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誰毒誰? (二合一章)
第261章 誰毒誰? (二合一章)
「小姑娘,何必那麼大火氣呢?看看你的手臂內側,是不是有一條黑線?」
黑衣人沙啞難聽的聲音,傳得很遠,落在澤阿奇的耳中,字字分明。
「看來,這老狗果然又暗中下毒了!」澤阿奇頓時眸光陰戾下來。
心腹自然知道少族長為何會動怒,忙勸說道:「少族長息怒,這老狗本就是這等陰險狡詐之人,且又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您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這番勸說,並未讓澤阿奇臉色轉好,眼中的恨意更濃烈了幾分。他緊握著拳,咬牙道:「若非是他助紂為虐,我阿妹她……」
心腹嘆了口氣,心中雖然也同樣憤慨,但還是要幫少族長拉回理智,「咱們沒有證據。現在,揚金寶又回來了,小姐她……」
後續的話未說完,但澤阿奇也能猜出這未說之話是什麼。
可就是因為這樣,澤阿奇才會更恨揚金寶,還有那一身邪氣的黑衣人。
「黑線?」星鸞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內側,還十分自覺的左右兩邊都看了看,才輕蔑嘲笑:「什麼黑線?」
「不可能!」
黑衣人震驚的道。
在星鸞檢查自己雙臂內側的時候,他自然也看到了。
女子光潔白皙的手臂上,乾淨如初,哪裡有什麼黑線?
但,這是不可能的!
他下的毒,從未失過手。
「少族長,那女子竟然沒有中毒!」心腹提醒澤阿奇。
澤阿奇雙眼迸發出駭人精光,內心震驚的同時,還有隱隱激動。『沒中毒?那傢伙竟然失手了?』
『不!不可能的!以那老狗的手段,絕無失手的可能!那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的毒對那中原女子完全不起作用。』
瞬息間,澤阿奇就在腦海里分析出最有可能的原因,再看向星鸞時的眸光就變了。
「無論如何,我要這個女人活著!」澤阿奇沉聲道。
「可是現在……」心腹有些猶豫。
澤阿奇卻打斷了他的話,「我們下去。」
或許,在之前,三個外來女子的身份,還不足以讓他站出來去對抗整個揚家,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然,還未等他們下樓,院子里的風波再起。
那佝僂著身子的黑衣人,似乎是被星鸞給刺激到了。
他狠狠將手中的蛇頭杖一杵,從猙獰的蛇口中,當即噴出綠色的煙霧,朝著星鸞包裹而去。
星鸞雙眸緊縮,下意識的向後退。
可是,那綠色煙霧帶著一股陰冷之氣,從四面八方朝她襲來,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退路。
「桀桀……這一次我看你怎麼逃!」黑衣人緊握著蛇頭杖,勝券在握的獰笑。
此時此刻,他要殺星鸞已經和揚家無關了。
被綠煙包裹的星鸞,下意識的屏主呼吸,神色嚴峻,不敢大意,催動內力外放,在自己身周形成屏障,免得被毒氣侵染。
二十八星宿,早在多年前,就被沈未白用百葯養成了百毒不侵之身。
所以,之前黑衣人暗中下的毒,對星鸞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現在,這股綠色的煙霧,讓星鸞升起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這就是挑釁我的下場!」黑衣人沙啞難聽的聲音嘶吼道。
這一幕,讓澤阿奇本打算下樓的腳步頓住。
他緊緊盯著被綠煙包裹得越來越緊的女子,期盼著還有奇迹發生!
