自跟虎嘯軍交過手的，沒打幾回合，就被他們從馬上打了下來。
“可我若是告訴你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比虎嘯軍更厲害的人馬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大明，你們該怎麽辦？”
“當然是打呀。”朱厚照伸手拳頭比劃了一下。
“那要是打不過呢？”
“打不過……”朱厚照很想說打不過就逃，可是又覺得這樣實在是太沒骨氣些，猶豫了一下，幹脆搖了搖頭。
陳慶之微微一笑：“所以說，我要讓你勵精圖治，隻有大明的國力強盛了，才能把那些虎視眈眈盯著咱們的強盜給打跑，才能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
“夫子的話，我記住了。”朱厚照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不管明天計策能不能成功，城裏的糧食應該都不會很多了，出去之後，別忘跟你父皇道個歉，天下沒有不愛孩子的父母，隻不過是方法不一樣罷了。”
對於這些，朱厚照也是半懂不懂，心裏正沉浸於悲傷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扭頭問道：“夫子，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小姑姑說的嗎？”
付長安的腦子裏一下想到了朱秀榮那張清麗的臉龐，猶豫了半晌，這才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沒有。”
“怎麽可能，我小姑姑可是打聽你的消息好久，我看她是……”
“閉嘴。”付長安突然間怒了，狠狠地瞪了朱厚照一眼，冷冷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馬上去睡覺，明天一早準備出城。”
先生肯定是心虛了。
以朱厚照的想法，男人隻要喜歡一個女人就要大膽地說出來，就像自己喜歡付心瑤一樣，自己從來不掩飾對她的思念之情，可是先生就不同，明明那麽喜歡跟小姑姑在一起，現在連句話都不敢說。
他不說，那我去說。
付長安猜不到朱厚照心裏到底想什麽，腦子裏一直想著明天將要發生的事情，快到二更的時候自己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等自己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收拾一下，跟我出發。”付長安穿好衣裳，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領著兩個人出了門。
一大早，撫州城內的虎嘯軍便忙碌了起來，畢竟今天可是有大事情發生，這些俘虜居然能換來那麽多的糧食，這還多虧了付先生，怪不得人家能當少將軍的先生，果然是有本事的人。
從府衙再到城牆，一路上跟付長安打招呼的人無數，這讓朱厚照跟秦童也是一陣的驚訝，沒想到付長安在虎嘯軍中居然還有這麽好的人緣，就在兩個人跟著付長安上到城牆上的時候，下麵來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少年，看到付長安時，連忙迎了過來，一抱拳道：“見過先生。”
呃？
他怎麽也是夫子的徒弟？
朱厚照顯然有些吃醋，偷偷地瞪了喻呈龍一眼，也不知道他發現沒有。
付長安笑道：“少將軍今天來得好早，不知城內的俘虜已經準備好了沒有？”
喻呈龍的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挑了挑眉頭，不懷好意地笑了笑：“當然已經準備好了，而且不光是那些俘虜準備好了。”
說到這，喻呈龍突然一回頭，指著城牆上麵正在忙碌的人群道：“那些箭手也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