就在這時,一股白色的粉末從星鸞身後的吊腳樓上灑出,洋洋洒洒,在陽光下泛著無暇的晶瑩。
頓時,奇迹發生了——
那些陰冷的綠色毒物,在觸碰到白色粉末時,如同被燙了般褪去。
然而,它們的褪去,並未讓白色粉末罷休,反而讓它暴露出了無比霸道的真面目。
落在眾人眼中,就看到驚奇的一幕,那些綠色煙霧被白色粉末瘋狂吞噬,兩者融合之後化為透明無形,消散無蹤,星鸞的身影也漸漸的顯露出來,沒有一絲一毫收到傷害。
與之前相比,無非就是星鸞的臉色更寒,眸光更冷。
黑衣人難以置信的倒退兩步,下意識的握緊蛇頭杖,那蛇眼變紅的瞬間,幾道銀光從吊腳樓上破空而來,直接沒入了黑衣人的身體,讓他身形一顫,發出了痛苦的悶聲。
局勢頓時一轉,嚇得揚金寶臉色慘白,連大氣都不敢出。
但,這還不是結束。
黑衣人的身形變得更佝僂了許多,甚至連蛇頭杖都握不穩。
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他的身體在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時,更多的銀光出現,分別無錯的射入了地上那些家奴的身體,連躲在籬笆旁的揚金寶都沒有放過。
「啊——!」揚金寶發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一直打滾。
那些之前被星鸞所傷的家奴,也紛紛發出哀嚎,弄得客棧雅緻的小院,如同百鬼哭泣一般。
「用毒?中原有句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今日,我覺得這句話格外有理。」
一道清清冷冷的女聲,從吊腳樓上傳來。
澤阿奇下意識的看過去,內心狂跳不止。
伴隨著那聲音,兩道纖細的身影緩緩走到窗前顯現。
兩名女子,一前一後,但澤阿奇的眸光卻被為首的女子吸引而去。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彷彿讓天地黯然失色,一筆一劃都透露著精緻絕美。
似乎到了這一刻,澤阿奇才明白,為什麼會把揚金寶招惹過來。
這三位中原女子,比食肆老闆和夥計形容的還要美,尤其是那白衣飄飄,清絕無雙的女子,更是美人中的美人,饒是他都忍不住被吸引,又何況是揚金寶那樣的傢伙?
『嘎!』
黑鳥慘叫一聲,從蛇頭杖上掉下來,死得透透的。
星鸞這才收回劍,視線落在那黑鳥屍身上,冷冷一笑。
「你——!」黑衣人發出厲聲。
身體卻狠狠的踉蹌了一步。
「少族長,我們過去嗎?」心腹提醒道。
澤阿奇原本激動、驚艷的眸光卻緩緩收斂,變得冷靜下來。他搖頭,「不,我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出面時機!」
若之前,他們在結果未明時,就及時出現,還能算是雪中送炭。
可現在,局面一邊倒,這三個中原女子並非是什麼任意被拿捏的人。在對方已經掌握全局時,再出現,恐怕不會落下什麼好印象。
與其如此,還不如再尋時機和她們接觸。
「你到底是什麼人?」黑衣人忍著身體上的劇痛,勉強開口。
他的聲音本就難聽,如今就更讓人生厭了。
「我家主子的名諱,你也配知曉?」星鸞譏諷冷哼。
「桀桀……」黑衣人陰笑起來,只是可惜,這樣的笑聲也遮掩不了他此時的虛弱。「姑娘好手段,今日我是栽了。」
沈未白對他的話不為所動,眉宇間的神情冷冷淡淡,看向他們的眸光,宛如看螻蟻一般。
黑衣人步步倒退,腳下虛浮不穩,退到籬笆牆時,勉強用蛇頭杖將疼得在地上打滾的揚金寶摟起來,聲音狠厲的道:「我們走!」
四下倒地的家奴們,在這句話后,也連滾帶爬的站起來,一邊忍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一邊向後退去。
比起來時的氣勢洶洶,現在他們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片刻后,揚家的人都退出客棧,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
待四下變得清凈了,沈未白才給了星鸞一個眼神。
星鸞當即收斂一身凌厲之氣,換上溫和,朝著客棧老闆一家走過去。
「對面的朋友,如今戲已謝幕,難道還捨不得出來嗎?」沈未白突然抬眸,眸光直直的看向了澤阿奇等人的藏身之處。
澤阿奇彷彿被那清冷的眸光在身上刺了兩個洞。
「少族長,她們絕不簡單!」心腹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澤阿奇點了點頭。
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心中才一直萬般警惕。
但,哪怕這三個女子令人感到危險,他也有不得不去接觸的苦衷。
不是為了他的部族去試探對方的來意,只是為了他的阿妹!
想到家中的阿妹,澤阿奇深吸了口氣,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又擺正了自己腰間的刀,這次帶著人走出去。
等他們下了樓,再看向對面的客棧時,吊腳樓上已經沒了女子的身影。
倒是那位持劍的女子,此刻雙手抱劍站在院子里,似乎在等他們。
客棧老闆一家此刻也不見蹤影。或許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後,他們也無心招待,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消化一下剛才所經歷的一切。
清雅安靜的院子,此刻又恢復如初。
「在下澤阿奇,之前無意冒犯,還請姑娘給予我一個道歉的機會。」澤阿奇的中原話說得很不錯,若非他的長相和打扮是地地道道的迦南人模樣,光是聽他說話,恐怕會誤以為他是中原人。
「澤阿奇?你與澤家有何關係?」星鸞毫不客氣的問。
若是之前,星鸞這樣的態度,哪怕澤阿奇不在乎,也會惹怒他身邊的人。
可是,親眼見證了星鸞實力的人,此刻又怎會覺得她狂妄無禮?
不等澤阿奇回答,他的心腹就恭敬的道:「這是我們的少族人大人!」
星鸞瞭然的點了點頭,看了澤阿奇一眼後轉身,「跟我來吧。」
澤阿奇心中大喜,毫不猶豫的跟在星鸞身後。
剛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轉身吩咐,「阿耀跟我上去,你們兩個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打擾。」
星鸞對他的吩咐,並未說什麼。
只是等他吩咐好了后,才又繼續帶著他上了吊腳樓。
……
澤阿奇跟著星鸞上了吊腳樓,一眼就看到,剛才出現在窗邊的兩名女子,已經坐在了矮几前。
另一個溫婉秀美的女子,正在為那位讓他驚艷的女子倒茶。
這外面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可是吊腳樓上的氣氛,卻寧靜祥和得讓人悅目。
星鸞上前,躬身抱拳對沈未白道:「主公,這位是則家的少族長,澤阿奇。」
沈未白端起茶杯,眉梢輕挑了一下。她看向澤阿奇,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原來是少族長,請坐。」
星鸞自覺站到沈未白身後,抱劍而立。
澤阿奇依言走過去,卻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倒不是他有多怕沈未白,而是在上了樓后,他就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讓他的舉止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多謝姑娘。」澤阿奇用中原的禮儀謝過之後,才入座。
柳茹則親自為他倒了杯茶,送到他面前。
澤阿奇的那位心腹阿耀,也無聲的走到澤阿奇身後站著,把自己靜默得好似一尊雕像。
「我姓沈,來自中原。」沈未白淡笑著介紹自己。
但,她這個介紹,除了告知姓氏之外,其他根本沒說。
澤阿奇也沒有在意,而是順著她的話寒暄了幾句,然後主動的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我能第一時間來此,是因為食肆老闆的原因,那一片區域,基本都是我族照看,所以出了什麼事,他們也會直接稟報於我。但,現在揚金寶鎩羽而歸,還……傷得不輕,恐怕要不了多久,齊家的人也會知道三位姑娘的存在了。」
「所以,少族長的建議是什麼呢?」沈未白玩味的看著他。
被這樣美貌的女子盯著看,澤阿奇的心臟不規律的跳動起來。
好在,沈未白不會用什麼惑人心智的媚術,澤阿奇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直接道:「實不相瞞,今日阿奇親眼目睹了沈姑娘的手段,心中有一事相求!也因此,想請三位到家中做客,一來是有求於姑娘,二來,三位去了我則家,無論是揚家還是齊家想要找姑娘,都有我則家擋著。」
「少族長願意下這麼大的功夫,看來所求之事並不簡單啊!」沈未白笑道,並未答應或是拒絕。
澤阿奇苦笑,「這件事確實很難,但對姑娘來說,或許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除此之外,我也是真心想和姑娘交個朋友。今日,你傷了揚金寶,揚家不會就此罷休。齊家表面上,或許會按兵不動,但肯定也會在私底下查姑娘的底細。姑娘既然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離開滄江鎮,可見是有留下的原因。既如此,去我則家,別的不說,起碼能保證三位姑娘在滄江鎮這段時間的安全,還有清靜。」